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伯说:“是的,阿兮做点小本生意糊口,从小到大就很懂事,得这么个孙儿,我也是老怀安慰。”
“简伯,想不要想让简大可把生意做到皇都去?”
村子里始终是太穷了,人活一辈子有能力也别只限糊口,她想帮简兮在皇都把生意做大。
简伯很是开明,“兮儿有这个能耐的话,我不反对他出去闯一闯。男儿志在四方,我也不愿意他这一辈子,就窝在这么个小村子里。”
“那就这样说定了。说到做生意,我觉得简大哥做药材生意最好,我那里多的是要药材,简大哥可以先拿去卖,卖掉了再来付我药材的银子,卖不掉也没有关系。”
“多谢皇后娘娘。”
荣华也不反对,简兮一直在这个村子里,很难娶到媳妇儿。
冉慕彤跟着简伯多学了几天,虽然没能开启更多的“法术”,但是心很容易就能静下来。
看着青山绿水,神思不由向往,特别是在心静的时候。
她想多住一段间,回宫看了看蓝云的伤,问了问荣恩有没有要紧的国事,大家都好好的,她就回到了简伯的院里,跟荣华一起洗菜做饭。
荣华褪。去华丽高贵的锦袍,一身布衣素衫,仍然气度不凡,看得她心辕意马,想要扑倒他。
她很少有这么主动的想法,又还这么冲动,荣华被她那快要流着口水的小模样吓了一跳,塞了一片菜叶是进她的嘴里,“这几日素菜素饭吃多了,想开荤??”
“嗯嗯。”
“还说想在这里长住,就你这赖不住寂寞的样子,算了吧。”
“我这哪能叫耐不住寂寞?我只是打你的主意而已,你都 打我多少回主意了,我不能打打你的吗?”
“能啊,可以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吧。”
“你打我主意的时候可有看时辰?”
没有。
男人最是无情就是在纵欲的时候,所以他很少看时辰,而是看能不能尽兴。
这会儿被她一挑。逗,他有些心痒了。
无奈简伯拿着书出来,到时间给她讲课了。
她收起心思,晚上再说。
简伯今天开始教她,心思静下来后,如何闭上眼睛都感知周围的事物,花儿是如何一片一片盛开,叶儿是一如何一片一片落下。
她不解,“简伯,感知这些做什么?而且都是可以用眼睛去看的。”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简伯捋着白胡子,指指飘飞的叶儿,“就像这些枯叶,我们看见的时候已经落下来了,它们是如何从枝头脱落的,我们不得而知。这就需要皇后娘娘有更敏锐的洞察,这样便能帮助皇后娘娘打开凤凰天命的天赋。”
“我能做到的,我妹妹也能做到,这件事让我大有感触,如果我的能力只能与我妹妹持平,那么我永远也守护不好我要守护的一切。”
“是的。皇后娘娘操心的事太多,没有过多去领悟天赋,所以一直停止不前。令妹则不同,受野心的驱使,不断琢磨着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如何才能胜过皇后娘娘。”
“简伯,您老人家虽然住在这里,但对天下事很了解。”
“嗯,我略通星象之术,闲来无事,便占卜一二,窥一窥天机。我一老头子,孤身一人住在这里,也要给自己找一点事来做才是。”
“还有没有窥到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皇后娘娘,自来天机不可泄露,我已经这把年岁,黄土都埋到下巴的人了,才敢任性斗胆窥探天机。季国师之所以早逝,便是一个窥探天机的例子。”
“这怎么说?”
“皇后娘娘虽是凤凰天命,但娘娘这一生该怎么去走,是娘娘自己的选择,旁人不能干涉和过问。因窥探天机而左右了娘娘的决定,必然遭到天谴。”
“季师叔左右过我??”
“这就要问皇后娘娘自己。我想信季国师的左右都是为了大荣,但左右就是干涉,就像律法无情,错与对没有混淆不清的地方。”
她猛然想起来,季之轩预言她与妹妹一吉一凶。
这应该就是简伯说的窥探了天机。
尽管她注定是凤凰天命,也因季之轩这个预言,改变了她十二年的人生。
“不说这些了,我也不应该跟皇后娘娘说这些,让皇后娘娘心情沉重。”简伯继续跟她讲如何从神思去强化自身的感知。
说来也是神奇,她多加练习了几天后,便能隐约听见竹叶脱离枝丫那一瞬间发出的声音,还能听出花儿开放的时候,如何一瓣一瓣打开来。
这是一种很微妙而又很细腻的声音,她越来越熟练后,通过这些声音便能在脑子里构画出相应的画面。
而且这段时间跟着简伯修习,她对火焰的掌控更加精准,控出的火焰威力也更加巨大,身上还不觉有多累,反而觉得轻盈了许多。
也是这些原因,没有正经学过武功的她,和荣华切磋起来,荣华一时半会儿难以取胜,她总是能先一步感知到荣华的意图,荣华越是进攻,她越是能感知道到。
“慕彤,你欺负我。”
她这个样子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荣华收起招式,不能跟切磋了,她仗着感知力大大提升,明目张胆欺负他。
她呵呵的笑。
他又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晚上休息的时候,她哄他,把她自己交给他,抚慰他受到重创的小心灵。
他当然是不会拒绝啦~~
来简伯这里后,晚上的事不太方便,竹屋不隔音,动作一大就能传出去,被简伯听见就不好了。
他就一直很收敛,忍得不行才找她索要,或者像今晚一样,悄悄地抱紧彼此,把夜的璀璨隐在彼此急促的呼吸声里。
一晃一个月的时间,又到简兮送东西来的时候。
简兮看见肉干还剩地堆,都以为不够吃,上次送来的时候,不晓得皇后娘娘和陛下来了。
冉慕彤说:“荣华没事就去林子里打猎,肉干就没怎么吃。”
“哦,原来是这样,这次我带都带了些油来。”
“辛苦简大哥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就是村子里这个地方,皇后娘娘你也是知道的,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东西。”
“有大米白面吃,这已经是够好的了。我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顿顿都有大米白面,那可是做梦才会有的事。简大哥,问你个事儿。”
“皇后娘娘只管问。”
“我跟简伯提过了,简大哥要是愿意,我帮简大哥地把生意做到皇都去。”
“这,这……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小事一桩。”
“谢谢皇后娘娘。”
“不用谢,我才应该是好好谢谢简伯,简伯帮了我的大忙。”
“我一直只知道,爷爷住在这里是在等人,怎么劝都不肯跟我们住到村子里去。看到皇后娘娘和陛下,我才知道爷爷等的人原来是你们。”
“我也没想到,简伯在这里等了我这么多年,以前我就住在村子里。”
“还好爷爷等到了。”
“嗯。”
简兮放好东西,吃了午饭就回走了,简伯还是没有久留小孙子,即便要去皇都做生。
冉慕彤有些好奇,“简伯,为什么每次简大哥来,都不让简大哥多坐一会?”
“兮儿还有爹娘要照顾。”
“简叔和简婶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也没有,我只想让兮儿多陪陪他爹娘,我一个将死之人,说不家明天天亮就睁不开眼,不必让他们多挂心。”
冉慕彤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不曾想,简伯第二天早晨真的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一辈子的心愿已了,简叔走得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