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妈妈说的话,她跟村农民合作社新来的那个助理有一腿,就恼火得不得了,就提不起这个兴趣。
但怎么跟她谈,是个让他最头疼的问题。
他妈妈却百般地看不惯吴玉芬,说她是个石女人,又太傲慢,不懂孝道什么的,要他跟她离婚后再娶新人,给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他一直没有同意,这次吴玉芬被他妈抓到把柄,打电话叫他回来,就是想让他跟她离婚。他却还是不想离,所以心里非常矛盾,不知怎么开口跟吴玉芬说话。
“你少抽点烟好不好?”吴玉芬用手打着烟雾,说,“我最讨厌抽烟的人,你不是不抽了吗?怎么又抽了呢?”
“我心里烦。” 魏宏烈终于开口说,“这里,现在经常有人来办公吗?”
吴玉芬不解地看着他,问:“你指谁?”
魏宏烈说:“那个姓石的家伙,经常来这里办公?”
“什么姓石的家伙?他是我的助理。”吴玉芬理直气壮地说,“他是大学生村助,来帮助我们村农民合作社脱贫致富的。他一来,村农民合作社就。”
魏宏烈手一举,制止她说下去,然后狠狠地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掐灭烟蒂,抬头盯着吴玉芬,一字一顿地说:“你还在说他的好话,你是不是真的被他迷住了?啊?他是个什么人?还不只是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吗?这次,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三头六臂,他哪一点比我好,你竟然背着我,跟他勾搭在一起。”
吴玉芬气得脸都歪了,他一拍前面的茶几说:“够了, 魏宏烈,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你没有资格说人家,更没有资格说我。”
魏宏烈来火了,用力一拍面前的茶几,指着她破口大骂:“吴玉芬,你在家里偷了人,还这么凶,你哪来的这么个底气,啊?你再这样,小心我揍你!”
“谁偷人?啊?你才不要脸呢。在外面乱花,还诬陷人家!”
吴玉芬气得忘记了身上的疼,霍地站起来,走到魏宏烈面前,扬着脸说:“你打,不打不是人。打了,我们就离婚,不离不是人,哼。这个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了!”
魏宏烈真的站起来,扬起手要打她。但手在落到吴玉芬脸上的时候,他又停住了。他不想真的跟她离婚,所以还不敢打她。
吴玉芬退后去,指着他骂:“魏宏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 你自己在外面乱搞女人,把我一个人凉在这里不管不顾。你这个样子,还要我这个老婆干什么?干脆离了,你不就可以轻松随便地乱搞女人了吗?”
“吴玉芬,你干么那么急要离婚啊?是不是跟姓石的说好了啊?”魏宏烈反唇相讥,哧地冷笑一声,“但是不是成全你们,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说着他重新坐回去,又掏烟抽起来。他翘起二郎腿,边抽烟边透过烟雾观察着吴玉芬。
吴玉芬也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想,看来离不掉啊。就是离掉,也不能跟石晓晖谈,否则就被他说中了。以后我们还怎么出去见人?怎么在村农民合作社开展工作?
吴玉芬严厉地说:“魏宏烈,什么成全不成全?啊?你说话要有根据,没有根据地乱说,小心吃痛我的耳光。”
“什么?你想打我?”魏宏烈重新打量着吴玉芬,疑惑地说,“你怎么突然变得凶起来了?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打得过我吗?”
吴玉芬厉声责问:“你说我跟石晓晖有关系,证据在哪里?没有证据,谁乱嚼舌根,我就打谁!”
吴玉芬的态度突然这样强硬,魏宏烈的心情反而好受一些。
他摊着两手说:“我一直不在家的?哪里有什么证据?我只是听我妈说,我妈也是听村农民合作社人说的。”
“这是背后有人造谣你知道吗?”吴玉芬现在只有以攻为守,才能占据优势,“有人看我当了村主任,不服气,要整我。他们见有人来帮助我,把村农民合作社的工作搞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就慌了,急了,就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诬陷你老婆,也诬陷他。目的就是想把我整下台,把他搞走,你明白吗?你有没有脑子啊?你这样做,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你这个人,脑子就是简单。你妈也一样,我不是说她。”
魏宏烈呆住了。村农民合作社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吴玉芬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这难道真是谢福飞他们搞的鬼?他脑子里乱起来,一时又没了主见。
吴玉芬又说:“你知道这种名声,对一个女人有多么重要吗?村农民合作社的陋习,你们魏家的族规,你难道不知道?你作为一个男人,只有帮老婆正名,追查这个造谣的人,才是对的。你却不问三七二十一,一回来就这样对待老婆,你还是个男人吗?”
