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旖珊什么都不肯说,冉慕彤就先由着珑旖珊送她到宫门口。
“旖珊,明日下午我来找你喝茶。”
“好,我明天早早等着冉姐姐来,备上冉姐姐最喜欢的茶。”
珑旖珊看似高高兴兴答应下来,但是像珑旖珊这么聪明的长公主,一听就晓得冉慕彤明天要来干嘛,心里便是忐忑的。
冉慕彤回宫后想了又想,珑旖珊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她?
第二天下午,她一个人去,没有带阿福,也没有带罗月瑶,单独跟珑旖珊聊一聊。
刚开始,珑旖珊仍然什么都不愿说。
她说:“旖珊,我们两个自从认识以来,就好的像亲姐妹,无话不谈,但我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认识,能让你与我生疏起来。”
“不不不,不是生疏,使我难以启齿。”
“你遇到了麻烦,去首饰铺卖首饰?”
“不是的,我,我……”珑旖珊犹豫了好大一会才说:“我多方打听,打听到首饰铺的掌柜,就是昨天要拿东西给我的那位老妇人,她认识一位神婆,我就麻烦她帮我找神婆求了些药。”
“神婆?这你也信?”
“我打听了好多,都说这个神婆的药很灵验,我不能再有孩子了,但是这个神婆说她的药可以治好我。”
“旖珊,”她给珑旖珊倒杯热茶,端给珑旖珊喝下,“平日里遇到事情,你比我冷静的多,但是自己遇到了的时候,怎么就连神婆都信了?”
“我也没得别的办法了,总觉得不能生孩子我就不够完美。”
“荣恩在子嗣方面并不强求,你又何必这样想,你们夫妻俩又不是没有孩子。”
“可是是个女人都能生,我偏偏不能。”
“你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过几年好转了,说不定就会再有孩子了。我回宫后就跟月瑶说一说,让月瑶再来给你号号脉 ,再开一些药。月瑶的药我吃了很管用,最近我气色好了许多。”
“我想过麻烦罗姑娘,再一想又太难为情。”
“你就当你自己生病了,需要看大夫。”
“可我不是生病,是我的身子骨太不争气。冉姐姐……”珑旖珊还有话想跟她说,眼泪又掀掉了下来。
她安慰了珑旖珊好一会儿,珑旖珊才没有哭了。
珑旖珊说:“府里的人不知怎么晓得了我不能再有孩子,当着我的面,他们不敢说什么,但是私下里都在议论,说我是再也下不出蛋的鸡。我很难过,也很生气,想把他们全都撵了,但是我撵了,他们肯定又会有说的,还会拿到王府外面去说,到时候,我我走在大街上,都抬不起头来。”
珑旖珊哭了起来,荣恩不在,珑旖珊心里难过又没有人可说,府里的下人又越来越放肆。
冉慕彤给珑旖珊擦眼泪,说:“我从宫里调几位管教嬷嬷呢,好好管一管王府里面的下人,再有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是撵走那么简单,而是拖到菜市口打死。旖珊,你是王妃,他们议论你就是他们的不是,下人也不是这样做的。”
“可我的确是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先把身子养好,身子养好了,不会没有孩子。”
珑旖珊这么难过,全因荣恩不在身边,珑旖珊没有安全感。
眼下,短时间内荣恩回不来。
她说:“要不这样吧,带上你们家孩子跟我到宫里住,空出王府让嬷嬷好好管教下人们。等容荣回来再回王府住,到时候王府里的下人也都学乖了。”
“住在宫里,我又觉得会打扰冉姐姐。”
