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愔无法想象昨天晚上自己熬到肝裂还在拼命刷副本时的场景，最气的是，刷到还有一级的时候，四倍经验丹过期了，经验升得巨慢无比。刷到困得实在撑不住了，也没刷满级，只好在和重九道别后怏怏下线。
“江梦愔，你怎么困成这个德行了？又熬夜赶稿了？说了多少次让你早点睡，你真想当离世之后才出名的画家啊？”
见她走个路都哈欠连天，宋佳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江梦愔被宋佳楠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说话，抱紧了怀里的书，故作正经地回道：“昨晚有其他任务要做，所以睡得迟了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书，翻了半天，忽然楞了一下，“佳楠，你先去下节课的教室，我把手机落在上个教室了。”
“好吧，你这个糊涂鬼。快点，别迟到了。”宋佳楠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叮嘱一句后，大波浪卷发一甩，转身走了。
江梦愔转身就往回走，匆匆上楼，走到那层楼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上课铃声。
她跑到教室门口，一把将门推开，气喘吁吁地扶着门，刚抬头，便发现一群抱着乐器的人正转着头视线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江梦愔愣了愣，还好教授还没来。
忽然，不知是谁的桌肚里响起了蜡笔小新叫唤小白的声音。江梦愔脸一下红了，那是她熟悉的闹铃声……大概是因为上周休讲，设置的起床闹铃忘记关掉了。
“是你的手机吗？”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
江梦愔看着那个向她走来的人，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他逆着光，白皙得发透的皮肤，依稀能看到漂亮的眉眼，清澈的眼瞳如图黑曜石般熠熠生辉，亚麻色的头发微微卷起，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上方，右手腕系着一条咖啡色手链，整个人都像是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物那般纯洁无暇，
就是他，比大卫还好看的男人。
一瞬间，心脏仿佛被击中一般，顷刻间眼眶发酸，她竟然差点止不住情绪的流动。
“小白……小白……小白你在哪里……”
蜡笔小新的声音将她脱壳的灵魂又唤了回来。
“谢谢。”江梦愔慌慌张张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红着眼睛，忙将闹铃关掉。
她没敢再抬头看那人一眼，就退出身子，将门关上。
他果然已经不记得她了。
她却没有注意到，关上门的那一刻，那人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红润的菱唇微启，长睫轻轻一颤。
江梦愔握着手机，手机壳上毛茸茸的兔尾巴被她握得变了形。
尽管曾经撞见过几次，当她再次与他对话时，心脏还是忍不住“砰砰”跳动，大概就是曾经一颗沉睡已久的暗恋的心，再次被唤醒了吧。
“奉清然，大二，A大音乐系乐理专攻，系草。”童瞳翻着手机，念给江梦愔听，“愔愔，你怎么和佳楠看上同一个男人了啊？”
正在低头吸果汁的宋佳楠抬起头来，皱眉道：“什么叫我和愔愔看上同一个男人，我只是说他长得好看，我又没有要追他。”
神游半晌，江梦愔心神不安地用手中的吸管不停地搅着奶茶，奶茶里的黑珍珠被搅得上下翻腾，忽然间，她停止了动作。
“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童瞳抬起漂亮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听说他刚和女朋友分手，现在正是低谷期，你可以趁虚而入。”
