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张鑫民就大声叫起来:“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把我气死了!石助理,你千万不要报警,也不要给县教育局汇报,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刻撒回来。石助理,谢谢你能给我打这个电话。否则,这个死孩子,就要闯大祸了!”
说着就挂了电话。但电话刚挂,山口边就响起摩托车声。大家往外一看,只见三辆漂亮的流线型摩托车,划着一道漂亮的圆弧拐过山口,朝学校里冲进来。
陆卫星将自己的摩托车推到一旁,过来站在周老师一起,摩拳擦掌地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帮石晓晖一把。此时的学校里,除了几个弱小的学生,三个柔弱的女教师外,只有他们三个男人。
而从摩托车上下来的是六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除了一个小流氓头上绑着一块纱布,神情有些萎顿外,其余的个个一脸杀气,目光阴鸷,四肢发达,样子极为吓人。
他们顿好摩托车,迅速从后备箱里拿出不同的家伙,得意洋洋地操在手里。张旭东朝他们一挥手,他们就朝石晓晖包围过来。
他们迅速形成一个圆形,把石晓晖团团围在中间。五个人手中个个都操着亮闪闪的家伙,对着他耀武扬威。
张旭东见石晓晖一个人赤手空拳,什么东西也没有拿,大感意外。“姓石的,你竟然一样东西都没有拿。是在这里等死,还是真有什么本事啊?”
学校的操场上第一次充满了狞厉肃穆的杀气,气氛紧张到极点。在场的人个个都屏住呼吸,不敢透气。
石晓晖一个人站在他们的包围圈中,视死如归地冷笑一声,说:“嘿,张旭东,我既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又不想等死。我等在这里,是想劝你们改邪归正,迷途知返,不要再来纠缠女老师,影响学校正常的教育秩序,重做新人。现在,你们立刻收手还来得及。否则,你们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哈哈哈——”张旭东禁不住仰天大笑,“哎唷,石晓晖,你也好幽默啊。”
笑完,他才轻蔑的淡笑一声,说:“可是石晓晖,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哼,弟兄们,给我上去打残他!”
一声令下,四个小流氓个个都举起亮诗诗的家伙,朝石晓晖扑过来。
“不要啊。”郁诗诗突然喊叫着,冲进他们的包围圈,把身子挡在石晓晖身前,张开双手说,“你们要打,就先打死我!”
张旭东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弄呆了,他立刻大声喊叫:“慢——”
声音刚出,一个小流氓手中的钢鞭已“刷”一下打了出来,鞭尖正要着到郁诗诗高挺的胸上,他猛地一收,但鞭尖还是带到她的衬衫。“哗”地一声,她胸前的衣服被拉开一个口子。
郁诗诗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正好退在石晓晖的怀里。
场上的人都惊呆了,连张旭东也看傻了。
但这只是一刹那的事。石晓晖将身子一挺,把郁诗诗温馨rou软的身体托住,再推站起来。但郁诗诗的前胸已经豁开一个口子,露出白亮亮的一片白嫩。众流氓都看得目瞪口呆。
“啊?”郁诗诗发现后,赶紧用手掩住豁口,却依然顽强地挡在石晓晖的面前,不肯离开半步。
“你的眼睛朝哪里长的?”张旭东骂那个操钢鞭的小流氓, “叫你打他的,你打谁了?啊?伤着了你嫂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要打他,哪里知道她突然冲进来?”小流氓害怕地争辩着。
张旭东冲郁诗诗喊:“郁诗诗,你疯啦?快走开,我们要打他。”
郁诗诗别着脸不理他。张旭东气愤地说:“你为什么要保护他?他是你什么人啊?”
郁诗诗辖出去了,也觉得背后的石晓晖是个强大的靠山,她已经不怕了,就掉转头冲张旭东喊道,“张旭东,我告诉你,你这样横行霸道,纠集小流氓拉人,打人,是犯罪的。你赶紧听从石助理的劝说,改邪归正。立刻停止你们的愚蠢行为。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
张旭东愣愣地看着她,被一幅夕阳里下残破但高贵美丽的雕塑惊艳到了。
他欣赏着这幅雕塑,讷讷地说:“我不打他可以,但你今晚要跟我出去吃饭,还要答应跟我谈朋友。”
郁诗诗终于忍不住,生气地指着他说:“哪有你这样无耻的人?谈恋爱居然要靠这种卑鄙的手段,哼。你也不照照自己,你是什么学历?你几岁啊?我是大学生,你一个高中生配跟我谈恋爱吗?还有,我是来支教的,不可能离开这个山村小学,你明白吗?你受得这个苦吗?你脑子要清醒一些好不好?”
