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女人留着有什么用!?不如杀了算了。”
章明走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书,有事跟恽奕商议,随恽奕一并来的望月台。章明自从知道荣华去而复返,就暗暗肯定冉慕彤肚子里的孩子是荣华的,就想找机会杀了她。
恽奕抬手拦下章明的靠近,“明老,去书房等我。”
“老朽有几句压心里很久的话想说。”
“去书房说。”
“阁主,这个女人是一只永远也养不家的鸟,一心只想随荣华飞回荣国,阁主何必再留着她,荣华现在最大的倚仗也是她,阁主只要断了荣华的倚仗,荣华就是阁主的阶下囚。”
“我与我的妻,还不算是你们丹阳阁的阶下囚吗?”
荣华回来了,采回的草药给季之轩拿去晾晒,季之轩假装有些担心,站在一旁不走。
章明一不做二不休,说:“阁主,现在就这杀了这个女人,人质一个就够了。”
荣华先扶冉慕彤坐下,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她不会有事,她点点头,继续晒太阳。
章明递了把匕首给恽奕,让恽奕现在就把她杀了。
荣华看着匕首说:“章明,你把丹阳阁打理得很好,但朝堂上的事你一窍不通,你连最基本的臣子本分都不知道。你视恽奕为君,你便是臣,任何时候都不能自持有功,强迫你的君主做你认为对的事。”
“你在挑拨!”
“错,是你在找死。”
“我对阁主忠心耿耿,我做的每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阁主设身处地考虑,阁主想要我这条命,我绝不犹豫。”
“你与你们的二皇子有往来,递了不少消息给二皇子,恽奕的生母才会死,这也是你为你们阁主设身处地的考虑吗?或者你来解释一下,二皇子如何知道恽奕那天要进宫探母?二皇子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妻在丹阳阁??”
“荣华!你这个小人!”
“小人是你,你假冒九皇子之名在荣国行事,又将丹阳阁里的消息往外兜,我真的很好奇,想要这个天下的究竟是你,还是你的阁主?”
“我章明毕生唯愿阁主坐上国君之位,天地可证!!”
“说得好,天地可证,举头三尺有神明,终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
“荣华!!”
章明被荣华气得咬牙,恽奕又不准章明靠近冉慕彤,章明低吼着对恽奕说:“阁主,你就这样看着吗?他们是人质,却在望月台上如此嚣张!!”
恽奕拿着章明刚才给的匕首去了书房,章明恶瞪她和荣华一眼,疾步跟上恽奕,到了书房里,恽奕把匕首还回章明手里,“明老,我警告你,再有杀她的念头,荣华刚才的话就会应验,你会在我手上不得好死。”
“阁主!!老朽不能再看阁主错下去,宁肯拿我这条命带走她冉慕彤的!”
“你这条命早就不属于你,在你杀肖婵娟的时候,在你给二皇子递消息时候,你就把你这条命送到了我手上,我暂时替你保管着,保管到我忍无可忍的时候,章明,我不希望有这一天,但不代表我会一直容忍。”
“阁主,”章明给恽奕跪下,“老朽死不足惜,只求阁主明白过来,冉慕彤是凤凰天命,杀了冉慕彤,等同断了荣国的国运,只需这么一刀,就能奠定恽国的王位非阁主莫属。”
“我意不在此,恽国的皇宫是这个世上最肮脏的地方。”
“阁主想要一统天下,登基为恽国之君就是第一步。”
“是吗?先屠了恽国皇宫再屠天下,完成你所谓的天下一统,这要死多少人,流多少血,你算过没有?”
“老朽只知这是老阁主的遗愿。”
“不要拿师父来压我!”
“阁主!”章明跪步到恽奕面前,一头磕在地上说:“杀了冉慕彤,以荣华为人质,荣国就是阁主的囊中之物,荣国破碎,有岳国横在仲珑两国之间,阁主与岳国联手,逐个击破仲国与珑国,同时大量消耗岳国的兵力,最后倒戈一击,灭了岳国,这个天下就是阁主的了,什么都样的女人阁主得不到,就不要再为冉慕彤耽误了阁主的宏图大志。”
“够了!!这样话再让我听见第二次,你就给我滚出丹阳阁。”
“当年老阁主带阁主接近冉慕彤,为的就是让冉慕彤对阁主百般信任,甘心成为阁主手里的棋子,听凭阁主驱使,成为刺杀荣华的一把利刃,然而多年经营,阁主却被冉慕彤牵着鼻子走,试问老阁主泉下不知,该是何等的心寒。”
“你胡说!师父答应照顾她们母子全因为与肖婵娟有缘无份的遗憾!”
“阁主还不明白老阁主心里真正爱着的到底是谁!?”
恽奕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大变,踉跄退开好几步,扶着桌沿的手隐隐发着抖。
章明说:“老阁主为什么那么喜欢兰花?老阁主在世时,望月台上兰花遍地,老阁主又为什么一生未娶?老阁主的确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肖婵娟,但只是萍水相逢,后来肖婵娟与冉进忠有了婚约,他日成为相府夫人,多少能有些用,老阁主才与肖婵娟保持联系。再后来季之轩说冉家的双生姐妹一吉一凶,老阁主猜到吉的那个很有可能是凤凰天命,因此才让阁主一直留在冉慕彤身边。”
“你不要再说了!!”恽奕悟住耳朵,章明的话又还是往他耳朵里钻。
章明继续说:“老阁主心爱的女子被人所迫,老阁主气愤而又无奈,远走荣国散心。多年后老阁主回来收阁主为徒,为阁主筹谋,丹阳阁对恽国皇室不死不叛,那就让阁主成为恽国将来的一国之君,如此才不枉老阁主心爱的女子在皇宫里受到的冷落与羞辱。”
章明还说:“是老朽给二皇子递的消息,让阁主把冉慕彤交出去,冉慕彤在谁手上,谁就是荣华的目标,不论后续如何发展,荣华发兵也好,自己来救冉慕彤也罢,阁主黄鹊在后,借荣华之力除掉二皇子再把荣华抓住。简夫人的死是场意外,不是老朽递消息让二皇子这么布置,而是二皇子派人在丹阳阁外盯着,得知阁主那日要进宫,就去将简夫人带上了宫墙。简夫人就是老阁主心爱的女子,老朽害谁也不会害简夫人。”
恽奕脸色铁青,没想过所有事情的背后会有着这样的真相。
书房外传来打翻东西的声音,章明出去查看,一看是百里薇里,出手就要要了百里薇的命。
恽奕追出来,“住手!”
“阁主,这个女人也不能再留。”
“这里没你的事了,明老,你退下。”
“阁主!”
“退下!!”
章明咬牙松开百里薇,先回了缥缈台。
百里薇蹲下身收拾打翻的点心,说:“好可惜,都不能吃了,慕彤让我给你送来,说你心情不好吃,吃点甜食兴许能开心些。”
“你听见些什么?”
“全听见了,要亲自杀我灭口吗?”
“不要告诉慕彤。”
“刚才我听见了些什么,我已全忘了,哪天你想告诉慕彤了,你再去跟慕彤说,不要让我传话,我真的一句也记不住,我只是来给你送点心,慕彤叫我来送的,说你这会心情不太好,但你别误会,慕彤没让我来偷听你和章明说话,我也不想听。”
点心捡回盒子里,百里薇拍干净地上的碎屑,一点痕迹也不留下,百里薇就转身走了。
恽奕对百里薇的背影说:“你现在可以跟我谈条件。”
“不用了,我百里薇不做趁人之危的事,这种事很卑鄙很无耻,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