江梦愔愣了愣，微微蹙眉，放下了吸管，喃喃道：“刚分手？”
看着忧心忡忡的江梦愔，童瞳伸手撑着头，道：“你就放心好了，据我所知奉清然的女朋友在国外，异国这么多年都分了，想要和好，没那么容易的。”忽然间，她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坐起了身子，“对了，愔愔，奉清然也在玩无月。”
仿佛听到了什么重大新闻，江梦愔瞪大了眼睛，问道：“他游戏ID是什么？”
童瞳忽然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猫儿。
“大概，就是一梦红颜的前夫……奉月公子。”
江梦愔从没有这么迫切地等待一个人出现过。
这天下午，她守在电脑前开着游戏，看着那个青衣女子站在主城一遍又一遍地打着哈欠。终于，那个头像亮了起来。
【私聊】重九：这么着急找在下，看你那么多条留言。说吧，什么事？
江梦愔从未像今天这样激动得大力敲着键盘打字，手指飞快地游走，恨不得将键盘的键都敲飞。
【私聊】一梦红颜：我不退号了，我决定继续玩下去。
对方收到这样一句话的时候，显然是愣了一段时间，半晌才回消息。
【私聊】重九：这样啊，在下求之不得。
重九也没有多问，只是草草几句，最后丢下了一句让江梦愔窃喜半天的话。
【私聊】重九：念在你也折腾这么久的份上，在下就再送你一个坐骑吧。放心，不是凤凰后面那个位置。
当江梦愔打开这个法宝后，一匹浑身泛着光的骏马呼啸着出现在屏幕里，高傲扬起前肢，马鬃雪白四只马蹄泛着冷蓝色的火焰，星级则是满级。
点了一下乘骑按钮，青衣女子便落在了马背上，骏马配佳人，倒也别有一番风景。
虽然这个坐骑不能飞行，但跑得飞快。比起那把号上自带的破剑，简直是天地之别。江梦愔忽然觉得心情好起来，连奸商都变得顺眼多了。
【私聊】一梦红颜：想不到你人也不坏嘛。
【私聊】重九：在下什么时候是坏人了？
虽然之前变成小桌子被他拉出去丢人现眼的事情她还没忘记，但是今天不知为何她心情特别好，决定不怼他了。
虽然是个满星级的坐骑，可是平日里吸灵任务也不能少做，说通俗点，就相当于定期开车去4S店给车做保养。
而这些小灵魂，只能在荒郊野岭偏僻无人的地方靠打小怪才能收集。
当小马的每日吸灵满了之后，它可以载着她跑得更快，可以去更多想去的地方。而她准备等小马吸满了灵，去采集一些灵石，卖掉换成银两。本想修复玉萧用，现在她有更重要的打算了。
屏幕里的一梦红颜在原地与小怪厮杀打斗，骏马则是化作一匹小马驹，乖乖跟在她身后。打死一只小怪后，一条金色半透明的魂魄会飞在空中，这时候召唤小马去吸灵，魂魄就会从小马的额前飞进去。
本该是顺利异常的，忽然间，三四个人影从一旁冲了进来。
一时间，这几个玩家流光溢彩的装备照亮了荒野。
似曾相识的一幕……
江梦愔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看着这几个玩家的名字……
是红色的！
忽然想起之前她被“雪月天下”帮会通缉的事情，江梦愔只觉得眼前一黑，心里沉了一下。
不是吧……好死不死摊上这个时候。
本来一梦红颜的名声就臭，给她之前破罐子破摔，搞得更是难听了。
【附近】谈笑风晟：一梦红颜，今天终于找到你了，你别想再跑了！
【附近】橘小柚：我之前在星国玩的时候总是被你杀，现在我来月国玩了，等的就是通缉到你的这一天，等得我好苦啊……好苦啊……好苦啊……
江梦愔还没来得及操控着一梦红颜逃跑，就见屏幕里一阵刀光剑影，那几个玩家就像是要把一梦红颜活撕了搬蜂拥而上，吃了几段技能，还没来得及反手，一梦红颜的血条便迅速下降为0，最后屏幕一灰。
而大大的系统消息飘了上来。
【系统】玩家“一梦红颜”已被“雪月天下”帮会“谈笑风晟”击杀！奖励1000荣誉值！
……
【国家】大藏若婷：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国家】洛玉：杀她一下给这么多荣誉值？真赚了！
【国家】你如花地笑：暴力奶妈终于被擒拿了一次，不枉我在国战里枉死了那么多回……