张旭东被她说得很丢脸,知道这个美女教师根本追不到,她是在利用他,欺骗他。于是,他马上就爱不成,仇相见。
他恼羞成怒对四个小流氓说:“这个臭娘们已经变心了,被这个大学生小白脸gou引过去了。现在,你们给我一起打,打这一对奸夫淫妇,打,打死他们!”
四个小流氓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一惊一乍。听到老大的命令,他们不得不举起手中的家伙,朝石晓晖和郁诗诗冲过来。
石晓晖见势不妙,连忙与郁诗诗背靠背,然后怒吼一声:“你们敢胡作非为,下场一定很惨!”
这句话刚说出口,那个操钢鞭的家伙,就转过来对准他的身子,“嗖”地一声打来一鞭。但鞭梢打着弯,又向郁诗诗的肩膀扑去。
这一记打着,她细嫩的香肩非裂开一条大口子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石晓晖用后背一顶她的背部,把她身体顶开的同时,再转身用自己的肩膀挡了一下这呼呼而来的鞭尖。
“刷”地一下,他的肩膀上着了一记。他新买的衬衫开了花,肩膀上被拉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流,从他的手臂袖子里滴下来。
“啊?”乔小玉见了,吓得惊叫一声,立刻率丈夫周老师和陆卫星,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围在石晓晖和郁诗诗的周围,同意冲五个小流氓吼,“都给我住手!”
小流氓一愣,掉头去看他们的老大张旭东。
张旭东也被这个变化弄呆了。他愣了好一会,才不顾一切地吼叫:“你们识相的,都给我让开,我们只打姓石的。不识相的,我们连你们一起打。”
乔小玉疑惑地问:“张旭东,难道你爸爸没给你打电话?”张旭东把手机放在摩托车的后备箱里,他没有想到他爸爸会给他打电话,也没心思听电话。他只想教训石晓晖以后,把郁诗诗再抢到手。
周老师也严肃地说:“张旭东,你要打他,就从我们的身上踏过去。他是来给我们学校捐赠物资的,你打他 ,就等于打我们学校,我们跟你们拼了!”
于是,外圈的小流氓与内圈的教师们对峙起来。
对峙了几分钟,张旭东没有了耐心,他声嘶力竭地喊:“最后给你们几分钟时间,再不让开,我们就真的要动手了。”
陆卫星也气愤地喊:“你们太嚣张了,我们不会让开的,你们动手吧!”
张旭东的俊脸狰狞起来,他的腮帮在鼓动,他在下着决心。“我数到五,再不让开,我就真的动手了。”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山岙里一片宁静,周围的村民谁也没有发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否则,他们一定会拿了农具冲出来,帮助石晓晖他们的。
学校操场上只有五六孩子在看,他们个个个都吓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回去喊家长来帮忙。其实这时候去喊,也已经晚了。操场上的空气紧张得快要爆炸。
“ 一,二。”张旭东真的开始咬牙切齿地数数,“三,四。”
“慢。”张旭东正要数到五的时候,石晓晖不顾肩膀上正在流血的疼痛,喊了一声,就从乔小玉身边挤出去。
他走到张旭东面前,看着他手里操着的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说:“来吧,你砍我吧,跟他们没有关系。有种的,你就朝我身上砍,我保证不躲闪。”
“你以为我不敢!”张旭东已经失去了理智,真的对着他的头举起了砍刀。
他晃动着手里的砍刀,说:“你这个不怕死的混蛋,我今天就是死,也要让你先死!”
石晓晖闭上眼睛,仰起脸,准备迎接他砍下来的刀子。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口处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这一声大喝,在寂静的山岙里显得异常响亮,如一声惊石,炸得人们都大吃一惊,然后都悚然掉头去看。只见一辆黑色轿车飞快地朝学校冲来,有个头颅伸到副驾驶室的窗外,一路大喊:“都给我放下家伙,不要动——”
轿车转眼就冲进学校,“嘎——”地一声大响,猛地刹住车。
副驾驶室的门先推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一声不吭地冲到张旭东面前,抬手就搧了他一个耳光:“混帐东西,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