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二十。”
荣华掀唇,就有宫奴抬来大长凳,把柯可人摁上去就噼里啪啦开打。
杖到一半,柯可人就晕死过去,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有这样被打过。
荣华拂拂让人把柯可人拉下去,找个御医瞧瞧,等柯可人醒了,柯可人的嘴应该能乖很多。
冉慕彤有些乏,剩下的事交给荣华,她去睡一会。
三皇叔和荣思忠,还有柯可人的父亲,齐齐跪在宫外求见,荣华让逐风去接进来,柯可人的父亲柯城是二品大员,性情与三皇叔相投,不争不抢,老实本分。
“陛下开恩,都是臣教女无方,求陛下饶小女一命,臣这就带回家好生管教。”
柯成顶着一张老脸给小女儿求情,老泪落了一脸,颤巍巍跪在荣华面前。
“陛下。”
荣焕然也给柯可人求情,好歹做了沐王府十多年的儿媳妇,不能袖手旁观。荣思忠跪在柯城的身边,几番有话想说都咽了回去,能说的岳父与父亲都已经说了。
荣华看看荣焕然和柯城,都已是白发苍苍,他有些不忍心,但也只答应留柯可人一命,不让柯成带回去。
“陛下,小女娇弱……”
柯成还要给柯可人求情,荣华就把荣婉婉给柯可人的那些信砸到了柯可人的面前说:“从信里的内容来看,柯可人与荣婉婉私下往来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信中内容皆与谋朝篡位有关,柯可人隐瞒不报就已经是死罪,柯大人,你还要我如何饶了你的女儿?”
柯成不知道这些信件,一页一页看完后,柯成身一软,瘫瘫坐在地上,跪都跪不好,浑身都在哆嗦着。
荣焕然和荣思忠也不晓得有这些信,荣思忠捡起一页同父亲一起看完,荣思忠一头磕在地上,“臣愚钝,竟不知枕边人包藏祸心,有愧于大荣皇室列祖列宗。”
荣焕然什么都有说,单单这些信件,不包括柯可人平时的所做所为,柯可人能保住一条命已是荣华法外施恩。
这样的事随便换一个人,拉到菜市口凌迟处死,也不会有人叫半句不公。
当天晚上,舒云去审柯可人,柯可人老实多了,交待出与荣婉婉往来的细节,箱子里价值不菲的首饰都是荣婉婉送的,柯可人晓得这是杀头的罪,一直没有答应荣婉婉,但又贪心,就把首饰全收了,藏在兴隆钱庄的地下库房里。
荣婉婉死了过后,柯可人以事情过去,也不会有人知道,打算再等一段时间,风头全部过去,就把这些首饰买掉,首饰戴在身上太过打眼,放着又没用,不如买成钱屯着。
柯可人一直以为在宗亲里面挑孩子给萧羽养是个陷阱,做贼心虚的缘故,就百般阻止,后来发现不是陷阱,就眼红柳氏翻身为成为一品夫人。
荣华判了柯可人流放,去边境自生自灭,此生不准再踏进皇都一步。
柯可人送去边境的那天,只有荣思忠去送了送,带着几个孩子,柯可人哭得伤心欲绝,悔恨交织。
冉慕彤和珑旖珊站在城楼前,看着押有柯可人的囚车远去,柯可人能不能活到边境,又能不能在边境活下来,全都是未知数。
她也不想在暗中照拂,否则被荣婉婉背后的势力晓得了,会以为柯可人晓得些什么,而且全都告诉了她,柯可人的下场便会像荣婉婉一样,死于刺杀。
珑旖珊说:“荣婉婉一死,整件事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不知该从何查起,但又能够想到这绝对不是结束。”
“荣婉婉背后的势力应该就是叶海秋和冉晴紫,但这个势力究竟有多在,我们一无所知。”
“可不是嘛,光有叶海秋和冉晴紫的下落也是无用。”
“我有让琉璃刹试着抓住叶海秋和冉晴紫,但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抓着。”
“想想都知道,肯定没有这么好抓。”
“有行踪也抓不着,不难想像叶海秋背后的势力有多庞大,每每都能帮叶海秋金蝉脱壳。”
“总得来说就是一句话,还有狂风暴雨在等着风你。”
“我都烦了,希望这场狂风暴雨早点来,能早点有个结局。”
她越来越后悔,当初没有听一上任凤凰天命的话,三个月内杀了冉晴紫,无奈当时她下不去,心里抱有一丝侥幸,她也一直在盼着冉晴紫能变好。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就走一步是一步吧。
下了城楼,她和珑旖珊想去逛会街,看见柳氏在等她,见她从城楼下来,就小跑着来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珑长公主。”
她不晓得柳氏等她干嘛,就柳氏说:“有事?”