【国家】小峰峰：一梦红颜是谁？为什么大家都针对她？没必要吧，都是一起玩游戏的。
不光是国家的聊天窗口被刷屏，在世界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世界】弹指一梦：这个玩家我天天听都听腻了，看样子她死了你们月国很高兴啊！
【世界】我叫王志：楼上颇有看笑话的嫌疑。
【世界】难别离：不怪星国人这么说，你们月国总是针对自己人，感觉也不是很和气啊，平常还装得那么清高。
【世界】好大一颗杏仁：你们几个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们被一梦红颜杀的时候，可不要叫屈！
【世界】全城公敌：就是就是！她人品差，作风也不好，之前要不是有奉月公子帮她撑腰，她早就死一千遍一万遍了！
【世界】柳城月色：我也听说，好像奉月公子和她离婚，是因为她背着他勾搭别的男人。
【世界】非凡空空：假的吧，哪里听说来的，都没有根据。
……
等到一梦红颜复活后，江梦愔看着站在主城伸着懒腰的一梦红颜，暗暗下了决心。为了她接下来的计划，为了她以后的游戏人生，她一定要把一梦红颜的名声给正回来！
水天一色的辽源，镜面般的地面倒映着蓝天，一梦红颜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匹骏马时不时昂头抬蹄，鬃毛被风吹起。
【私聊】好大一颗杏仁：一梦红颜？
【私聊】一梦红颜：嗯？
【私聊】好大一颗杏仁：你为什么寄给我一万锭银两？你是不是寄错人了？
江梦愔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窗外，周日，阳光明媚。窗台上那盆小多肉植物刚刚浇过水，肉叶上还滚着小水珠。
她打了一个哈欠，敲了敲键盘。
【私聊】一梦红颜：没有，那就是给你的。之前的所作所为，对不起了。
【私聊】好大一颗杏仁：呃……
对方没有再说话，但是屏幕上弹出一个好友申请。
江梦愔点了同意。
【私聊】好大一颗杏仁：你怎么突然变了，你不会是换人了吧？
江梦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私聊】一梦红颜：不管换没换人，我不希望再结识仇家了。
【私聊】好大一颗杏仁：你……不会给每个仇家都寄了这么多钱吧？
【私聊】一梦红颜：对啊，虽然有些人没领，大概是拒收了。我可是把我所有的家当都变卖了，现在也是穷医生一个了，哭。
【私聊】好大一颗杏仁：我不要你这钱了，我也不当你仇家，我让我们帮派的人都把钱还给你。你一定是换人了，不然不会这么温柔。
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江梦愔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私聊】一梦红颜：哈哈，你真聪明。真的不用还了。
虽然用钱讨好仇家这招，不是在每个人那边都受用，可是“雪月天下”这个帮会的人，对一梦红颜倒不再那么排斥了。
江梦愔看着背包里仅剩的八千锭银两，犯了愁。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点开重九的头像，他的坐标在鸳鸯宫，鸳鸯宫是夫妻任务的副本。看样子，他带着他的小号打得很欢快。
【私聊】一梦红颜：你能不能借我十万锭银两。
虽然在打副本，重九回得倒是很快。
【私聊】重九：可以是可以，有利息的。
就知道这个奸商本性如此。江梦愔也不是很意外。
【私聊】一梦红颜：利息是多少？
【私聊】重九：这个……在下是商人，利息什么的，自己来定。在下先把银两借给你，利息往后再说吧。
眼前浮上一张笑意盈盈妖娆却又泛着精算的脸，江梦愔脑子转了过来。
【私聊】一梦红颜：你先说利息是多少我再借。
【私聊】重九：你倒是变聪明了。那好吧，需要的时候，陪在下做任务就行。
眼下着急用这十万锭银两，江梦愔心想，别说变什么桌子，抗什么怪了，让她当坐骑都行。
……当然，她这个想法不能让重九知道，不然，他的利息就没这么简单了。
【私聊】一梦红颜：没问题。
【私聊】重九：已经寄给你了，去取吧。
