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晓晖不能再装糊涂了，他掉头对郁诗诗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初高中班级里，团主任不都是十五六岁的学生吗？年纪轻，有朝气嘛。”
姚红怡的脸早已涨得通红，她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连吃饭也像怕痛似地慢下来。
郁诗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敢说石晓晖什么，只好掉头对姚红怡说：“那小姚，以后我就叫你姚总裁了。姚总裁，你什么时候开展团员活动，也叫我一声，我也是一名团员呢。”
姚红怡的脸红到耳根，但她勇敢地抬起头，对郁诗诗说：“郁老师，不要讽刺我嘛。”
乔小玉见郁诗诗说话有些怪，不知她是何意，就说：“郁老师，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团主任吗？”郁诗诗说：“我们学校就我们两个团员，什么团主任啊？他们村农民合作社团员才多，姚总裁，你们村农民合作社有多少团员？”
姚红怡再次勇敢地抬起头，红着脸回答道：“我们村农民合作社，总共有团员五十三名，在家的团员三十一名。”
郁诗诗这才认真地说：“人数还不少，可以开展活动，呃，姚总裁，你把我们学校两名团员也算上吧。”
姚红怡的脸涨得血红，她口气稚嫩地说、“石副主任要我们开展一次，学习十九大精神的活动。郁老师，你是老师，你能给我们团员讲一课吗？”
郁诗诗说：“我不是党员，这应该是党员才能讲的。”说完，她回过头来看着吴玉芬说：“这个要吴主任讲才对。”
吴玉芬镇静地说：“我们已经安排韦主任讲了，她是党员。”
石晓晖匆匆吃完饭，马上走出食堂，回到办公室来。
吴玉芬就先走。一直忙到九点半，姚红怡和韦小霖才一起骑着助动车回去。石晓晖也开车回房东家，因为回去晚，林小红已经陪房东睡下了，所以他走进去，就很安静，也很安心。
石晓晖还是八点钟就到农民合作社办公室上班，第一个到。
第二个到的是孙曼华，她将女儿从助动车上放下来，就走进办公室，直接走到石晓晖办公室门口问：“石副主任，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石晓晖回答说：“我们这就走，到行政中心要排队，争取上午就办好它。正好上午，再等龚经理的回复。”
孙曼华见办公室里没有人，就往石晓晖面前走了两步，动情地盯着他说：“石副主任，你对我们这么好，让我们怎么谢你？”
石晓晖从办公桌边站起来，拿了包往外走，边走边说：“还不知道能不能办成呢？谢什么呀？等办成了再说。”
他走出办公室，往自己的车子走去。孙曼华关了办公室的门跟出来，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进去。
这时，郁诗诗走到办公室门口，对孙曼华说：“孙会计，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她不好直接问石晓晖，而问她。
孙曼华从副驾驶室窗子里伸出头，回答说：“我跟石副主任去县城注册一个新公司。”
郁诗诗点点头，眼睛朝石晓晖看，石晓晖摇下车窗看了她一眼，跟她做了个手势，就发动车子开出去。
“郁老师对你很关心啊。”车子开出去以后，孙曼华对石晓晖说，“我看得出，她对你很有意，而你对她好像不太上心。”
石晓晖边开车边说：“我怕配不上她，她是大都市的人，迟早要走的，我一个小小的村助，能吸引得住她吗？”
他说话的时候，用眼角乜着孙曼华。发现她今天的脸色比前一阵滋润好看多了，尽管上身穿了一件短呢大衣，但xiongpu还是高高ting起，两条大腿包裹在一条黑色的被子里，鼓鼓地显得特别性gan。
孙曼华掉头看了他一眼，说：“你难道要在柳树村呆一辈子？不可能吧？你是肯定要远走高飞的。所以你在选择对象上，也要把眼光放远一点。”
他加快车速往前猛开，一会儿就开到中心广场上。他停好车与孙曼华出来，拿了资料朝注册大厅走去。
他们进去，孙曼华抢着去打卡机上打了一个号，就坐到一排椅子上去等。石晓晖是公司法人，必须亲自拿了本人身份证前来签字办理。
这时是九点半，大厅里人比较多，他们的前面还有七八个号。
