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晴紫和叶海秋的行踪暴露,又一直拜脱不了穆真找到的江湖高手,大荣皇都和整个天下都渐渐安宁。
一晃,罗月瑶家的小丫丫满半岁了。
冉慕彤和珑旖珊约好一起去千毒门,聊起这半年来,时光飞逝。
罗月瑶都说:“感觉一眨眼,我们家小丫丫就半岁了,相公今天早晨起来,还盯着丫丫看了半天。”
她问,“蓝先生看什么?”
“相公觉得竟然这么快,他就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了,好不实际,就跟还没睡醒在做梦一样。”
“蓝先生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相公哄女儿睡觉的时候最可爱,女儿半岁哪听得懂故事,相公又讲个没完,话都多了不少,还让我也讲故事哄女儿。”
正说着,蓝云抱着小丫丫来了,手里拿着拨浪鼓边走边摇,仙风道骨的模样,多了一番人间烟火的味道。
珑旖珊凑着蓝云这般宝贝,抱了一小会就将小丫丫还回蓝云怀里,蓝云旁若无人般跟小丫丫说着话,小丫丫咿咿呀呀,似懂非懂不知在说着什么,父女俩又似聊得很嗨,蓝云的话何止变多了,简直就是一个话唠爹爹。
罗月瑶说起昨天去街上转时听到的一则奇闻。
“皇后娘娘听说了吗?火神庙山角有一个姓张的老头,算命算得可准了,就跟活神仙一样。”
“有多准?”
“最早的时候是村子里李大婶的小儿子走丢了,找了几整天都没有找到,李大婶就差没有哭死,李大婶是个寡妇,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也是很不容易,遍寻无果后就去找了张老头,张老头掐指一算,让李大婶往城东找,李大婶居然一去就找到了。”
“兴许是巧合。”
冉慕彤和珑旖珊都不怎么信。
珑旖珊说:“江湖上能掐会算的人多了去了,以前的季国师也会,我还在珑国时就听说过大名。”
“这个张老头不一样,听说是个瞎子,而且也不求财,找他指点迷津,只需提点酒和花生米去。我昨天听人说起的时候,说张老头家天天都排满长队,酒香十里。”
“张老头真有这么神,之前怎么一直没有听说过?”
“张老头是从岳国来的流民,之前一直怕生出祸端,所以没敢声张,后来安稳下来了,在火神庙的山脚搭了几间草棚子,摆了一个算命的摊,有人路过时找张老头算了几卦,慢慢的张老头的名气就传开了,但凡找他算过的,没有一个说他算的不准。我都想去试试,给我家小丫丫算一算,将来会找到一位怎样的夫君。”
蓝云听了,顿时不高兴,想到女儿将来总有一天会嫁人,蓝云就像被人割了心头肉,宝贝地抱着小丫丫出了茶厅,说是要抱小丫丫去湖边看新开的菏花。
冉慕彤忍不住笑了起来了,“蓝先生这般宝贝小丫丫,将来有人上门提亲,蓝先生千般不舍之下怕是要拔剑。”
“怪我怪我,女儿这么小,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罗月瑶小跑出追上蓝云,又哄又撒娇,蓝云的脸上才有了笑容。
罗月瑶回到花厅里,继续聊起那位张老头,一年列举好几件事情,把张老头说得神之又神,冉慕彤就想去看一看。
这会时辰还早,三女人坐上马车去就火神的山脚,找了路人打听,路人说挑人多的地方寻,果然找到了张老头。
火神庙西侧山脚的山坳里,简单到有些简陋的几间草棚子前排满了长队,人手拎着一坛酒和一包花生米,男男女女年龄大的已经满头白发,年龄最小的有十六七八,一看就是来问姻缘的。
阿福去排队,张成去买了酒和花生米来,排队排到黄昏,才排到了冉慕彤她们。
阿福把酒和花生放上,张老头摸索着拔了酒塞了一闻,“好酒,皇都有名的仙人酿,老朽最爱这个酒。”
张老头一头银头,脸上遍布皱纹,背微微有些驼,个子十分矮小单薄,双眼深凹,没有眼珠子,可以确定的确是个瞎子。
“几位想要问点什么?”
“张先生可知我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张老头捋着胡子笑,一二三四,一一指过冉慕彤他们,又对他们比了个三,“不算门外的一人,你们一共四位,其中有三位是贵人。”
冉慕彤和珑旖珊互视一眼,不觉有多神奇,张老头瞎了多年,听觉自然比常人敏锐,能够听出他们的脚步声。
说中她们四人里有三人是贵人也不难,刚入放酒的是阿福,这是下人做的事,再加上候在外面的张成,如此若婢子和护卫出行的,只能是贵人。
皇都这等地方,哪怕是在城外,有贵人出现不足为奇。
张老头捋着胡子说:“酒和花生米我收了,三位贵人想要问点什么?”
冉慕彤递个目色给阿福,阿福清清嗓子问张老头,“我想给我家大人问一问前程。”
“可有带生辰八字。”
“没有。”
“那,夫人可愿小坐片刻,让老朽摸一摸骨。”
冉慕彤取出丝帕搭在阿福手上,阿福坐到桌上,把手放张老头面前,“先生,请。”
“老朽冒犯了。”
张老头起身一揖,然后在阿福的手上摸索了一番,说:“夫人是个有福之人,任何事都有贵人相助,家中夫婿前程无虑。不过,夫人并非大富大贵之命,家中夫婿自然也就不是达官显贵之人。真正的贵人应该是夫人身后的三位,不知老朽有没有说错?”
“张先生是怎么知道今天会有贵人前来的?”
“老朽今晨起床便听彩雀绕梁之声,其方向正对大荣皇宫,老朽再掐指一算,老朽今日福祸两相依,便断定今日会有贵人登门。”
张老头“看”向冉慕彤,“这位夫人没什么想问老朽的吗?”
“我没有,我今日只是陪我妹妹前来。”
“夫人的妹妹应该远在千里之外,无法与夫人同行才是。”
冉慕彤心中一怔,居然被张老头给说中了。
珑旖珊坐到一旁,“我们只带了一坛酒来,先生可否愿意再为我摸一摸骨?”
“当然可以。”
张老头摸索着找到珑旖珊放在桌上的手,认真摸探,还反复摸了好几回,若非眼不能视,唯有靠摸骨,冉慕彤都有些怀疑张老头是在占珑旖珊的便宜。
突地,张老头猛地把手收回,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罪过罪过,老朽无得无能,竟惹得贵人踏足我这简陋之地,果然福祸两相依,老朽听凭贵人发落。”
“先生不必如此,我今日纯属来凑个热闹,见先生通天晓地,便想问一问先生,我此生可还有子女缘分?”
“夫人不是刚得一女不久吗?”
“的确如此,但我还想要孩子。”
“夫人已是儿女双全,在子嗣上大可不必过多强求,随缘即好。”
“请先生明言。”
“夫人自身已无再添子女缘分的可能,但夫人福泽深厚,子女皆是人中龙凤,至纯至真,至善至孝。”
罗月瑶听完就按捺不住了,“先生也给我摸一摸,我想知道我的女儿将来会怎样?”
张老头诚惶诚恐,又是一揖礼才能罗月瑶摸骨,说:“夫人乃女中豪杰,心胸豁达,家中千金更是如珠如玉,一生平安顺遂,夫婿更是人中龙凤,可遇不可求。”
冉慕彤不信真有这么神,她把她的手放到了张老面前面,“先生,我的呢?”
张老头摸索着握住冉慕彤的手,突然猛地一缩手,就像是被烫到,一连退了几步,就战战兢兢跪到地上,“拜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