【私聊】一梦红颜：这么快？
【私聊】重九：在下用随身邮箱寄给你的。
“该抠的时候，也不是很抠嘛，不该抠的时候，抠得要死。”
江梦愔嘀咕道。
湖畔。
天晴风暖，人来人往，碧波荡漾，杨柳垂堤。
一个一身桃粉色罗裙的乌发女子手持玉萧站在亭子顶上，微风吹动她的发丝，手挽上多了一串银铃，白皙的脸上灵眸闪烁，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而这个人，却是一梦红颜。
一改之前青衣清冷的风格，一梦红颜换了衣服，仿佛也跟着变了一种性格。
这巧笑盼兮，楚楚动人的少女往这亭子顶上一站，也倒是一处惹眼的风景。
【附近】破晓安眠：那是一梦红颜吗？
【附近】雪莲花：好久没看到她出去打架了，怎么最近这么低调。
【附近】一亲芳泽哥：一梦红颜前段时间还在边境救了我一次，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附近】梨子果儿：哇，这衣服好看，真好看！
……
众人在这湖畔叽叽喳喳说着，湖畔围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家。一时间，湖畔五光十色，各种坐骑，化身小萌物，满地乱跑。
忽然，一个一袭白衣的冷傲公子从桥上翩然而过，身后还跟着一只可爱的麒麟龙。
一梦红颜忽然动了一下，从亭子顶上飞了下来，绸缎翩飞，银铃轻响，一头小马驹跑到镶着银边的绣鞋边。
一行大大的系统消息，出现在屏幕正中央。
【系统】玩家“一梦红颜”向玩家“奉月公子”求婚！向君之心，天地可鉴！
……
一瞬间，如同千万匹马踏过战场，声势浩荡，世界都炸开了锅。
【世界】可你不快乐：666……
【世界】小旗子：我没看错吧？一梦红颜找奉月公子复婚？！
【世界】童话都是骗人的：主动求和？女追男？是哪个？
【世界】李胡说：奉月公子的小迷妹又要哭晕了。
【世界】橙湛：年度大戏今天给我碰上了，感觉这人品等会再去打副本能爆极品装备啊。
【世界】美人难求：只想说，奉月公子大概不会同意。
【世界】小天使代，练22：来来来，今天不刷广告，都来下注啊，奉月公子同意还是不同意，站队了！
【世界】小旗子：我赌奉月公子不会同意！
【世界】橙湛：我也觉得不会。
【世界】童话都是骗人的：女追男，应该能同意吧……
【世界】十三少爷：我去，不会吧？不是前一阵子刚离婚吗？
【世界】洛一笑：楼上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
身着粉色罗裙的女子手持玉萧，迈着步子匆匆走到奉月公子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私聊】一梦红颜：我都向你求婚了，你不打算娶我吗？
奉月公子停下了脚步，白衣翩翩，三千青丝用银冠轻轻束起，一双星眸好似在看着眼前粉衣女子。
【私聊】奉月公子：你不是一梦红颜，为什么要找我。
江梦愔楞了一下，他知道她不是原号主了？
【私聊】一梦红颜：我不是她，我是我，可是没说我不能向你求婚啊。
粉衣女子脸上仿佛盈上一抹笑意，手腕上的银铃，轻轻晃动，面容楚楚动人。
【私聊】奉月公子：我不认识你，你去找别人吧。
被拒绝了，意料之中，江梦愔嘟了嘟嘴，但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忽然，私聊窗口弹出了另一个人的。
【私聊】重九：你在做什么？
这句话仿佛似曾相识，江梦愔敲了敲键盘，回道。
【私聊】一梦红颜：我在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难不成你是暗恋我，所以来阻止我求婚吧？
那边迟了几秒回话过来。
【私聊】重九：别闹。你为什么要向奉月公子求婚？
【私聊】一梦红颜：我为什么不能向他求婚，这个号现在是我的了，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私聊】重九：你找在下借银两，就是为了求婚？
【私聊】一梦红颜：又不是不还你了，连带利息都会给你的，你可别来掺和。
忙着和重九说话，奉月公子手持长剑，绕过了一梦红颜，就要向前走去。
