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长得不错，跟这里的谁长得差不多呢？嗯，跟办公室的薛秘书差不多漂亮。”
“薛秘书也没有男朋友。”石晓晖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说，“你们倒是蛮般配的，你可以去追她。”
洪磊叹息一声说，“我配不上她啊。”
“怎么配不上她？你家里条件怎么样？”
“我家里条件还是可以的，我爸爸帮我在县城买好了婚房，去年本来要结婚的，却如做了一场美梦，美梦醒来，什么也没有。现在那套装修好的婚房，还空关在那里。”
“你条件不错。”石晓晖说，“我连房子都没有买，我女朋友都不嫌弃我，应该也不会出轨的。”
“她是做什么的？”
“以前在一个公司里上班，现在自办公司，刚开始搞。”
“你女朋友肯定很漂亮，能看一下她的照片吗？”
石晓晖从手机里翻出林姗英的照片，伸过去给他看了一下。洪磊一看，有些夸张地惊叫起来：“哇，好漂亮啊，比我前女友漂亮得多。”
石晓晖有些骄傲地说：“跟薛秘书差不多漂亮。”
洪磊有些嫉妒地说：“还要漂亮一些。不过，薛秘书也不错，所以我觉得配不上她。她肯定会嫌我没出息。二十八岁了，还是一个跟她平级的科员；而你二十四岁，就已经是副经理了。”
石晓晖说：“不能光看职级的。”
洪磊沉默了一会，放下面子求他说：“石经理，你就帮帮我吧，让我出点成绩，争取在一两年内进一步，提成副科级，这样才有可能追到薛思涵。现在的女孩子，都是很现实的。不是在物质上有要求，就是在出息上衡量人。”
石晓晖想到老板的安排，就问：“老板让我带你出去招商引资，是不是你跟他要求的？”
洪磊坦白说：“我向他表明过这样的意思，他就帮我安排了。”
石晓晖诚恳地说，“光跟着我不行，你还要作些努力，才被得到提拔。另外，你要在薛思涵身上多化些功夫。女孩子是需要追的，也需要哄。有机会，我也可以帮你跟她说一下。我们不都是从红柳乡过来的吗？原来关系不错。”
洪磊的眼睛亮起来，有些迫切地说：“那就谢谢石经理了。”
快十一点了，两人不再说话，就各怀心事地滑下身子睡了。
第二天上午，石晓晖正在做着下午的会议准备，他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来，是老板周德安打过来的。他用命令的口气说：“你过来一下。”
石晓晖马上丢下手头的文件，走出去。他走进董事长室，周德安没有抬起头来看他。石晓晖走到他办公桌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周董事长。”
周德安“嗯”了一声，还是没有理他。他似乎在生他的气，只顾埋头看文件。
石晓晖站在那里很是尴尬，但他只能捺着性子等待。
石晓晖在他面前站在了十多分钟，用两次干咳声催促他，周德安才抬起头来问：“下午会议的准备工作做好了？”
他没有让他坐，也没有打一声招呼，一把手的架子搭得很足。
“都准备好了。”石晓晖回答，“你的讲话稿，费主任也给你写好了。”
周德安的脸阴得要下雨，他指着前面的工作椅说：“你坐一会。”
石晓晖才坐下，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周德安轻声问：“昨天，你到哪里去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石晓晖吃了一惊：怪不得他这样对待我，原来他知道我昨天去了县城？是谁告诉他的呢？肯定是昨天晚上那个送货上门的女人。
“我去下面巡视一下安全情况。”石晓晖还想老口一下，他不知费银虎有没有向他汇报。
周德安一听，脸色更阴，还是轻声追问：“你去了哪几个单位？”
石晓晖心头一紧，回答不上来。他不能说谎，这是可以查证的。
“你去巡视安全生产情况，怎么跑到县城去了？”周德安声音不高，却在石晓晖听来，就是一声惊雷，他背上惊出一身热汗：他真的知道我去县城的事。
石晓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镇静地说：“哦，周董事长，是这样的。我开始是去巡视安全生产情况的，可我的车子刚开到小埂村，就接到黄卫星老婆的电话，说他被车子撞了，现在在医院里，生命垂危。我想，他昨天刚向我反映造纸厂的废水问题，就被车撞了，这一定不是偶然事件。我感觉情况严重，就去公交局报案。我想去找一下经理高红军，没想到在离县城十多公里的地方，有辆白包面包车跟踪我，然后也要撞我，差点发生车祸。”
