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霖气愤地说:“他是不是有意把我钓出去,让歹徒绑架我?”
石晓晖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跟他一起站着说话。他压低声说:“你只是这样怀疑,证据呢?没有证据?你怎么去说他,告他?”
薛玉霖想了想,点点头说:“嗯,看来要想办法,弄他们的犯罪证据。”
石晓晖站在她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不敢再走近去。今天晚上,蒋揿怡就要跟她摊牌,他不能再跟她过于亲近。
“是的。就像我怀疑周德安与造纸厂有利益勾连,可没有这方面的证据,你拿他们怎么办?”
薛玉霖咬着嘴唇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以后要留心他们的问题,一旦发现,就要及时取证。那天晚上,周德安跟造纸厂的美女主任偷情,要是当时拍下来就好了。”
石晓晖想把蒋梦颖让他说的话说出来,再给她一个暗示,让她有点心理准备,以免晚上太突然,她思想上接受不了,与蒋梦颖发生冲突。
可他正要开口,薛玉霖先他一步,把心里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前面那个女老板,又来找你干什么啊?”
她说着,脸就沉下来,同时浮起一层醋意。石晓晖心里一紧,她果真看到郑兰迪来我办公室了。还是如实告诉她吧,用谎话哄她,她会更加怀疑的。
石晓晖轻声说:“我帮她弄成东郊那块地,她来感谢我,塞给我一张银行卡,上面有一百万。”
“一百万?”薛玉霖身子一震,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里面射出两股晶亮的光芒,“那太好了,正好用这钱去县城买一套房子,作为我们的婚房。来不及装修,我们可以买精装修房,或者装修好的二手房。一百万,可以先买个两室一厅的中套,连我们结婚用的费用都有了。”
石晓晖呆住了。
“银行卡呢?”薛玉霖脸上放起激动的亮光,“什么时候,我们去县城看房子。就这个周末吧,我们早点买了房,要布置一下。离春节只有一个多月时间,再不买房子,就要晚了。”
“你不是说,可以不要婚房的吗?”石晓晖的心有些发紧,他不敢把实话说出来。怕说出来,对薛玉霖的打击太大。
薛玉霖亲昵地腻上来,漂亮的脸蛋甜蜜地笑着。她有些神秘地看了一下门口,才柔声说:“晓晖,银行卡呢?让我看一下。”
石晓晖往后闪着身子,右手举起来,不让薛玉霖上来勾他,他讷讷地说:“银行卡?我还给她了。这个钱不能要。这种钱要了,要出事的。”
“还给她了?”薛玉霖惊讶得提高声音。
“轻点。”石晓晖用手势制止她,然后轻声说,“这种事,就是没有要,也不能让人知道的。我们不是想收集人家的犯罪证据吗?人家同样会收集我们的犯罪证据的。”
薛玉霖心头刚刚升起来的肥皂泡破灭了,她的眼睛暗淡下来,高挑的身材呆呆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显得有些可怜。
石晓晖看着她,有些心疼和内疚,却不知道怎么劝她好。对她来说,晚上还有更残酷的事情等着她。
薛玉霖是个脑子灵活的女孩,她只沉默了一会,暗淡的眼睛就晶亮起来。她心里有了一个主意:这钱晓晖不敢要,我去要。但不能跟他说,也不能让他知道。
明天我就去找那个女老板要这张银行卡。不,要快,今天下午就去,否则就可能被她另外处理了。
石晓晖犹豫了一下,才硬着头皮说;“呃,薛玉霖,今天晚上。”
“你叫我什么?”薛玉霖听他不叫“玉霖”,就敏感地打断他问。
“这不是在办公室里吗?”石晓晖搔着头皮说,“办公室里就叫名字。”
“嗯,那你说吧,晚上有什么事?”
石晓晖真的有些不敢说出口,可不说又不行,她有些艰难地说:“晚上,我们想跟你谈一下。
薛玉霖提着嘴角问:“我们,我们是谁?”
“我跟蒋,蒋经理。”
“什么?”薛玉霖惊叫起来,连忙追问,“你们?你和她要跟我谈话?谈什么呢?”
石晓晖不敢把这句话残酷地说出来,就只得含糊地说:“我们不都是你的上司吗?嘿嘿,我们一起跟你谈炎工作,呃,也聊一下个人方面的事情。”
“哦,好奇怪啊,平时从来不谈的,你们一起去了一次省城,就要跟我谈话了?”薛玉霖意识了什么,神色不安起来,却虚张声势地说,“好啊,我正好跟蒋经理说一下,让她做我们的媒人。”
啊?石晓晖在心里“啊”出声来,完了,一个要向她宣布我们要结婚,一个却要让她做我们的媒人,这可怎么办啊?
