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霖说：“我明天就让她们一起来吧。”石晓晖说：“也行，问一些她们的情况，看哪个更适合一些。明天，我要去县集团公司跑批文，这件事，就由吴主任来确定吧。”
吴玉芬心里又高兴起来，对韦小霖说：“我们一起面试一下，再商量确定。”
石晓晖又在电脑上忙起来。韦小霖走回自己办公室去了。吴玉芬没心思上电脑，坐在那里不住地朝石晓晖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石晓晖不敢看她，怕她再说郁诗诗的事。
过了一会儿，石晓晖放在办公桌的手机来了一条微信。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郁诗诗发来的：石副主任，你是怕吴主任？还是在回避我啊？这个星期天，我正好抽得出时间，所以想跟你一起去山里旅游一下。上次就跟你说好的，我到这里一年多，还没有到后山里去旅游过呢？你抽得出时间吗？我等你回复。
石晓晖瞄了吴玉芬一眼，赶紧把手机放到桌子下面，偷偷给郁诗诗回复：不是回避你，是怕吴主任。她是我的上司，我要受她管呢。
啊？不会吧？郁诗诗惊讶地回复说，你是柳树村的英雄，村农民合作社什么事情都是你干的，怎么还要属她管啊？就是她是总裁，你也是副主任，不应该这么怕她啊。刚才，我看你吓得什么似的，好像她是你老婆一般，真是奇怪。
“吴主任，下午，我去乡农业公司找一下武经理，商量几件事。光伏项目，到底是以我们村的名义申请，还是以乡农业公司的名义，甚至县集团公司的名义申请，要确定一下。有些事情，光我们村农民合作社申请，恐怕是不行的。另外，我要再去催一下办厂的发改批文和用地手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石晓晖这样问的用意，吴玉芬是心知肚明的。以前，他们都是一起去的，现在能不同进同出，就尽量不同进同出，否则会让人产生怀疑的，所以我们必须格外小心才是。
想到这里，吴玉芬说：“我就不去了，你去吧。以后，你主外，我主内。”
石晓晖愣愣地看着她，不知她是何意。吴玉芬又补充说：“你负责跑批文，招商引资，落实资金。这些大事，都由你来干，我没这个能耐。我就负责村农民合作社的杂事，负责后勤，配合你，你看这样行不行？”
石晓晖笑了：“应该是我配合你，你是一把手，我是你的部下，位置不能颠倒。”吴玉芬难得眉开眼笑地笑着，她高兴地说：“你只要知道这点就行了。实际上，你早就成了村农民合作社实际的一把手，我只是你的一个应声虫和跟屁丫而已。”
说得两人都开心地笑起来。
他们正在开心地说笑，一个中年妇女骑着自行车，心急慌忙地赶过来，顿好自行车就走进农民合作社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对吴玉芬说：“吴主任，快，快去看看我弟弟。”
吴玉芬问：“王亚琴，你不要急，慢慢说，你弟弟怎么啦？”
王亚琴说：“这两天，我弟弟突然不吃不喝，像傻了一样，跟他说话，他一句也不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妈急得没办法，带信叫我回来看他。今天一早，我从后山村赶过来，跟他说到现在，他躺在床shang，翻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吴玉芬站起来，对石晓晖说：“我跟她去一下。村农民合作社的每个人，我们都要管啊。”石晓晖感觉有些奇怪，他弟弟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这是为什么呢？王亚琴应该有四十岁了，她弟弟也不小了吧？
出于好奇，他也站起来说：“我跟你们一起去，远不远？你们都坐我的车子吧。”
王亚琴说：“我们家是一组的，大概有二三公里路。我就不坐你们车子了，我要把自行车骑回去。”石晓晖说：“那你先走，我们一会儿就来。”
王亚琴就骑了自行车走了。她一走，石晓晖问吴玉芬：“她弟弟是什么情况啊？”