他没有把后面的细节说出来，想观察一下周德安的反映。
周德安的口气严厉起来：“这是你的工作吗？不是不让你管环保了吗？你怎么还要管？”
石晓晖争辩说：“我不是管环保，而是去报案。这个案件与我有关，所以我有责任去报一下案。”
周德安反问：“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刑事案件？而不是一个交通事故？”
石晓晖被问得哑口无言，心里却很生气。他决定反击，不能再忍气吞声，他不客气地反问：“周董事长，你是怎么知道我去县城的？”
周德安一愣，脸色难看起来。他翻着白眼，终于想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有人在马路上看到你，回来告诉我的。”
石晓晖心里说：是昨晚的漂亮女人告诉你的吧？但他不能戳穿他，时机还不成熟，就给他一个台阶下：“哦，是这样。”
周德安心虚地软下口气说：“石经理，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我只是问一下。以后，工作时间不要做其它事，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明白吗？你刚当副经理，要注意点影响，也要树起自已的形象。没事，你去吧。”
周德安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再管造纸厂长的废水事件。石晓晖知道，现在还没有到跟他摊牌的时候，就点点头说：“好的，周董事长，我明白了。”
他正要转身走，又想起昨晚薛思涵的请求，就说：“周董事长，还有一件小事，向你请示一下。“
周德安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事？”
石晓晖说：“薛思涵让我，带她一起出去招商引资。”
周德安又是一愣，呆呆地问：“为什么？”
“她说，她也想沾我一点光，出一些政绩。”
这话等于是在揭露周德安安排沙小红跟他出去的用心，周德安脸色一凌，心虚地提高声音说：“她什么意思？什么沾光不沾光？乱七八糟的。”
石晓晖欲扬先抑，给他台阶下。他装作羞涩的样子说：“周董事长，你不是看到了吗？我们在谈恋爱，所以她想跟我出去，她其实是想，嘿嘿，你懂的。”
“你这样说，我就成全你们。”周德安钻进他的圈套，“办公室不缺人手，你们就一起出去吧。这样也多了一个动力，啊，一对恋人一起出去搞招商引资，有可能多出成绩呢，这也是一件好事。”
“谢谢周董事长，我走了。”石晓晖装出喜不自禁的样子，转身走出去。
但他一回到办公室，就拿出手机，压低声音给高红军打电话；“高总，你们没有走漏消息吧？”
高红军说：“没有啊，我们是严格保密的，没有让任何人来探视那三个打手。我跟刑侦队的人也交待过，要对你的情况进行保密，应该没有人知道你来县城的事。”
石晓晖说：“已经有人招我谈话了，他们的背后有人在活动，我很担心这个结果。”
“是吗？”高红军沉吟着说，“利益链条又在暗中抖动了？”
石晓晖关切地问：“黄卫星怎么样？能开口说话了吗？”
高红军说：“能说话了，他告诉保安，那天他骑着摩托车出去，开到西埭快转弯的时候，发现一辆白色面包车，朝他迎面开过来。跟他接近时，车头突然一偏朝他摩托车贴过来。他一吓，车头往右侧一拐，就栽下干沟。”
石晓晖惊喜地说：“那辆白色面包车，不就是撞我的那辆车子吗？”
高红军说：“可这个三打手不承认，说没有到那个地方去过。那里是村路，没有探头。保安还在那里调查取证，如果找不到证人证据，就只能当作一起交通事故来处理。”
石晓晖叫起来：“那黄卫星的医疗费，还有损失谁来赔偿啊？”
高红军说：“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白色在面包车撞了他摩托车，只能是他自已倒霉。”
“啊？怎么会这样？”石晓晖惊叫道，“这明明是谋害，他们还要撞死我，只是被我化解掉了。”
“他们也不承认，说最多算是一起交通事故。我们调看了探头，发现白色面包车，真的突然向你的车头贴过来。可他们说，当时方向盘突然别住，掰不过来，不是有意的。”
“高总，你千万不能相信他们，一定要查出他们的后台老板。”石晓晖说，“我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