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慕彤恨恨磨牙,脚丫子又不自觉后退了好几步。
他的确可以为所欲为,全天都知道她要嫁进东宫,迟早成为他的人,要死要活都得他点头。
她也不是不可以打地铺,而是想到他在榻上舒舒服服睡着,还睡得理所应当,她心里就特别不爽。
脑子飞转一转,她换个献媚的笑,“殿下就成全我一回吧,我其实早盼着了,只是畏惧殿下才不敢表露出来。”
她踮起脚搂住他脖子,膏药一样往他胸口贴,“只要殿下不嫌弃我脏,不嫌弃我下贱,今夜过后我就是殿下一个人的女人了。”
她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他一感觉到识破了她真实的用意,装出一副献媚的样子故意亲近他恶心他,她内心又是紧张的,怕他假戏真做,在今晚要了她。
他心情很不好,不想陪她玩花样,就一把推开她,“要么打地铺,要么滚出去,没有第三个选择。”
她不死心,不信恶心不了他。
“殿下不要这么无情嘛,”她边说边往他靠,被他推开千百遍也当他如初恋般,“我一心想攀高枝,没想有一天真能攀上太子殿下,我的心里就只有太子殿下了,殿下不要待我这么无情。”
“还要装是不是?”
“殿下,是我还不够主动吗?”
她伸手解他的里衣,假装无意而又故意地往他身上摸,他脸色渐沉,皱眉拍开她的手,拿上外袍出去了,甩门甩得嘭一声响。
一清二楚她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又还是被她恶心到了。
冉慕彤捂嘴笑,卧榻归她。
荣华在马车里睡了一夜,宫奴清早喂马,看见荣见睡在里面,纳闷得马料掉下地上都混然不知,殿下被未来太子妃从房里撵出来了?太子妃太不了解殿下,殿下会记仇的。
几天过去,马车驶进皇都,冉慕彤以为抢卧榻的事翻过去,不料到了相府,荣华要进去喝茶,还要在她的院子里喝。
进了她的院子,她让阿福备茶,伺候他把茶喝了,早点打发他走,他又要纸和笔,列出十日里花在她身上的开销,然后对她说:“明日一个子不少送到东宫。”
“不是吧你!?”
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钱,他居然管她要。
而且带她去见死老头子的人是他,又不是她厚脸非去不可,他却跟她算钱,就像请客吃饭,吃饱喝足后让客人给银子。
他还讲不讲道理??
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威胁她,“要是少了一个子,本宫就让戏园子关门。”
戏园子不能关,关了就会没钱,没钱就给了陈艳娇机会报复她。
为了戏园子,她咬牙忍了。
防着他再作妖,她特意带上三倍的银子去还他,收钱耽误不了他多少时间,可他就是不见她,又不让她走,要她顶着炎炎烈日在书房外等。
她装晕倒又被他识破,任她在地上趴着,太阳烤得白玉的地面像烧热了的锅底,她趴一会就自己了爬起来。
银钱扔在书房门口,她忍无可忍,“荣华,欠你的钱我还了,戏园子等着我打理,告辞!”
逐风来拦她,她厉了眼眸,“我是圣上下旨亲定的东宫太子妃,你一侍卫还想拦我的去路?要拦也是你的主子出来拦,宫里既然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那就拿地位说话。”
逐风一愣,二小姐凶起来有点吓人,还把地位给搬了出来,他着实拦不住。
冉慕彤拂开逐风,提着裙摆走了。
荣华眼底掠过一瞬间的意外之外,舒云在一旁磨墨都没有察觉到。
逐风小跑进书房,“殿下,就这样让二小姐走吗?”
荣华想起一事,东宫翊天令还在她娘亲那里,今日暂且放她回去,等她来还东宫翊天令的时候,再好好磨磨她的脾气。
冉慕彤去戏园子一连灌下好几杯凉茶消消火气,心里才舒畅了几分。
离开的几天,戏园子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都等着上新戏。
九叔催她快点给新戏本子,她没坐多久就忙着回府,熬个夜,争取明天就把新戏本子交给九叔。
晚上,各院陆续熄了灯,阿福困得直打哈欠了,她还在写戏本子。
“阿福,你先去睡,我再写一会。”
“我给二小姐备些小零嘴来。”
“嗯嗯。”
她边吃边写,房门吱呀一声响,以为是阿福,“还没去睡?”
“慕彤。”
“娘亲?”
这个时候肖婵娟一个人来她房里,一定有事。
她扶肖婵娟坐下,肖婵娟的眼泪看着往下掉,“娘亲给你惹祸了。”
“娘亲有东宫翊天令,陈艳娇不敢放肆的。”
“翊天令不见了。”
“什么??”
“我一直贴身收着翊天令,前几天沐浴时,翊天令放在妆台上,等我沐浴完,翊天令就不见了。”
难怪她今天去东宫,娘亲忙着打理账本,没有把翊天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