冉慕彤注意到,荣文楠的神情越来越慌乱,而且有些心虚,把脸侧到一边不敢看她。
她说:“我多给一些时间让九皇叔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就七天为限,七天后九皇叔如果愿意说出来,就让婢子告诉荣华一声,荣华自会过来,反之,没有第二次机会。再过一段时间,我和荣华将所有事查了眉目,九皇叔就离行刑那天不远了。我无法承诺会让婉郡主来九皇叔的坟前上香,因为时间拖得越久,找回婉郡主的可能就越小。”
荣文楠似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我肯说出说,就能找些婉婉?”
“有可能,至少会比现在毫无线索要好,也比大海捞针的法子更省时。”
“我,我……”
荣文楠欲言又止,冉慕彤便没有勉强,仅以七天为限。
她去书房找荣华,荣华点了点头,要是七天后荣文楠肯说,他就去见荣文楠一面。
等待的时间最为漫长,冉慕彤去了趟荣恩府上,看看荣恩把王府收拾得如何,她转一圈下来,瞅着还不错,花园里种上旖珊喜欢的花,桌布也是珑旖珊喜欢的颜色,总之一应布置也都是珑旖珊喜欢的。
从荣恩府上出来,她去逛逛了成衣铺子,看看最近有没有时兴的款式,荣华想穿新衣服,她最近有空,就亲手给荣华另做一身。
阿福陪着她,看了几家成衣铺子下来,阿福看上了一款式,买了衣料回去就给张成做,另外还给孩子们买了些小衣服小鞋子。冉慕彤挑来选去看了好多,看花了眼似的反而拿捏不定,空手而回。
荣华看见阿福在给张成做衣服,心头的醋坛子就又打翻了。
晚上要睡了的时候,荣华问她说:“张成都快有新衣服穿了,还是阿福亲手做的,我呢?我什么时候才能有?”
“之前让人给你做的那几身就快好了。”
“我想要你做的,一针一线为我一个人做的。”
“有啊,肯定会有的呀,我今天不就特意去看了款式和衣料吗?但是没有我中意的,因为一想到是你穿的,你又是大荣的国君,肯定不能那么随意,随便挑个款式就做来往你身上穿。”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不挑剔,什么款式都行,衣料要好与坏都无所谓了。”
“但我想把最好的挑给你。”
“好了,我也是这样的,想把最好的给你。所以我决定了,明天我下朝回来就给你做午饭,尝一尝我新想出来的菜式。”
“……明天怕是不行,我明天想再出去逛一逛,早点挑好样式和衣料,好早点给你做衣服,我亲爱的夫君,你就又有新衣服穿了。”
她打的什么小算盘,荣华一听就知道,他本就是故意的,逼一逼她快点给他做新衣服。
第二天一大早,冉慕彤就带上阿福出宫去了,一直逛到下午才回来,就为躲开荣华做的午饭。她脚丫子都走疼了,还好没有白跑这一趟,她选中了一款样式,穿在荣华身上最为合适,衣料也定了,一并买了回来。
天气好的时候,就见她和阿福坐在花园的亭里做衣服。
七天的时间也就这样过去,到了第七天的晚上,伺候的婢子前来禀报,荣文楠想见荣华一面。
荣华都已经睡下了,以为荣文楠什么都不肯说。
冉慕彤起身拿来荣华的袍子,她给他披上说:“九皇叔要见你,必然是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你讲,你去慢慢听酒话,九皇叔说多少算多少,不要勉强,若被九皇叔知道我们需要他那里的线索,九皇叔或许就会改主意,什么都不跟你讲了。另外,说说不管九皇叔说了什么,你都不能瞒我,你也不能做任何决定,必须要先回来与我商量。”
荣华全都依了她,在她的眉心留下一吻便是他的承诺,他绝不隐瞒她。
冉慕彤睡意全无,她跟着荣华一起去,在外面等着荣华出来。
荣文楠这些天都没有怎么睡好,听婢子说荣文楠这几天也没有怎么吃东西,憔悴了一大圈。
“陛下。”
荣文楠跪到了荣华的袍摆边,泪流满面。
“九皇叔想跟我说什么吗?”
“臣罪该万死,臣对不起陛下,臣甘心伏诛,这也是臣应有的下场。但是臣想和陛下谈一个条件,臣将知道的全部告诉陛下,陛下便答应臣,找到臣的女儿后,善待她,给她一个容身之处颐养天年。”
“婉郡主无罪,所以我不会发落她,若能找回婉郡主,就算九皇叔没有与我谈这个条件,我都会善待好。”
“臣,叩谢陛下隆恩。”
“你可以说了,说之前希望九皇叔能够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而且无论九皇叔说与不说,说的又是不是真的,九皇叔都难逃一死。同样的,无论九皇叔跟我说了些什么,到最后我都不会杀婉郡主,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婉郡主无罪。”
荣文楠听完,接连给荣华磕了几个头,眼里有了悔恨之意。
“陛下,是一个叫辛业的人跟我说婉婉遇险,说这一切都是皇后的意思,辛业还跟我说皇后苛待婉婉,囚禁婉婉,日日以折磨婉婉为乐,皇后怕事情败露,又不能一直扣着婉婉不放,所以就痛下杀手。”
“辛业?”
“臣凭记忆画了辛业的画像。”
荣文楠这就去将画像取来,双手递给荣华。
画像上的辛业是一个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的男子,荣文楠说:“听口音,辛业不是我大荣的人,臣判断最有可能来珑国,辛业个子瘦高,脸上和手上并没有明显的记号,臣这福画像只有五分相似,臣是武夫出身,实在是绘画不精。”
“我如果安排画师来,你可还能详尽描述出新业的容貌?”
“臣可以,臣绝对可以,臣到现在都还记得辛业的样子,就是臣画不出来。”
“那就这样,九皇叔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便安排画师过来。”
“是。”
荣华拿上荣文楠给的画像走了,一边走一边多看了几眼,认不出画像上的人是谁。
冉慕彤接上荣华,回到寝宫后,她也看了看画像,真心看不出来是谁,好似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既然是陌生的面孔,又为什么双能够说出她苛待荣婉婉的话,虽然那些话都夸大其词,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但这个人晓得她曾经将荣婉婉软禁。
以为明天画师到了就能画出更清晰的辛业模样,但是她和荣华都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夜的时间,一切又起了变化。
不知什么原因,荣文楠死在了房间里,第二天早晨婢子发现的时候,荣文楠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逐风带着仵作前去验尸,荣华也去看看,荣文楠只有脖子上一处剑伤,通过伤口可以判断出荣文楠被人一剑夺命,而且伤口极细极深,行凶之人剑术之高超,而且下手干净利落,屋子里面也没有留下多余的痕迹。
辛业这条线索,如果就此中断了番。
冉慕彤不死心,让宫里的所有人,从值守的侍卫到做粗活儿的宫奴,排着队仔细辨认荣文楠留下的那张画相。
头一回辨认下来,无人晓得画像上的是谁,冉慕彤发了话,都好好想想有没有可能在哪里见过。
三天后,冉慕彤让所有人来辨认第二次。
这回终于有了发现。
有一侍卫想起一个人,“回皇后娘娘的话,前几天有一批药材送进宫里,押送药材的下人里,有一个和画像上的很像。”
冉慕彤立马去告诉荣华,逐风请旨,负备追查,从药材的来源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