“我是来谢谢皇后娘娘,陛下处置了柯可人,将柯可人流放,我郁积在心里的一口恶气,终于痛快地出了出来,这都多亏了皇后娘娘明察秋毫。”
“于公我是为了大荣,于私我是为了自己,我也想有安宁的日子过。所以,柳氏,不用特意来谢我,这也都是柯可人作恶太多,天道不容。”
“但我还是想谢谢,又没什么好谢的,就做了些点心,想送给皇后娘娘尝尝。”
柳氏一翻诚心,冉慕彤就让阿福收下了点心。
珑旖珊想去买些布料,她就和珑旖珊先走了,坐进马车里,她尝了尝柳氏做的点心,挺好吃的。
逛街逛到傍晚才回宫,穿过花园的时候,小荣唯拉着小吉吉的手跑来扑进她和阿福的怀里。
“母后,唯儿和吉吉想在宫里念书。”
小荣唯央求她说,小吉吉连连点头,他们俩都商量好了,宫里有小朋友,像宫外的学堂一样热闹。
这事逛街的时候还跟珑旖珊说起,宫里设了学堂,珑旖珊就送收养的孤儿进宫来读书,家里的孩子也可以跟着一起读,适应适应。
冉慕彤没意见,阿福也没意见,孩子们喜欢就好。
在宫里读书还省去接送的麻烦,珑旖珊倒是无所谓,荣恩上早朝时把孩子们送来,下午再来接,或是安排人送回去。
宫里人手足足的,婢女宫奴们都争着干活,没活干就会被打发出宫去。
萧羽那边很快给她来了一封信,谢谢她为他考虑得深远,承诺将毕生所学会都交给小阿虎,将阿虎好好养大。
但她知道萧羽最多还有十年性命,那时候小阿虎只有十七八万,萧羽悉习培养,却看不到小阿虎成为国之栋梁的那一天。
遗憾而又残忍,她看完信心里便沉重得很。
荣华处理完最后一份折子,回到寝殿就看见她郁郁寡欢的低着头。
他习惯性搂着她,轻问,“是不是在想我?”
“没有。”
“好无情的想法,你哪怕是哄着我高兴,也可以说一声想我。”
“但我不能骗你,没有想就是没有想。”
他瞥一眼她手里拿着的信,他已经看过了,要他看过了,这封信才会到她手上。
他有些无措,知道她想什么,而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能为萧羽做的是那样的少,萧羽为他们做的,又是那么得多,他想起来心里都沉甸甸,没有心情吃醋。
穆真敲了敲门,“我要去定国殿忙几天,处理些内务,这几日都不在宫里,还有没有事儿要吩咐我做的?”
“暂时没有。”
荣华打发穆真赶紧走,不要妨碍他抱抱她,除了这个法子,他想不出要怎样才能让她心情快点好起来。
穆真白荣华一眼,转身就走。
冉慕彤又叫住了穆真,跟穆真和荣华商量,“我想去定国殿住几天。”
“你一个人去?”荣华问,这几天他走不开,有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