吴玉芬说：“她弟弟叫王能宝，我知道一些情况。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其实一点也不傻，只是太憨厚，脑子也简单了些。他出去打过工，做过生意，但都没有赚到钱。不是被骗子骗了钱，就是被无良的老老板懒了工钱。他家里又穷，父亲早故，母亲身体不太好，所以家徒四壁，就没有姑娘肯嫁给他。他今年应该有三十岁了，这在农村是属于讨不到老婆的老大难了。不像在大城市里，他这样的年龄，一点也不算大。只要有钱，他还是一个钻石王老五呢。”
原来是婚姻方面的事，应该叫村妇女主任韦小霖一起去。石晓晖正要跟吴玉芬说，吴玉芬又说：“王能宝也一直在找对象，却是看了一个又一个，没有结果。到他家里来访人家的媒人，个个都摇头，然后再也没有消息。根子还是一个穷字在作怪啊。我为什么知道他这些情况呢？因为他出过两件情事。”
石晓晖兴趣大增，眼睛亮亮地看着她，问：“什么情事呢？”
吴玉芬压低声，有些神秘地说：“去年下半年，一天深夜，王能宝偷偷翻进同组陆家那个颇有些姿色的小寡fu的院子，然后悄悄拔开她的门闩，趸进去，扑到她床shang，就要睡她。谁知那个小寡fu性子很烈，将他一下子掀下床铺，还喊响起来。”
“啊？”想到昨晚与她偷欢的情形，石晓晖有些后怕，也有些尴尬，红着脸追问，“后来怎么样？”
吴玉芬说：“你说巧不巧？正在这个时候，一组组长柏永兵从她家门前经过。听到屋子里的喊声，他马上奔进去，将王能宝捉了个现形。”
石晓晖怀疑地说：“那个柏永兵，是不是也想睡那个小寡fu啊？”石晓晖现在正宗是个过来人，所以说这种话也不再害羞和遮掩了。
吴玉芬暧mei地笑着说：“我们也这样猜。可是当时，柏永兵竟然不依不饶地把他押到谢福飞的家里。谢福飞把王能宝狠狠地骂了一顿，还罚了他两百元钱。”
“罚他两百元钱？”石晓晖越发好奇，“这两百元钱罚给谁呢？”吴玉芬说：“当时我还是团主任，没有权利过问这件事。不过，我后来听说，罚了他的钱后，是奖给柏永兵的。”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石晓晖笑着说，“其实那晚，柏永兵也是要去睡那个寡fu的。最后却用淫贼的钱，奖给了淫贼。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吴玉芬笑吟吟地说：“今年上半年，王能宝又出了一件事，是我去处理的。”
石晓晖认真地听着。吴玉芬说：“王能宝穷归穷，毕竟也是个大男人啊。他心里着急，生理上也需要，就到处打听和关心这方面的信息。他听说能从贵州一些贫穷的山区，化钱买到媳妇，就不顾一切地去借钱。他借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终于借满两万元钱，准备交给一个媒人，也可以叫人贩子，让她去给他买一个老婆回来。”
“出钱买老婆？”石晓晖还没有听到过这种事情，感到相当新鲜，有些迫切地追问，“他买到老婆了吗？”
吴玉芬说：“他妈发觉后，想制止他，说是要上骗子当的，他却怎么也不听。他妈就偷偷跑来跟我说，我刚当村主任不久，不能不去。我就骑着踏板车去了，把在电视里看过到的一个报道说给他听。我说，王能宝，你千万不要干这种傻事。不管 这个媒人是真是假，你都要上当的。如果她是假媒人，真骗子，那么你的钱就会被骗走。如果她是真媒人，那么她就是一个人贩子，也是犯罪的。退一步说，就是她把媳妇给你买过来，你家这么穷，她能呆得住吗？她会逃跑的。你不让她跑，有人来解救她，你就要落得个人财两空的悲惨结局。弄不好，你还要承担贩卖妇女的法律责任呢。我说，这样的例子，电视里，报纸上，网络里，都有报道。”
石晓晖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深思。吴玉芬自言自语般继续说：“我这样说，他还是不吭声。没办法，我就对他说，王能宝，还有把钱还了吧，否则，你背上这么多的债，怎么还得清？我来帮你物色物色看，给你作个媒。但你也不要急，这是要候机会的。我这样说，他才眼睛发亮地盯着我，讷讷地说，那就谢谢，吴主任了。他想老婆的心情，多么迫切啊。唉，村农民合作社因为穷而讨不到媳妇的小伙子，不只是他一个啊。后来因为工作忙，我把这事给忘了，不知道他又出什么事了？”
石晓晖站起来去叫韦小霖：“韦主任，你一起去。你是妇女主任，去听听情况，帮他作个媒吧。”
韦小霖说：“我只管计划生育，不管这种事，也管不了啊。我们村这么穷？哪个姑娘肯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