“不会的,就这样定了,我今天先回宫去挑选好嬷嬷,明天送嬷嬷来的时候,就接你上和孩子们去宫里。你住在宫里,荣恩心里也更放心。”
想到荣恩,珑旖珊点点头。
冉慕彤回宫挑好嬷嬷,第二天送嬷嬷来的时候,她把王府里的下人全都叫了来。
“都听好了,这四位嬷嬷从今天开始教重新教你们一遍规矩。嬷嬷们都是宫里面的老人,按照宫里面的规矩来教你们,你们其中若有谁不想重新学,又或是不好好学,学了学不好,那就别怪我无情,直接拖到菜市口打死。王府门口的侍卫是我新换的,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对嬷嬷不敬,对侍卫不敬,那可就不是打死那么简单,大荣的天牢你们想要进去住几天的话,我乐意成全你们。”
众人鸦雀无声,低着头一眼不敢抬头看。
她另外带了一箱银子来,“这些钱也是给你们准备的,只要你们好好跟着嬷嬷重新学规矩,这些钱都会赏给你们。”
“是,多谢皇后娘娘。”
下人们跪了一地磕头。
她带上珑旖珊和孩子就走了,宫里多出珑旖珊的孩子,加上小荣唯他们,一群小不点儿蹦蹦跳跳的,要多热闹有多热闹,珑旖珊的脸上才有了笑容。
阿福送来笔墨,这会的花园里,冉慕彤递笔给珑旖珊,“有没有什么悄悄话想要告诉荣恩,有就写下来,一会儿我就差人给荣恩送去。”
“可以画一副画吗?”
“当然可以。”
珑旖珊就画下了孩子们嬉闹玩耍的场景,画到最后,珑旖珊眼里全是泪,“再多一两个孩子就更好了,会更热闹。”
“不要又往你自己身上想。”冉慕彤装出怪委屈的样子,“让你给荣恩写信是让你开心,可是你的眼泪又在往下掉。”
“我不哭了,不哭了。”
珑旖珊擦干眼泪把画画完,等墨渍干了,和冉慕彤一起小心翼翼把画折起来放进信封里,冉慕彤这叫就来琉璃刹,马上去送给荣恩。
为了不让珑旖珊胡思乱想,她拉着珑旖珊去听政,珑旖珊以前是摄政公主,眼光独道,脑子肯定也是好使的,下朝后翻看了几本折子,就帮荣华解决了好几个小麻烦。
说到方贺的事,珑旖珊说:“方贺现在在京都,但到底有没有在反思,只有方贺心里面知道。老老将军的死已经查明原因,方贺仍然执意要把这笔账算在岳皇的头上,方贺的心里怕是有鬼。”
冉慕彤与荣华互换一个眼神,让珑旖珊听政果然是明智的,珑旖珊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这样的珑旖珊才像是原来的那个珑旖珊。
荣华说:“有鬼我们就抓鬼,鬼藏的太深,我们就把鬼引出来。”
珑旖珊说:“方贺管陛下要兵,陛下大可借这件事宣方贺进宫痛斥一顿。”
“嗯。”
荣华明白了珑旖珊的意思,借口问问方贺在家反思得怎么样了,宣了方贺进宫,然后荣华就借题发挥,把方贺骂了个狗血淋头。
方贺心有不甘,出宫后就去喝酒,逐风在暗中跟着方贺,晚上就守在方贺房间的不远处,两天过去,果然有鬼冒了出来,方贺带了一男子回家喝酒,大半夜了还关在房间里说着悄悄话。
逐风为避打草惊蛇,没有去偷听。
没过多久,捷报传来,荣仲两国的兵马,已近岳国的腹地。
当天晚上,方贺又带了那个男子回家,又关起门说悄悄,到了第二天,方贺负荆请罪,跪到了荣华面前。
“陛下,之前都是末将糊涂,末将罪该万死。”
“方将军快快请起,不必如此。”荣华假意扶起方贺,“线下捷报频传,方将军若是愿意,可再为大荣立上一功。”
“陛下,末将还能重回战场为父报仇?”
“嗯,复你原职,即日起程。”
“末将叩谢陛下。”
荣华将拟好的圣旨递给方贺,任命方贺为先锋,方贺一连磕了好几个头才走,第二天就启程了。
与此同时,荣华给穆真去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