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遭到郁武生的骚扰外,她还可能听信了郁生说我们的坏话,或者听到了我们传闻。郁武生为什么要突然开会呢?一定有险恶的用心,他要借机整我们?!石晓晖心里也有些紧张。
走进农业开发公司会议室,会议室一个人也没有,武经理和石晓晖他们拣位置坐好,静静地等待着。
一会儿,张鑫生走了进来。石晓晖冲他点点头,心头觉得稍微踏实了一点,他总不会跟着郁武生一起整我吧?
吕经理也来了,乡纪委的高富荣总裁走进来,态度异常客气地招呼他们说:“小吴主任,石助理,你们来了。”
石晓晖从他的态度中看出,他这是心虚啊,很可能在背后与谢福飞有了某种勾连和交易。
最后走进来的是郁武生和金玉娇。
一把手的派头就是足啊,他一进来就在椭圆型会议桌东头的主xi位置坐下,扫了大家一眼,声音高亢地说:“今天,临时召开一个在家乡农业开发公司成员会议,请金秘书来作一下记录。”
郁武生来看石晓晖,石晓晖勇敢地迎视着他,与他的目光对接上,较量一般紧紧对着,没有让开。
我没做亏心事,怕你干什么?石晓晖怀着这样一种心态与他用目光进行较量。
会议室里没有声音,气氛就显得有些紧张。
“为什么要临时召开这样一个会议?因为柳树村的小吴主任和石助理来汇报工作。”郁武生自我感觉很好,目光一直在金玉娇身上打转。他眼睛发亮,精神振奋,声音沉稳有力,“而这段时间,有前关桃村的新闻接连不断,有正面的,有负面的,飞飞扬扬,热闹非凡。我们高碑乡也跟着出了名。本来,我想专门就柳树村的问题,开一个乡农业开发公司会议。今天他们正好来汇报工作,就让他们一起参加会议。”
三个正副经理都不知道郁武生要说什么,就静静地看着他。石晓晖的心提了起来,吴玉芬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
郁武生采用的是欲抑先扬的办法:“我们都知道,柳树村原来很穷,工作一直没有起色,小吴主任上任后,也没有带来多大活力,没有真正打开局面。班子之间有矛盾,甚至分庭抗礼,所以各项工作在全乡基本是垫底。”
吴玉芬的头越来越低,难堪得抬不起来。
石晓晖心里则愤愤不平地想,报复她也不能这么明显啊。
“但自从石晓晖同志来了柳树村以后,死水一潭的柳树村就活了起来,各项工作有了明显的起色,有的还做得风生水起,受到了老百姓的称赞。”郁武生热情地赞扬说,“他帮特困户找儿子上学,送病人到医院看病;他帮村农民合作社卖桃子,将中介费上缴给村集体;他勇救落水小孩,为村农民合作社修路和办厂奔波,又为村农民合作社搞捐赠物资,等等。他来了不到一个月,就为柳树村作了很大贡献,所以我在这里提出,我们乡农业公司要对他进行表扬和奖励。怎么奖励呢?我们可以根据他的贡献大小商量决定。”
石晓晖眯着眼睛看着他,心被他弄得怦怦直跳,激动不已。但他知道,郁武生的真正用意绝对不是为了表扬他。
果真,郁武生口气一转,真正的目的就暴露出来了:“但是,在表扬他作出贡献的同时,我也不得不对他的一些不足和缺点提出批评,这对他以后的健康成长是有利的。”
石晓晖的心再次提起来,吴玉芬也紧张地抬起头来,空洞着眼睛看着郁武生。
郁武生扫了一眼会议室,在金玉娇身上停了几秒种后,收回来说:“石晓晖同志毕竟年轻,刚刚走出大学,社会经验不足。所以他在许多地方表现得太激进,也有些骄傲,有点目中无人,与小吴主任又走得太近,闹出了一些传闻,还引发了小吴主任与丈夫和婆家的矛盾纠纷。”
这些情况都是谢福飞向他汇报的。
他正在想着报复吴玉芬的办法,谢福飞把石晓晖与吴玉芬的关系说了以后,他就觉得这是一个打击报复吴玉芬的好机会,就抓住不放,想着整治她的办法,目的还是想逼吴玉芬成为他的情人。
石晓晖听他这样说,急得要争辩,就想开口说话。
郁武生强势地一举手制止他,不客气地批评说:“等我把话说完,叫你们发言了才说好不好?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这是起码的礼貌和规矩。”
石晓晖被他说得脸上热辣辣地烧起来。
“他们这样下去,对工作不利。”郁武生提高声音说,“为此我建议,把石晓晖同志与民乐村的大学生村助陆蔚然对调一下。”
石晓晖惊得差点跳起来。这太出乎他的意外了,他想不到郁武生会想出这么个歹毒的计策。吴玉芬比石晓晖还要意外和惊慌,她求救般看了石晓晖一眼,紧张得脸都白了。