顾不得别的，她赶紧跟了上去。
【私聊】一梦红颜：你别走啊，我求婚都发出去了，你只要同意就行，我们带着姻缘牌去找月老。我结婚的钱都准备好了。
虽然她这么做显得十分主动，可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吗？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主动。
这次，奉月公子没有回她，而是径自向前走着。一梦红颜和麒麟龙并排跟在他身后，仿佛甩不掉的小尾巴。
忽然，一抹耀眼的红衣映入眼帘，纤长白皙的手指握着一把玉脂凝扇，妖娆的凤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嘴角轻扬，美得勾魂摄魄。
【附近】重九：在下不同意。
一句话发在了附近里。顿时周围的人又吵了开来。
【附近】天满官人：这年头商人也来棒打鸳鸯了？
【附近】蝌蚪娃娃：你这个词用得不对吧？一梦红颜和奉月公子又不是鸳鸯，而且，怎么看重九也不是单纯为了阻止他们啊……
【附近】妖念：别不是商人也爱上暴力奶妈了吧？
【附近】西瓜甜不甜：我的个天呐，这关系太乱了，太乱了……
……
【私聊】奉月公子：重九怎么来了？
【私聊】一梦红颜：我不知道啊，我跟他不熟。你认识他？
【私聊】奉月公子：我朋友认识他。他是不是喜欢你？
江梦愔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留住他，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丢下她走掉。
【私聊】重九：我不同意。
【私聊】一梦红颜：可我喜欢的是你呀。
消息发出去后，江梦愔才发现，这句本应该发给奉月公子的真情表白，不小心发给了奸商……
无月这个游戏真该好好改改了，自动弹框这个东西，很害人的呐！想想她就一肚子气，不是因为这个不算BUG的BUG，她和奉月公子又怎么会离婚！她现在更不会站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卖相。
【私聊】一梦红颜：我发错人了。
【私聊】重九：可我没看错啊，你要是喜欢我，就不要和奉月公子走了。
江梦愔看着聊天记录，对天翻了个白眼，忽然诧异地发现重九竟然不以“在下”自称了。
【私聊】一梦红颜：你怎么突然不叫自己在下了。
【私聊】重九：我比较想在上。
【私聊】一梦红颜：你要点脸行吗？
【私聊】重九：你害羞啊？
江梦愔有点不想和他说话了，直接无视他，跟在奉月公子后面走着。
【私聊】一梦红颜：我叫江梦愔，今年二十岁，大二学生，喜欢画画，最喜欢大卫头像，更喜欢画一个比大卫还让我心动的人。
眸子轻轻颤抖，她咬了咬唇，手指在键盘上轻轻跳跃着。
奉月公子忽然停下了脚步，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麒麟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挠了挠头，可爱得不行。
在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繁华熙攘的湖畔，嘈杂声都在渐渐淡去，飞向天边……
【私聊】奉月公子：去找月老吧。
那双灵眸瞬间放大，当中的喜悦仿佛就要满溢得盈眶而出。
她终于，又认识了她曾经奉为高高在上的男神的他。
……
而这一次，她和奉月公子成亲后，重九好久都没有再上线。
周末
“叮咚”一声响起，门外传来了快递员的声音。
“您有快递！”
江梦愔将椅子转了个头，两只脚穿进拖鞋里一路跑到门口将门打开。
“谢谢！”江梦愔签了个字，将包裹收下，对着送快递的小哥道了声谢。
门关上，她低头边走边将纸袋拆开，里面是她前几天在网上买的酵素洗颜粉。长期对着电脑，偶尔清洁一下皮肤还是有必要的。
早就听说这个牌子的酵素洗颜粉很好用，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了。而且，她现在有了追求目标，自然是要在脸蛋儿上下些功夫的。
