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声音宏亮地对他们说:“你们干什么?今天晚上,谁也不许动她一根手指头。老大说了,谁敢动她,就掰断他的手指。明天上午,等他们来了再说。”
蒋梦颖慢慢睁开眼睛,一看面前站着五六高短不一的男人,个个都眼睛发直地盯着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这时候才看清楚,那个身材高大、声音宏亮的黑脸壮汉,就是挟持她的人。这个人凶神恶煞,满身鼓凸着铁块一般的肌肉,令人望而生畏。
蒋梦颖暗想,要是这个人上来非礼我,我怎么对他使防狼拳啊?被他轻轻一捏,手脚的骨头都会被他捏碎。就是石晓晖来,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啊。
这可怎么办啊?她既急又吓,心纠得紧紧的。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跟宾馆房间差不多大。屋子很破旧,原来好像是办公室,刚刚收拾过的样子。那张床好像也是新买的旧床,一米五左右的中床。
屋子外面一片漆黑,看不出是什么地方,四周好像都是黑黝黝的大册。大概他们知道她不可能逃得出这个地方,所以没有把她的手脚捆起来。蒋梦颖手脚能活动自如,肉体上没有受到伤害,心却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紧紧攫住了。
这时夜已很深,周围一片死寂。
绑架他的壮汉对其它男人说:“时间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这间屋子的门口还有一张床。壮汉对一个斯文青年说:“小王,我们两人就睡在这里,今天晚上看她。”
蒋梦颖知道,这个斯文青年就是刚才配合壮汉绑架她的司机。
“你放心睡吧,今晚不会动你。”壮汉待其它人走出去后,转身凶巴巴地对蒋梦颖说,“不过,今晚你要好好想想,明天怎么过。”
蒋铁怡吓得不敢看他,连忙和衣躺下,侧身往里而卧,拉被子盖在身上,就闭上眼睛睡了。可她哪里睡得着啊?跟两个虎狼一样的男人睡在一间屋子,明天不知会面临什么样的遭遇,石晓晖又不知道她被关在什么地方?怎么来救她?
生死难料啊!蒋梦颖僵硬着身子,不敢轻易动弹,怕惊动后面那个男人。她心里在绝望地哭泣,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就是死,也不屈从他们,也要跟他们斗争到底。
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早晨,蒋梦颖是被屋子外面的响声惊醒的。她昂起头,见门口那张床上的两个男人还在呼呼睡觉,就又侧身睡下。
没了手机,这里又见不到阳光,蒋梦颖不知道时间。只能凭感觉,她知道大概在八点的时候,壮汉和那名斯文青年起床了。
门打开,有人就给他们送来大饼豆浆等早餐,壮汉走到蒋梦颖的床前,声音硬硬地对她说:“起来吃早饭。”
蒋梦颖哪里敢吃他们的饭啊?就是再饿也不吃。
她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我不吃。”
这是她被关到这里后说的第一句话。其实不吃饭是不对的,她应该吃,才能保存体力,跟这些如狼似虎的男人进行斗争。
她怎么就不想想?自已有天下无双的美貌,有让人垂涎欲滴的身体,现在不幸落入了一群品德恶劣、没有人性的男人手中,就等于是一只羊羔被丢入一群恶狼中。
他们能饶过你吗?不可能!所以她应该千方百计保存体力,坚持活下来,等待救援人员到来。
她说不吃,壮汉也就不劝,与斯文青年只顾自已吃起来。吃完早饭,过了一个多小时,上面的山上响起两辆车子开过来的声音。
蒋梦颖一下子惊坐起来,她知道他们的老板来了。这帮混混的老大,肯定是个更加高大威猛的丑恶男人,就吓得惊坐起来。她靠在墙上,两腿在发抖。
从外面传来有人走下来的脚步声。屋子里一文一武两个男人马上走出去,跟另外几个男人一起,也是一脸畏惧虔诚地去迎接来人。
连那个凶恶威严的壮汉也谄笑着,老远就说:“老大,来了,我们都在等你。”
那个老大好像没有应声,非常托大,很有威严。一直走到门外,他才脸色才平静地问:“人在哪里?”
