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得有些幽默,但三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所以都没有笑。他们都呆呆地看着河水里的鱼在垂死挣扎,发出一声声哀怜的叹息。
丁伟华拿出一个瓶子,到一个可以走下去取水的地方,取了一瓶水。他走上来说:“东山河是一条天然和人工相结合的河流,流经三县一市。这种有毒的水,已经流向下游很远的地方。应该说,整条河的流域都受到它了的污染。”
石晓晖叹息一声说:“这么严重的污染问题,怎么就一直得不到解决的呢?中央环保巡视组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下来,我肯定去找他们反映。”
他们走上岸,开车出发去观察离造纸厂附近的山坡。绿水受到了严重的污染,青山是不是有影响呢?他们都很迫切地想去实地察看一下。
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一个山坡。石晓晖把车子停在山路边,走下来与蒋林颖和丁伟华站在山路上往下望去。
山脚下就是一片乌云一样的造纸厂厂区。厂区里虽然没有冒烟的烟囱,却有许圆筒形的设备在冒着热汽。在厂区里感觉不到,但外面的高处向下遥望,就能看到厂区里其实热汽升腾,雾霾很重。
丁伟华说:“这种空气也是有污染的。这种老造纸厂真的应该关闭。它的生产工艺,废水处理经系统都很落后。现在,国内用这种工艺生产的造纸厂,新厂基本不批,老厂也在不断关闭,越来越少了。”
石晓晖自说自话般说:“可我们东山,为什么还允许它存在呢?”
蒋梦颖掉头看了石晓晖一眼说:“这还用问吗?”
石晓晖不说话,他知道这是明知故问。今天实地考察,他看到了一些新情况,心里震惊不已,就自问了一下。
蒋梦颖好奇地问丁伟华:“现在我们国家的造纸厂,是采取什么工艺进行生产的?”
丁伟华说:“凡是新上的项目,都是绿色环保的造纸厂,废水经过处理后循环利用,做到了无烟囱,无嗓音,零污染。金光集团最近在南通市如东县投资的一个145亿的生活用纸项目,就达到了这个要求。”
“是吗?”蒋梦颖不解地说,“那东山造纸厂,为什么不用这种新的生产工艺呢?二期工厂还要使用老工艺?”
“投资少,生产成本低,也就是他们为了赚更多的钱,才这样的。”丁伟华说着,就身默默地朝山坡上走去。石晓晖与蒋梦颖在后面跟上去。往上走了几分钟,前面的丁伟华就叫起来:“蒋经理,石经理,你们来看。”
石晓晖与蒋梦颖赶紧走过去,丁伟华指给他们看:“你们看,这片树林的树叶好多都卷了起来,有的叶子干了,有的叶尖焦了,显然是受到造纸厂空气的污染。”
“造纸厂的空气,也有这么严重的污染?”石晓晖张目四顾,见山坡上大片大片的树叶不是发干,卷起, 就是干枯,发焦。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卷焦的树叶发出竦竦瑟瑟的声音,仿佛也在向人们倾诉它们的悲惨遭遇,受到污染的痛苦。
石晓晖看着这片树林的惨状,对着山脚下乌云一样的造纸厂,大喊道:“这样的造纸厂不关闭,真是天地不容啊!”