“这几天,我一直想跟她说,却没有时间。”薛玉霖心里有些发堵,可她也不把这个怀疑说出来,而是装出自信的样子说,“晚上几点?在哪里谈?”
石晓晖说:“晚上八点钟左右,就到蒋经理宿舍里吧。下午,我要去县里参加一个会议,怕回来晚了。”
薛玉霖暗想,下午他去开会,我正好去找那个美女老板,问她要那张银行卡。可她怎么相信我是石晓晖女朋友呢?要是她打电话问石晓晖,不就完了?
薛玉霖想到了一个主意,觉得可能有用。拿到这张银行卡,这个周末,我就一个人去县城买房子,先不跟他说。
这样想着,薛玉霖就爽快地说:“好吧,那就晚上再谈吧。”说着就转身走出去。
石晓晖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觉得有些难过。他也不想失去她,觉得她其实也是一个好女孩。
可是,我一个人不能讨两个老婆啊。要是今天晚上,她跟蒋梦颖发生冲突,我到底站在哪一边?这真是一个难死人的选择啊!
薛玉霖走后,石晓晖见快要中午了,赶紧到办公桌边坐下来,把案头几件事办完才去食堂吃饭。吃好饭,他没有进办公室,就到停车场上开了自已的车子往县城赶。
石晓晖走后不到半小时,镇办公室主任费银虎就拿着一串钥匙,走上二楼,悄悄打开石晓晖办公室的门,再轻轻关上。他迅速走到石晓晖办公桌后面那排文件柜前,把插在南边那个文件柜顶上一条缝隙里的针孔探头拔出来。
他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先是听了一下外面的声音,没有听到人声,他才打开门闪出去。
这时是午休时分,办公室里都没有人,整幢办公楼上一片寂静。
费银虎从石晓晖办公室里走出来,迅速走到楼梯口,见没人注意他,才跨上楼梯往上走。他走进三楼最东头的镇党委董事长室,轻轻敲了一下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费银虎拧开门走进去,关上,向坐在办公桌边的周德安走去;“周董事长,我把它拿来了。”
“石晓晖已经走了?”周德安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来说,“你应该等一会才去取,万一他退回来拿什么东西,就被他发现了。我让蒋梦颖通知他去开会,要是被他发现,他就知道,让他去县里开会,是故意支开他。”
费银虎说;“我看好没有人,才进去取的。”
他把藏在手心里的针孔探头递给周德安,周德安接过看了看,还给他说:“你马上去看一下,刘洪波说,石晓晖没有收下那张银行卡。看郑兰迪是不是说了谎话。要是石晓晖收下这张银行卡,我下午就让县监ca系统的人,到会场上把他带走。”
费银虎接过针孔探头,问:“到哪里去看呢?”
“你赶紧到造纸厂,把它交给刘洪波,他们那里有看这个的设备。”周德安脸露焦急之色,声音也越发神秘不安,“情况很严重,我们要马上采取措施,尽快把石晓晖弄进去。”
正要往外走的费银虎停住脚步,有些紧张地看着周德安。
“石晓晖弄倒安灵帮,救出张盈秋,陈明亮逃在外面,警方在网上通辑他。石晓晖越来越嚣张,正在暗中搜集我们的证据,还在告造纸厂的状,刘洪波急得坐卧不安,我也很焦急啊。”
费银虎也是有病自得知,脸色马上难看起来。
周德安烦躁地在当地转着,边转边说;“我们只有先他一步,搞到他的犯罪证据,把他先弄进去才行。否则,我们就要死在他手里。上次,你只是多拿了几份礼品,他就在班子会上公开批你,把你开得多狼狈。要是被他抓到更多的把柄,那还了得?”
费银虎担心地说:“可是他很谨慎,在墙上写了‘底线’两字,也就是提醒自已要守住底线,所以短期内不会在钱色上犯罪,哪里搞得到他的犯罪证据?唉,每次到他办公室里,看到‘底线’两字,我就禁不住心惊肉跳。”
周德安在他面前停住,两眼盯着他说:“刘洪波已经想了办法,他派一个绝色美女,打进玉霖房产公司做卧底,既搞情报,又要想办法把石晓晖拉下水。但他怀疑,他的表妹郑兰迪可能已经被石晓晖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