壮汉殷勤地说:“在这间屋子里,昨晚我和小王一起看她的。”
这时,一个斯文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进来。蒋梦颖以为他也是司机,就往后面看去。当他看到后面那个人的时候,不禁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叫出声来:“啊?是你?”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造纸厂厂长刘宏波。
刘宏波五十岁左右年纪,一米七五身材,今天似乎也打扮了一翻,西装革履,一身名牌。他英朗逼人,气宇轩昂,不怒自威。
“蒋经理,没有想到吧?”刘宏波也不虚伪地跟她客套,走到她床前,直截了当地说,“你支持石晓晖要关闭我们造纸厂,所以我想用这种方式把你请来,跟你谈一谈。”
有人给刘宏波和那个斯文青年掇来两张椅子,让他们坐下。蒋梦颖没想到这群混混的老大,竟然是个英俊斯文的青年,也是惊讶不已。她禁不住看了他一眼,却被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色目蛰了一下。
她立刻收回目光,沉着脸问刘宏波:“谈什么呢?”
刘宏波在椅子上坐下,说:“蒋经理,我不喜欢绕弯子,就直接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支持石晓晖,跟我们造纸厂作对?这对你有好处吗?”
蒋梦颖感到,刘宏波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的穿得还是那么神气端庄,他身上却跟那个斯文英俊的混混老大一样,一举一动都流露着道上人物的习气和品行。
只有他们在运作过程中,为了最大限度地攫取利益,常常采用非法手段和方式,违规操作,损公肥私。刘宏波和这个斯文青年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一个用污染赚钱,一个凭拳脚敛财,所以今天他们才走到一起,目的就是想强强联手,把所有妨碍他们获取之财的对手铲除,联手打造一个靠不择手段赚取不义之财黑金王国,对外都称集团公司。
蒋梦颖气愤地想,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至多用我这百把斤的身子跟他们拼了。
于是,她义正辞严地说回答:“我知道,没有好处,还有坏处。我的经理职务会被撤销,我还会有生命危险。”
刘宏波不屑地提着嘴角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蒋梦颖也蔑视了淡笑一下,说:“这个原因,你应该知道,用不着问我吧?”
刘宏波哼了一声,脸上的笑容顷刻暗淡下去,代之以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险。
他冷冷地说:“可是蒋经理,我就是不理解,我的造纸厂一年要为你们政府上缴两三个亿的利税,二期建成,就会上升到四五个亿。我们造纸厂也没有怠慢和得罪你与石晓晖,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一来东山农业公司,就要与我们为敌,要我们关厂拆厂,把地皮让给别人。你们是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啊?”
蒋梦颖没想到刘宏波会这样无耻,倒打一耙,真是气死人了。但她知道今天在这里,不能冲他发火。他请了这么多打手混混在这里,肯定化了大钱,已经完全疯了。跟这样的疯狗多费口舌,除了被他咬伤咬死外,一无益处。
于是她压抑住心头的不快和愤怒,平静地说:“刘厂长,你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所以你说话,还是要注意点,不能信口开河。”
刘宏波无言以对。
蒋梦颖又说:“再说,他们就是给我们送钱,我们也不会要的。上次来你们厂吃饭,你让周董事长带给我的那个红包,我已经上缴了。你给石晓晖的两个红包,他也上缴了。”
刘宏波一愣,提着嘴角说:“哦,你们这么清廉啊,那我看错人了,不应该给你们送红包。呃,现在不说这事,我再问你一句话。你能帮我劝说石晓晖,不要跟我们造纸厂作对吗?”
蒋梦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们造纸厂有严重的污染问题,而且屡整不改,还用两种设备欺上瞒下。你们昧着良心,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不顾我们的生存环境,用违规排放的污水,大赚黑心钱。这是严重的犯罪行为,我不会去劝石晓晖的。再说就是劝他,他也不会听我的。”
刘厂长一脸失望,眼睛里升起一股阴冷和恨意。
“石晓晖是个环保斗士,反腐先锋,武界高手,我很敬佩他,所以支持他。”蒋梦颖还是爱憎分明地说,“你们有本事,就跟他去说。跟我说没有用,真的。”
“你也好嚣张啊!简直跟姓石的一样。”一直坐在刘宏波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的陈明亮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猛地站起来,对刘宏波说,“不要跟她噜苏了,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是不会乖顺的。”
说着,他就要上前去拉坐在床上的蒋梦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