郁武生见他们这样紧张,心里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他得意地说:“民乐村合作社主任老洪是个大男人,而陆蔚然是个小姑娘,与柳树村的情况正好相反。他们搭档不到一个月,也有了这方面的传闻,所以我想把他们对调一下,男主任配男助理,女总裁配女助理,这样就会好一些,起码能减少一些猜测和谣言。”
郁武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只顾埋着作着记者的金玉娇一眼,微笑着补充说:“当初,县集团公司给我们分来一男一女两个大学生助理,我想异性搭配一下,能起到一个调到任用,调节一下工作气氛嘛,啊,这也是一种积极的考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但现在调整还来得及,工作才刚刚开始嘛。”
这样的提议,三个经理也吃惊不小。
他们都一眼不眨地盯着一把手的神色,判断着他的用意。纪委总裁高富荣则心知肚明郁武生的用意,波澜不惊地坐在那里不动。
石晓晖急得什么似的,跃跃欲试地想站起来争辩。
柳树村的工作才开始,宏伟蓝图只描绘了第一笔,就要调走,这哪里对得起柳树村的百姓?更对不起吴玉芬啊。
“郁总裁,现在我可以发言了吗?”石晓晖见郁武生停下来,赶紧端端正正地举起右手,像学生在课堂上要求发言一样。
郁武生气度不凡地点点头,说:“行,你现在可以说了。”
石晓晖激动地站起来,看着郁武生和其它几个乡高管,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郁总裁,武经理,还有其它乡农业公司高管,我首先要说明一下,我与吴主任之间的关系。刚才郁总裁说,我与小吴主任又走得太近。这个情况与事实严重不符,这是背后有人在造谣诬陷!”
会议室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真实的情况是,为了工作需要,我与吴主任经常在一起,商量事情,讨论工作,出差办事。因为副主任谢福飞平时很少来农民合作社办公,叫他来,我们也叫不动他。”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这个情况,我们还没有调查,也没有报案。”石晓晖有意放风说,“但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村农民合作社就谣言四起,吴主任的婆婆就把她儿子叫回来,又叫了魏家人跟我们进行交涉。但我们说清了真相后,他们都相信了我们,村农民合作社的谣言也不攻自破,已经没人再传这个谣言了。所以我要在这里说,他们散布谣言目的就是想把我从柳树村赶走,把吴主任搞下台。干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是谁?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还是以后让事实来说话吧。这样说来,刚才郁总裁的提议是不对的。一是不符合事实,二是对柳树村的脱贫致富不利,三是客观上帮了个别别有用心的人的帮。”
会议室里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还没有听到过,哪个小村助敢这样跟乡农业开发公司总裁大胆说话的。
特别是一向自负骄傲的郁武生,听着这个他根本没放在眼里的小村助,如此大胆地说他不对,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没想到刚才有意给他的下马威,竟然一点任用也没有,心里就矛盾开了。到底是压制他,坚持自己的主张,调开他,还是听一听其它乡农业开发公司成员的意见,退一步再说?
这小子底气如此足,气焰又这般嚣张,难道背后有强大的靠山?
石晓晖见他的话惊到了郁武生,就补充说:“至于刚才郁总裁说我,在许多地方表现得太激进,也有些骄傲,有点目中无人。这些缺点我都有,所以我接受批评,并决心在以后的工作中努力加以改正。但我还是坚持请求,乡农业开发公司不要把我从柳树村调走。因为我下决心要在三四年时间里,让柳树村脱贫致富,并把柳树村建设成为一个在能在全县排到前十名的美丽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