这样一说,魏宏烈彻底傻眼了。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就掐灭第二根烟头,站起来说:“你这样说,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事我得调查清楚,才能做决定。”
说着他就走出去关院门,关了院门,再关堂屋的门。
吴玉芬不解看着他,问:“你关门干什么?”
魏宏烈阴着脸,不吱声。关了门,他过来拉了吴玉芬的手,就往二楼走。
吴玉芬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讨厌地甩脱他的手,说:“你神经病,我肚子里的气还没有消呢,哪有心思跟你干这事?”
她退回底楼,重新坐到沙发上,气呼呼地坐在那里不动。
魏宏烈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吴玉芬面前,站在沙发边,有些气愤地对她说:“没有离婚,你就还是我妻子。是我妻子,我就有权利跟你过夫妻生活。”
吴玉芬说:“你有权利跟我过夫妻生活没错,但你没权利跟别的女人过夫妻生活是吧?”
魏宏烈想了想,用她刚才的话来反击她:“你说我跟别的女人过,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也是在诬陷我。你自己说的,怎么又忘了?”
吴玉芬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魏宏烈见她不出声,就冲动地坐到她身边,伸出右手搂住她的上身,左手向她身上摸去。吴玉芬讨厌地挡开他的左手,说:
“你身上的女人味太重,不许碰我。”
魏宏烈有些尴尬,讷讷地说:“你当了村主任,话越来越会说了, 但你不能改变是我老婆的身份,你就要跟我过夫妻生活。”
吴玉芬反抗着说:“干什么?你是不是干惯这种勾当的,像个流氓。”
魏宏烈他正要行使丈夫的权利,手机又响了。吴玉芬趁机推开他身体说:“快去接电话。”
魏宏烈只得悻悻然去拿手机,然后贴在耳朵上听起来:“妈,好好,我们马上来。吴玉芬回来了,一起来,一起来。”
挂了电话,他赶紧穿衣服,边穿边说:“妈催我们去吃饭,叫你一起去。”
吴玉芬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说:“我不去。”
魏宏烈眼一瞪,说:“为什么不去?”
吴玉芬说:“我怕她胡说八道,也怕你们魏家人蛮不讲理。”
魏宏烈色火再加上窝火,火气就异常地大:“你是不是心虚啊?没有犯错,怕什么啊?我妈是叫了几个长辈,可是你只要说清楚这事,不就行了吗?”
吴玉芬在沙发上坐下来,说:“我一个人,一张嘴,说得清吗?”
魏宏烈去把门打开,不禁吃了一惊。
院门外像幽灵一样站着好几个人影,都在听他们屋子里的动静。
魏宏烈走出去打开院门,想问问他们在听什么,几个黑影却快速往东走掉了。
他肚子里的窝火更旺地烧起来,走回来对吴玉芬说:“外面有人在听壁脚。”
“就是啊,你妈这样做,就是想把我的名声都搞坏是不是?”吴玉芬正好找到不去吃饭的理由,“我不去吃饭,也气得吃不下,你去吃吧。你跟你们家里人说,有什么要说的,就让他们到这里来说。我不去,我怕你们魏家人,你明白吗?”
魏宏烈是个没有主见的男人,他夹在老婆和妈妈之间,态度一直在摇摆不定。听了老婆的话,要觉得有道理,就不再出声。但到了妈妈家,一听妈妈的话,又觉得妈说得有道理,又开始帮着妈说话了。
吴玉芬态度如此坚决,魏宏烈心里非常生气,却也不好拉着她去,只好由着她,他一个人去。
到了妈妈家,他听妈妈几句话一说,耳朵根就又软下来,开始重新恨起老婆来。他妈妈见吴玉芬没去,气得跳着脚大骂。吃完饭,她就带着五个魏家人,气势汹汹地杀过来。
石晓晖在房东家吃好饭,正要骑着乔小玉的助动车去红桃小学,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孙曼华打来的,就顿好车接听:“孙会计,你已经到了?”
孙曼华焦急地说:“我刚到学校,我听人说,吴主任回来了,他老公也回来了,正在家里吵架。你要不要去看一看?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