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在一旁听,遗憾一耸肩,“帮不了你,该来的始终会来,你也别怕成这样,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我早就跟你说了,拿出你的底气来,不要一副心虚的样子。”
“我一点不心虚,我本就没有做过,可是旖珊生起气来真得很凶,我怕她,我真的怕她。”
“怕也得把这一劫咬牙挺过去。”
荣恩耷拉下脑瓜子,果然该来的始终会来,躲不掉的。
一晃又到了冉慕彤该换药的时候,女医官仔细给冉慕彤换药,可还是很疼,一碰就疼,棉花沾着药膏往伤口上抹,似有刀子在刮,疼出冉慕彤一身的汗,脸色苍白了下来。
荣华觉出不对劲。
“怎么回事?”
黎文摇头,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伤口都结疤了,又这么多天过去,或多或少都会好转了些,不会这么疼。
黎文重新给冉慕彤号了号,还是理不出头续,若说有什么法子可使,唯有……
黎文说不出口。
荣华看过黎文凝重的表情,心下便猜到了几分。
冉慕彤这会正疼的厉害,没有察觉到,上完药就像打了场仗一样混身没有力气,她躺着就睡着了。
荣华格外谨慎,去到殿檐下问黎文,“是不是要将皇后身上的伤口切开才能一探究竟?”
“臣只能这个法子。”
“回去与院判会诊,或仍然只有这个法子,我再去跟皇后说。”
“是。”
她的伤一碰就疼,可想要将伤口切开会疼到什么程度,而且切开后还能不能愈合,谁也没有保证,谁也没有把握,这就像是一个赌局。
无奈黎文回去和御医院所有的御医一起商议,整整商议了三天,也只有这么个办法可使。
只有将伤口切开,才能看到伤口里面的恢复情况。
就目前而言,御医们听黎文说,都觉伤口里面不止没有恢复,反而还严重了,最有可能出现的便是溃烂,如果不将伤口切开早一点医治,皇后便会有性命之忧。
黎文带给荣华回话,沉重地说不出口,便向荣华摇了摇。
荣华懂了,一。夜无眠,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不愿遭她这样的罪,可是又……
她还睡,他搂她进怀里,让她在他的怀里醒来。
阳光从窗口洒进来,有些晃眼,冉慕彤才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清荣华眼里熬了一晚留下的血丝,“你怎么了?没有睡着吗?”
“慕彤,有件事要同你说。”
“什么事?”
“你身上的伤一直没有好,而且还那么疼,这里面必有原因,御医们商量了几天,只有一个办法可行,那就是将伤口切开。”
“啊??”
她疼怕了,而且那样剧烈的痛,她怕她会撑不下来。
虽有麻沸散可以用,但因体质不同,麻沸散用在她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效果,而且用量还要加大,是常人的好几倍。
可是不找到原因,将身上的伤治好,以后要是严重了,怕是想治都没法治,而且与其一直痛下去,不如找到原因根治。
她偎进荣华怀里,“这是唯一的法子,就照着这法子做,我多喝些麻沸汤便是。”
“慕彤,我宁愿替你疼。”
“我知道,基是你能替,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慕彤,相信我,若是能替你疼,我真的愿意。”
她亲了亲他,她当然最相信他的,知道他心疼她,一直以来都是的。
下午,黎文备来麻沸散,冉慕彤喝得都快吐了,麻沸散才一些用。
黎文吩咐候在外面的女医官进来,不是之前的那一位,之前的那一位,听说要把她的伤口划开,当场就吓得晕了过去,只好换一位。
冉慕彤躺着,当自己是木头人,荣华握着她的手,想到她即将经历什么样的痛苦,他很想将她打晕过去,但是又怕晕过去后,她再也醒不来。
黎文喂给她一片参片,压在舌头低下。
剩下的便是交给女医官来操作,冉慕彤活生生疼白了脸,伤口切开后,一股子恶臭就散发了出来,女医官抖着手拿小刀往伤口里剥了剥,冉慕彤就疼出一声抑制不住的惨叫。
女医官有所发现,但需要黎文进来确认,荣华点了下头,阿福就去请黎文进来了,黎文仔细一看就去净手,然后从伤口里取出一枚血肉模糊的绣花针。
荣华大怒,能做这样的事的人只有之前那个给冉慕彤处理伤口的女医官。
难怪那个女医官今天不敢来。
“舒云,去把人带来!!”
“是!”
舒云马上就去。
黎文新调来药膏,交由女医官给冉慕彤敷上,绣花针取出来后,冉慕彤就觉好多了,虽然还是会疼,她可以动一动的时候,没有那种锥心刺骨的剧痛。
舒云居然扑了个空,那个女医官不见了,谎骗宫门值守的侍卫要出宫去采办皇后急需的药材,之前黎文刚走一会,那个女医官就借机逃走了。
伤口里面有些感染,冉慕彤入夜后就有些发烧,喝了药就睡着了。
殿檐下,荣华仔细问了问负责管理宫里女医官的医官长,那名女医官入宫多年,从没有犯过事。
如此,荣华几乎可以肯定,那女医官与玲萱是受同一个人指使的。
行刺她,伤她,折磨她,到底是什么人对她如此痛恨?
难道是冉晴紫吗?
他想不出来还会有谁与她结了深仇大恨。
冉慕彤躺了两三天,换药的时候明显与之前不同,伤口也一天比一天疼的好些了。
原来是那枚绣花针搞得鬼,可是又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荣华端着她喜欢的饭菜进来,黎文之前来号脉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吃食只要清淡些即可,不必每天只进粥水。
他喂给她说,压下心头的怀疑不提,她也不问有没有找到那个女医官,都不愿让彼此担心。
一连几天过去,冉慕彤能下榻了,她想来医官长问一问,阿福又拦住了她,说:“陛下已经在查了,小姐什么都不用管,好好养着便是。”
“荣华可有怀疑什么人?”
“没听陛下说过。最近这几天,玲萱闹得特别厉害,啥也不肯吃,除非见到恩亲王,足足有两天两夜了。”
“让厨子做些好的送到玲萱面前,她要是砸了,就再送去,一共送三次。”
“然后呢?”
“然后就送清粥和白馒头。”
阿福照她说的说给荣恩听,荣恩马上就去吩咐庄子里的下人,照着冉慕彤说的做,荣恩也就是不见玲萱。
下人们连着三餐给玲萱送好吃的,色香味俱全,玲萱刚开始看都不看一眼就砸了,到了送第三次的时候,玲萱明显很犹豫。
以为下人们还会送好吃的,结果送得是清粥白馒头,玲萱气得想砸了,又实在饿得慌,真要是饿死,更见不到荣恩。
玲萱气得咬牙,又哭着抱着大白馒头啃,吃得一点也不剩。
下人们去给荣恩回话,荣恩高兴坏了,跑着来说给冉慕彤听,对冉慕彤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的好姐姐,这主意太妙了,收拾得玲萱要多惨有多惨,以后肯定再也不敢绝食了。”
“玲萱的本意也不是寻死,只不过是逼你现身,我们就绝不能妥协,你更不能去见他,要不下回玲萱闹着要见你的时候,只会变本加厉。”
“对,太对了,要让她知道我的忍奈也有限度的,她要是非要求死,那就全成她。”
“旖珊快要回来了,荣恩你回府去,将王府里里外外收拾收拾。”
“不急,旖珊至少还有一个月才回得来。”
“早些收拾出来总没错,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宫里,王府空着都落满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