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打开一条缝,冉慕彤往里瞅了瞅,真不是荣华做的饭菜,她才拿好食盒去孙宅。
荣华要跟她一起去。
她问,“你去干嘛?”
“看看孙恒。”
“你不去去了吧,孙恒都没见过你,你突然冒出来,孙恒兄妹会吓着的。”
“你和旖珊没有跟孙恒提过我,就算你也没有承认过,你以为孙恒就猜不到了吗?孙月月都能找来我们住的地方,说明旖珊有跟孙恒说过,试问就你们两女子又怎么可能单独住在济城?你们的家夫能放心吗?”
“呃……”
“孙恒能猜到是我和荣恩总有一个跟着你们来了,而且我来的可能性比荣恩大,如果是荣恩又怎 回每每都是你和旖珊出去逛?”
冉慕彤无语可说了,让荣华跟着一起去。
孙月月看见荣华,被荣华的模样能吓到了,不是荣华长得有多么吓人,而是孙月月跟着孙恒一起在宫里长大,一看就知道荣华气度属于是非福则贵的那种。
那天晚上去找珑旖珊的时候,孙月月就已经注意到了荣华。
孙恒也是一眼便知荣华不是普通人,强撑着要起身给荣华行礼,荣华抬了抬手,“不用了,躺着便是。”
“多谢荣…荣公子。”
“嗯。”
荣华在孙宅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越转越嫌弃,“太小了,而且也太简单。”
冉慕彤翻白眼,“又不是让你在这里住。孙家兄妹在这里住了,好几年都已经住习惯了,而且别人也住的挺好的。”
“孙恒这会儿都还躺在榻上无法下来走动,这还叫住的挺好吗?我跟你讲,孙恒他们兄妹要换地方住才行。”
“收拾住了郁成亮,孙恒他们兄妹就不用搬家。”
“必须搬,出了这样的事,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孙恒是男子倒还无所谓,但他妹妹呢,承受得住这样的议论吗?将来还怎么嫁人?”
冉慕彤被荣华的话点醒了,的确如此。
虽然能够收拾住贺成亮,但是整件事想要过去至少三两年的时间,孙恒真的无所谓,但孙月月这两天的时间会被耽误的。
而且最好的搬离济城。
冉慕彤说:“这段时间你和穆大哥没事,你们就去帮孙恒兄妹挑一处新的住所吧。”
“要挑就要去离济城最近的合景城。”
“我觉得合景不错,而且我们跟合景城的知府也算熟悉了,孙家兄妹换到合景城住是最好的,知府大人定会照拂。”
“这件事不用着急,帮孙家兄妹找新的地方住是一回事,但置办新的院落又是另外一回事,你觉得孙恒会让旖珊来出这部分钱吗?”
“肯定不会的。”
“既然如此,你觉得孙恒拿得出别的钱来置办新的宅院吗?孙恒在这里靠什么为生?你又有没有打听过?”
