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慕彤借口要写新戏本子,赖着荣华给她磨墨,把抚琴一事给岔开了。
有感荣华在试探她,但她还是露出了破绽。
荣华吃完晚饭回东宫,手里一壶酒,边喝边理理思绪。
冉府二小姐四艺不精,为什么字又写得工整绢秀?一看就是从小练到大,而且东宫翊天令一事正如冉进忠所说,她算计好了每一步。
她先骗他东宫翊天令在她那被偷走了,他信以为真,答应护着她,她再在适的时候当激陈艳娇一下。
陈艳娇咬死她在说谎,想要戳穿她,就只有说出东宫翊天令是在大夫人那里被偷的。
陈艳娇以为有两个嬷嬷可以替罪,不曾想他会到相府,李嬷嬷迫于压力,全都招了出来,还有了证据。
她算准他会到相府,算准他不会白白帮她,甚至算准被他知道她一开始就骗了她,他也不会拆穿,只会一帮到底。
她之所以选择骗他,而不是让他跟她演一场戏,就是为确保事情能按她的算计一步一步发展,不被人看出端倪。
还有,整个局都没有把肖婵娟带进来,她心疼她的娘亲,不忍娘亲目睹他父亲的自私与无情,冉进忠从头到尾都没为大夫人顾虑半分,一味自保。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聪明狡猾,心里全是她的娘亲。
与他所了解的相府二小姐截然不同。
他的确一连试探了她几回,她都没有中计,心思极细又异常警觉,难道她真不是冉晴紫?
那她又会是谁?
或者天命所至,冉府二小姐不止改了性子,脑子也好用起来?
他回东宫前,陈艳娇仍然拒不交出东宫翊天令,想当筹码换陈艳娇自己一条命,那就让陈艳娇在刑询司慢慢品品荣国的酷刑是什么样的滋味。
等陈艳娇肯交出东宫翊天令了,就让她把东宫翊天令送还回来。
他还想再试试她。
——
冉慕彤把冉府的下人清了一遍,跟陈艳娇有关的一个不留。
肖婵娟后怕了好几天,大女儿用这种的方式把陈艳娇送进刑询司,实在是太大胆了,也实在是太冒险,随便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大女儿恐难全身而退。
冉慕彤又不觉有什么,谋定而后动,她没有十全的把握,不会用这个法子。
“二小姐快看。”
阿福捧着一小盒子跑进来,打开给她一看,东宫翊天令。
阿福说:“刑询司刚才来人了,二夫人受不住刑,交待出东宫翊天令藏在哪里。”
“怎么不送去东宫?”
“刑询司的大人说东宫翊天令是在冉府里找到的,案子又直接关系到二小姐,二小姐将东宫翊天令送还回东宫要好一些。”
“陈姨判了什么刑?”
“刑询司的大人没有说,这个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
她便有些起疑。
荣华当日就发了话,按国法论处,刑询司完成可以直接定罪,东宫翊天令也不是非得她送还东宫不可。
“阿福,”她收好东宫翊天令,“跟我去见太子殿下。”
新戏本子写完了,顺路送去戏园子,小坐一会,欣赏一段戏,故意磨蹭时间,荣华要她去送东宫翊天令,那就多等她一会。
一个时辰过去。
荣华左等右等不见她来,去陪母后逛一会花园,听闻她已经进了宫门,就回东宫再等等她。
像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他都喝下一盏一茶了,还不见她走进书房,他去接她一程,远远看见一行侍卫拦下了她。
“你们要搜我的身?”她坐在软轿上问。
带头的侍卫说:“宫里丢了件火玉腰坠,那贼子就是二小姐这副打扮。”
火玉极为名贵,素来只有宫里才能见到,比赤玉还要红得通透,阳光一照,整体散发出橘红如火苗的光芒。
她点了点头,表示理示侍卫们职责所在,并不是要为难她,但她还是没有要下轿给侍卫们搜身的意思。
她嗑着瓜子说:“我今天刚进宫,没拿也没见过什么火玉,你们找别人搜身去。”
“二小姐,我等一路寻来,并没发现其他可疑人。”
“没发现是你们还没找着,我真偷了火玉坠子,早调头出宫卖钱去了,这个,”她拿出东宫翊天令,“这东西殿下都肯给我,我还会稀罕火玉吗?想要火玉管殿下要就是了,犯不着偷。”
侍卫们一阵相互看来看去,领头的都没了主意,的确不太可能是二小姐,但二小姐和何姑姑说的一样,身上是芽色的衣裙。
何姑姑,龚妃娘娘身边的老人,龚妃娘娘最喜欢的火玉坠子不见了,让他们必须找到。
冉慕彤拍拍掉在衣裙上的瓜子壳,眼尖地发现了远处的荣华,她指给侍卫看,“太子殿下就在那里,我去管殿下要一块火玉,证明我没必要用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