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文楠见着她,果然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阿福都替冉慕彤不值,借口要给孩子们做小衣服,阿福几番让冉慕彤离开,冉慕彤又都留了下来。
她说:“九皇叔,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好,就算我是一妖后,没事兴风作浪,迷惑荣华,苛待婉郡主。那么你就应该起兵造反吗?你究竟是为了你的女儿,还是你对皇位觊觎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所以你韬光养晦半辈子。”
“你胡说,你污蔑我,你果然是个妖后,我从来没有觊觎过皇位,当初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就已经远赴封地多年,我谁也不依附我只忠于大荣国君,谁是国君,我便忠于谁。”
“那就是我冤枉你了,被人冤枉的滋味好受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一直在被你冤枉,却没有让荣华砍你的头,没有你造反的罪,还在想方设法寻找你的女儿,你有想过吗?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为了迷惑荣华?我大可跟荣华吹吹耳边风,治你一个死罪,也不过问你的女儿是死是活,我只需要顾着有没有别的女人惦记荣华,有没有女人想要去取我而待之。可我仍然希望可以找到你的女儿,查出所有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还我自己一个清白,因为我从头到尾都在被你冤枉,还成了你起兵造反的理由,被你把你犯下的罪怪到我身上来。”
“可我女儿又有什么错?却被你害成了这样,生死未知,下落不明。”
“九皇叔,你还不明白吗?害你女儿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人在背后算计着这一切,而你是在给这个人做帮凶。如果是我做的,我可以做得干干净净,让你找不到任何理由怪到我身上,在你起兵造反以后,我也不会再留你的命,一不做二不休,都杀了你女儿了,何必还要留下你一个呢?”
荣文楠踉跄一奶,跌坐回椅子里,脸色苍白没有一丁点血色,额头冒着冷汗,拿手指着她,想要再说些什么,而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手抖个不停。
她让婢子把汤药端给荣文楠,“九皇叔,若是想要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又或者你的女儿还没有死,有一天你们父女还能团圆,就多多保重你的身子,听御医的话,按时吃药,为你女儿活下去,为见到你女儿活着。”
她说完就走,汤药已经端到荣文楠面前,她想说的和该说的也都说了,荣文楠非要跟她过不去,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她也没有办法了。
荣华在窗外全都看见了,也全都听见了,没有惊动她,他绕去别的宫道,假装出来走走,在她回寝宫的半道上,假装碰见了她。
他故意问,“上哪去了?”
“去看了看九皇叔,听九皇叔骂了我一顿,我也说了些九皇叔不愿意听到的话,估计能把九皇叔给气死。”
“这些事原本都不应该你来操心,我更愿意把你养在宫里。”
“我不操心,谁操心呢,我要是啥事都不管,还不是累了你自己,荣恩现在也抽不空管这件事,又事关叛上作乱的大罪,就算容恩有所决断,也要与你相遇才行。”
“慕彤。”
他过来抱她进怀里,“真希望我不是国君,你也不是皇后,我每天都能带你去游山玩水,跟孩子们一起嬉戏玩耍。”
“游山玩水也是要花钱的,你我什么都不是了,又拿什么来养家呢?”
“你不是还有戏园子和茶馆吗?当初的小茶馆变成了大茶馆,我们省着点花还是够用的,若不行再做点别的生意,日子总能过下去,”
“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一种想法。”
“什么想法?”
“只羡鸳鸯不羡仙。”
“呵呵,你就别想了,你成为大荣太子的那一天起,就不可能在闲云野鹤般归隐一方,不理世事。而我,自从嫁给你后,就注定要和你一起为这些烦心事劳神费心,我居然是凤凰天命,我便有着我的使命,该我想的我全都要想,不该我想的我也不会惦记,不会心存指望。”
“总归是我亏欠了你。”
“不算是吧,我们俩现在这样挺好的呀,真的没有谁亏欠了谁,我们是夫妻,知道了吗?”
“慕彤。”
他好难过,明明是她受了委屈,被人冤枉,却又安慰着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都是更加爱她了,他能想到的就是抱她回寝殿,将他自己献给她。
冉慕彤以为荣华受了什么打击,估计是菜做得太奇怪,宫奴婢子们都不肯吃。她就顺着他的意思,他要要她,她就给,然后消耗他的体力,将他拴在榻上,没精力往厨房跑。
荣恩揽下了所有国事,能自己搞定的,都不来找荣华商量,很快,一段时间过去,珑旖珊传来书信,珑锦轩伤势大好,起程回珑国去了,珑旖珊送弟弟进到珑国边境,就返回皇都。
可是玲萱没有要罢手的意思,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身上没有钱了,进不了宫,就到荣恩的王府门口不走,口口声声肚里的孩子就是荣恩的,是恩亲王府的小世子。
下人驱逐玲萱,玲萱就要死要活的,下人怕闹出人命对荣恩不好,进宫来通知荣恩。
荣华知道后,派了侍卫去,想将玲萱扔出皇都,玲萱又动了胎气,孩子眼看不保。
冉慕彤动了恻隐之心,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她派了御医去给玲萱,黎文知道后,接了这桩差事,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保住了这个无辜的孩子,将玲萱安置在黎家的一处药房的后院里。
不料玲萱刚好一点,又开始逢人就说荣恩无情无义,要了她清白的身子,搞大了她的肚子,提起裤子又不认人。
玲萱言语难听,荣恩知道后,气得不行。
“那女人就是一个疯子,无可救药的疯子,早知道就不管她孩子的死活,最好一尸两命,死得干干净净。”
冉慕彤说:“玲萱真要是生了这个孩子,到时候滴血验亲,就能证明孩子不是你的。但只怕没有这么容易,我能想到这层,玲萱想不到,指使玲萱这么做的那个也应该早就想到了,自会有应对的法子,然后就坐实孩子是你的。”
“按我说,杀了最好。”
“杀了固然简单,但线索就会中断。”
“也许没有人指使,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玲萱一人所为。”
荣华摇头,玲萱越是不依不饶,事情越没有这么简,换句话来说,若背后无人撑腰,区区婢子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无奈留着玲萱,玲萱闹完一出又一出,着实让人心烦。
荣华思定,“还是先将玲萱扔出皇都,她走投无路时,若背后有人指使,便会去找那个救助。”
冉慕彤仔细想了后,点头表示同意。
荣恩正是烦乱的时候,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听了荣华。
荣华把这件差事交给张成去办,张成早就想去了,替恩亲王出一口恶气。
张成按荣华的意,将玲萱扔出城门后,逐一吩咐四处城门的侍卫,玲萱要是硬闯就杀了,要是在城门口哭闹,就撵得远远的,要是不小心又伤了胎气,伤就伤,谁也不用担罪责。
玲萱在城门口闹了几回后,侍卫拔了剑,再闹就以逆贼论处,就是正法。
玲萱这才收敛了些,但仍然不肯离开,在皇都外的一处山洞里住了下来。
一天晚上,几个光棍汉往山洞里进,想要轮流快活一回,有个穿黑衣的男子出现了,救下了玲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