“再给几户大户人家的孩子做先生。”
“这点收入是微薄的,只够兄妹俩养活自己,请上两个婢子,绝对没有多余的钱攒下来。所以,要置办新的院落,就先要把这里的卖了。”
“我们可以先帮孙恒把钱垫上,孙恒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我们就可以了,这件事也不必旖珊出面,我们便能办好。”
“你想的挺好的,但孙恒未必会领你这份人情,你与孙恒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中间又还隔着旖珊,而且孙恒是文人,宁可穷死,也不轻易接受别人的馈。”
“我这不是馈赠,我只不过是帮人帮到底,先帮孙恒把钱垫付了。”
“不信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几天过去,孙恒能下榻了,孙月月扶着孙恒在院里走走,珑旖珊去帮着扶一扶,孙恒有意回避,慌称头晕,回房躺着去。
冉慕彤看明白了,珑旖珊是长公主,孙恒拘着礼数,不要珑旖珊做下人做的事。
珑旖珊也是无奈,拉上冉慕彤去官府,写了份状纸,代替孙恒兄妹告郁成亮行凶伤人,强抢民女。
张知府亲审这桩案子,马上派人去带来郁成亮。
郁成亮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但属实是个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是济城的首富,抢了不少女子回郁家,名为纳妾,实则也就玩个新鲜,玩腻了就当下人使唤,稍有一慎就打骂。
“张大人,干嘛这是,多大点事非要把我叫来。”
郁成亮摇着扇子,左右不过二十多岁,目光流里流气的,在她和珑旖珊的脸上胸上来回打转,说:“张大人,该不会是请我来衙门欣赏美人的吧?看着着实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伺候人,我可一向不喜欢那种躺在床上,就像死鱼一样的女人。”
“你还不闭嘴,你殴打孙恒,意图强抢孙慢的妹妹做小妾,简直就是目无王法。”
“原来不是看美人呀,真是扫兴。”
郁成亮说完就想走,张大人叫来衙役拦下郁成亮。
郁成亮不耐烦的说,“我是打了孙恒,但又怎么样呢?都是孙恒不是抬举,我看上他的妹妹,是他和他妹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孙月月跟着我不愁吃,不愁喝,体体面面活得像贵妇人,将来给我生下一儿半女,还能分我们家的家产,我这是什么?我这就是接济他们兄妹呀,做的是件好事。”
张大人重重一拍惊堂木,依照珑国的王法,例出郁成亮的罪行,“你可认罪?”
“认罪?哈哈哈哈哈,做好事居然要认罪?张大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公堂制造期说你等猖狂,事发多日,孙恒至今卧床不起,重伤在身,孙恒的妹妹天天以泪洗面,这都是你犯下的恶罪。”
“我刚说了我这是做好事,张大人你耳朵聋了吧!!”
张大人气得不行,叫来衙役先将郁成亮杖责二十,郁成亮恼羞成怒,“你这个昏官居然敢打我!!”
“本官打的就是你这种人!”
张大人抬手一挥,衙役抡起板子噼里啪啦开打,郁成亮的随从赶紧跑回郁府搬救兵。
很多,郁家老爷到了,“张福伦,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不要忘了你刚来济城做官的时候,没少收我郁府的孝敬银子!!”
“胡说八道,那些全是你郁家高行拖欠的税银!本官全都收下了,但本官一文不落地上交给了朝廷!”
“张福伦,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不想有安生的日子过过,济城这等偏远之地,要不是我郁家人在经营生意,济城连蚊子都不会落下一只。”
“来人,公堂之上严林喧哗,再有吵闹着,杖四十!”
“张福论!!”
张大人又是一拍惊堂木,这才震住了郁家老爷。
郁成亮从小就没有挨过打,这班挨了二十板子,疼的杀猪般惨叫着,啥都暂时先行认下,赔了生存一笔医药费,并写下了保证书,以后再也不骚扰孙恒兄妹。
张大人便将郁成亮给放了。
珑旖珊递个目光给张大人,张大人会意,郁家人一看就是不服,所以这事肯定还没有完,郁家人不敢把他怎么样,但一定会去找孙恒兄妹的麻烦。
张大人就抽调了些衙役,暗中守在孙恒家里,当天晚上,郁家的管家就带人闯进孙宅,想把孙月月带回郁家,正好被埋伏的衙役当场抓了个正着。
郁家人没能带走孙月月,心头又咽不下这口气,就跟几户大户人家打了招呼,不要再让孙恒给家里孩子教书,断了孙恒赖以为生的收入来源。
珑旖珊生气,给弟弟写了封信,派人来彻查郁家的家底,郁家这般嚣张,就像是济城的一颗毒瘤,一定要连根拔起。
但是这件事不是一日两日能办成。
郁家有又不甘心,百般骚扰孙恒兄妹,明面上不好动手,就每天晚上派人来使坏,不是放院里扔毒蛇,就是泼污物。
孙宅没法再住下去,珑旖珊就想先将孙恒兄妹接回她和冉慕彤住的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