两人现在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过了几分钟，石晓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看是龚美丽打来的，就走到一旁去接听：“龚经理你好。”
龚美丽声音清脆悦耳地说：“石副主任，我现在在教育局，为你办理周巍巍转学的事情。在陆总裁的帮助下，几道关口走下来，最后抓教育的茅总经理亲自帮我，给县实验小学的谭校长打电话，事情才搞定。”
“太好了，龚经理，谢谢你啊。”石晓晖欣喜地说，“还是龚经理面子大，关系广啊。呃，要交借读费吗？”
龚美丽说：“总经理打了电话，谁还敢收借读费？”石晓晖更加高兴，这事就像他自己的一样，又问：“实验小学能寄宿吗？”
龚美丽说：“我问了，说是有的。”石晓晖说：“我跟孙会计正好在县行政中心注册公司，一个小时就能好，你等我们一下，正好领我们去实验小学见一下校长。”
龚美丽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办，你们好了打我电话，看我们在哪里碰头？”
挂了电话，石晓晖马上把这个喜讯告诉孙曼华。孙曼华一听，激动得跳起来，恨不得扑上去拥抱石晓晖：“石副主任，你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小巍知道后，肯定要高兴死了。我没把这事跟她说，怕办不成。”
电子叫号终于叫到他们，他们站起来去柜台上办手续。前面办过一次，他们熟门熟路，再加上资料准备充分，办起来就很快。不到十一点钟就办好了。
从行政中心走出来，石晓晖就给龚美丽打电话：“龚经理，我们办好了，你在哪里？”
龚美丽说：“我还在财政局，马上就好。要不，你们到实验小学门口等我吧。”
“好的。”石晓晖挂了电话，就带着孙曼华往县实验小学开。开到实验小学门口，他把车子停在大门一侧，等待龚美丽到来。
孙曼华对石晓晖说：“我知道，以前从乡下小学转到县实验小学，要化很多钱的。既要给关系人送礼物，送红包，还要交借读费，没有五万到十万元钱，根本搞不定。有的出了钱，还办不成。现在龚经理一句说，不要我们交钱就办成了。这个情怎么还呢？石副主任，你看给她买什么礼物好？或者给她送个红包，送多少钱好呢？”
她跟老公商量过，转学费不超过五万元，他们就交，不够借了钱也要交。赶过五万元，她老公准备把女儿弄到市里去上民工子弟学校。他问了一下，费用也不过五万元左右。
所以化五万元钱，为女儿转个学 孙曼华是有心理准备的。没想到石晓晖说：“不用买什么礼物，也不用送红包，现在时代不同了，谁还敢收红包？”
孙曼华惊喜地看着他说：“不会吧？现在的风气有这么好？”
石晓晖说：“比以前好多了，所以你也不要不好意思，这也是我们的工作。”
孙曼华摇着头说：“不不，请人办事，怎么能空口说白话呢？起码的礼数总得有啊。这样吧，石副主任，事情办好，我给你三万元钱，交给你去处理，至于你打点掉多少，我不问。”
石晓晖惊讶地看着她说：“给我三万元钱？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孙曼华说：“转学也好，借读也好，都是很难的。现在有了龚经理的关系，才那么简单的。要是普通老百姓，出钱也不一定办得成。”
石晓晖问：“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孙曼华说：“这几年，他在外面送快递，挣了几万元钱。这次转学，我跟他商量好的，不赶过五万元，就转。超过就不转，她爸要弄她到城里去上民工子弟学校。”
“原来这样。”石晓晖想了想说，“等一会，试探一下龚经理也行。给她塞个红包，看她是什么态度。”
孙曼华说：“好的，塞多少呢？”石晓晖说：“你取两万元钱，用报纸包好。等办好事情出来，你当着我的面，塞到她包里，看她要不要？”
为什么让孙曼华当着他的面塞呢？石晓晖想，主要是让龚美丽不敢要，就是要了，他也能跟她拉近一些关系。
孙曼华推开车门，去附近一家农业银行柜员机上去拉钱。拉了两万钱过来，用报纸包好，放进自己的包里。
石晓晖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又想到一件事，就对孙曼华说：“小巍转到这里来后，你就不用天天接送她了。这样，你就可以出去一次，到谢福飞供代领的那两个低保户那里，了解情况，顺便看望一下他们。前一阵，考虑到你要接送女儿，我就没有让你去。出去一下，估计要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