蒋梦颖也叹息一声说:“没有想到,造纸厂的污染会这么严重。要想办法尽快关闭它,看来让他们进行技术改造,不太可能。”
丁伟华说:“像这样的老厂,改造不如关闭后重建好。改造它,投资大,效率低,不合算。所以刘洪波这样的私人老板,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改造的。除非国有企业,用国家的钱进行技术改造,效率低,甚至亏本,反正不是他私人的钱。民营企业,特别是黑心无良的私人老板,怎么可能拿这么多钱去进行技术改造呢?所以有些高管,一直抱着这种幻想,反而让既那些得利益者,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不择手段。”
石晓晖与蒋梦颖面面相觑,意思是他说到点子上了。
丁伟华说着话,就去树林里采摘发卷发焦的树叶,拿回去作检测和化验。
最后,他们去看被造纸厂被废水灌溉过的稻石。石晓晖把车子开到离造纸厂二三公里处的一块稻石边停下车。
他们走下来,到稻石里去看。石霄华和蒋梦颖都来看过这种稻石,但他们只看到稻石地表上沉淀一层淡黄色的染色体,其它的什么也看不出来。所以他们很想听一下专业人员的话,造纸厂这种未经处理的废水,对农石和农业作物到底有什么样的污染。
丁伟华走到稻石一条石埂上,蹲下来看着土层,嘴巴直咂。他对蹲在他两边的石晓晖和蒋梦颖说:“你们看,这稻石只一季稻,下面就积淀了这么多的黄色污染物。明年开春插秧的时候,这上面的积淀物会被翻到地下。”
“嗯。”石晓晖和蒋梦颖都点点头。
“造纸厂的废水中含有十多种污染质,渗透到土下,会存留十年以上,它们中的一部分有毒物质,会被稻秧吸收,然后进入稻谷,最终被人食用。这种农作物吃到肚子里,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我们可想而知。”
他边说边拾起旁边一根树枝,挖了一些圭,装到塑料袋里。
石晓晖说:“这个造纸厂从海陆空三个层面,污染着我们的生存环境,不关闭怎么得了?丁站长,你回去尽快把这些东西进行检测和化验,然后尽快整理一份资料给我。我要加快速度向上反映,争取尽早解决这个问题。”
“好的,石经理,我会尽快报给你。”丁伟华看着石晓晖和蒋梦颖说,“这件事,就寄希望于你们了。”
“我们一起努力吧。”石晓晖说了一声,就开着车子,把丁伟华送回家。
送他到家里,石晓晖让蒋梦颖坐到车子后排,才把车子开出来。开到前面的山路上,他加快速度直奔县城。他们先去报案,再去街上买手机等东西。
回到镇农业公司,已是饭后时分,蒋梦颖直接回宿舍,免得跟大家寒暄难堪。石晓晖也是先回宿舍,然后准备去找薛思涵和韩玉雪,教她们防狼拳。
这次蒋梦颖被绑架,刚刚学会的防狼拳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石晓晖就想赶紧教一下另外几个美女,以防不测。
下午去报案,有人说,事后来报案,没有确切的证据,要追究刘宏波和陈明亮的绑架罪有难度。只有等他们再犯,当场抓获他们,才能治他们的罪。
石晓晖就想,刘宏波和陈明亮躲在外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不敢明着来,就在暗中来阴的。他们很可能还会在女人身上动手,然后引他出来实施报复。
现在张盈秋的危险性最大,因为周德安早就把她的情况告诉了刘宏波,刘宏波就以为解决了张盈秋,就扫除了造纸厂的障碍。当然,薛思涵也有危险,现在镇农业公司里都知道她是石晓晖女朋友,所以他们也会对她动手。
石晓晖去敲薛思涵宿舍的门,薛思涵打开门见是他,漂亮的脸刷一下就拉下来,她没好气地说:“你还来干什么?”
说着就要关门,石晓晖赶紧用肩膀顶住,说:“不要生气,我有话跟你说。”
薛思涵当然顶不住,就放开门,转身走进布帘,坐到床沿上,偏着头不理他。
石晓晖挑开布帘,见韩玉雪也坐在床沿上,就对她们说:“你们两人正好都在,今天晚上,我专门来教你们防狼拳。”
薛思涵像跟他吵架一样,高嗓大调地说:“谁要你教啊?你还是教她去吧。”
石晓晖一点也不生气,嘻皮笑脸地说:“不要我教,要是你们碰到坏人怎么办?”
薛思涵的的鹅蛋脸拉得很长,有些可怕:“我们碰到坏人,关你什么事?”
韩玉雪说:“我说石经理,你为什么总要惹薛思涵生气?”
石晓晖说:“我没有惹她生气啊。”
“她气得茶饭不思,你还说没惹她生气?前天晚上,你一夜没有回来,她替你担心死了。昨天晚上,你又不知到哪里去了。薛思涵来找你,你不在;给你发微信,你不回;打你电话,你又不接。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夜没睡好。”
石晓晖走进来,有些神秘说:“你们知道,昨天晚上,我在哪里吗?”
薛思涵猛地掉过头看他,但没有出声。韩玉雪看了她一眼,问:“你哪里?”
石晓晖夸张地说:“在北蒙山区一个煤矿塌陷区,我整夜与十多名绑匪进行激战,最后我成功地把蒋经理救了出来。”
“啊?”两个女孩同时啊出声来,“真的,现在蒋经理人呢?”
“在宿舍里,她的身体虽然没有受到歹徒的伤害,但心理影响很大,需要调整。”石晓晖说,“好在我教了她防狼拳,她保护了自已。所以,我也要来教你们。”
韩玉雪惊骇地张大嘴巴,也很好奇,说:“她用防狼拳,击退了这么多坏人?快给我们说说,她是怎么使用防狼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