想到那张比大卫头像还让她心动的脸，心里一阵美滋滋的，忍不住哼着歌走到洗脸池旁边打开洗颜粉的盒子取了一个，将洗颜粉全部倒入手心，兑了点水就往脸上揉。
揉了半天后，打开水龙头接了点水冲洗，温水刚碰到皮肤，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传来，她赶紧拿毛巾擦干水分，对着镜子左右检查。
只见两边脸颊红的发涨，就像烧过一般，泛着不正常的颜色。
“不是吧……”江梦愔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过神后忙拿起洗颜粉的盒子查看背后说明，步骤也没有错误，可为什么……难道是她肤质过敏？
她别不是要毁容了吧。
一路小跑到梳妆台前抽出一张化妆棉倒了点化妆水拼命往脸上扑，结果这次两颊直接把她疼得眼泪打转……
“嘀嘀。”
身后桌子上的电脑传来消息声，江梦愔回头瞟了一眼，是那熟悉的小兔头像，也顾不得其他，放下化妆水就冲到椅子上坐着。
宋星子：音小符，有个活你要不要接，待遇还挺好的。
一听这话，江梦愔瞬间来了精神，也不管脸还疼得火烧火燎。
音小符：什么活？
宋星子：一家手机游戏公司的吉祥物设计，报酬五位数。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你和他谈。
本来因为下个月没有封面给她画所以没有收入而愁得不行的她，一下开云见日，想到新的手绘板正在向她招手，江梦愔就好像见到了人生新希望。
音小符：谢谢星子姐！哇哈哈哈哈……
那边发来了一串手机号码，后面括号写了四个字，桃汁妖妖。
江梦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桃汁妖妖？这个人不是……
想了半天，江梦愔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上次在原创网站私信她的那个人吗？
而且给她手机号码，这是要她电话交谈？她和不认识的人打电话有恐惧症怎么办……
本来觉得这个人不靠谱，可是宋星子又推荐了他……
打还是不打呢？
曾经因为打错电话闹出很多笑话，江梦愔已经对与陌生人通过电话方式交谈产生了阴影。
她在心里挣扎半天，想到新的手绘板和她接下来的美妙人生，心一狠牙一咬，拿过手机输入那个号码，点了一下拨通键。
“嘟……嘟……”
她的手心里都汲满了汗，脑子里还没盘好台词，那边忽然接通了电话。
对方先是沉寂两秒。
“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的男声，出奇地温柔好听，磁性中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一种让她瞬间失去语言组织能力的魔力。
“你好，我是宋星子介绍的那个画手音小符……我……你能告诉我，合作的要求吗？”
江梦愔一瞬间脑子有些空白，指尖敲着桌子上画集的封面，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对方见她结巴得话都说不清楚，忽然轻笑了两声。
“啊，我加你微信聊吧，你都紧张了。”
忽然被人戳破一般，江梦愔脸“唰”地红了。
“好。”
……
那边刚挂断电话，江梦愔就急匆匆地敲着键盘给宋星子发了消息过去。
音小符：星子姐，你为什么给我他的手机号，而不是微信号！
那端似乎很是诧异，几十秒后回话过来。
宋星子：你不是吧，我给你发的就是微信号啊。你打过去了啊？哎呀，江梦愔你要把我笑死……
什么？
江梦愔只觉得眼前一黑，顷刻间顿悟到自己做事有些太过冲动，也是因为她自己没问清楚，只好任凭宋星子在那边笑她。
打开手机查看，果然有一个人发送了好友申请过来。
名字叫桃汁妖妖，头像是一颗黑夜里的星星，个性签名写着一句：In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想不到还挺文艺的一个人嘛。
“我们手游公司想要一个小妖怪的形象做吉祥物，游戏上市后方便后期向周边商业化发展。”
“可以参照山海经里妖怪的形象，设计出一个独特的萌妖怪，面临的玩家都是年轻人居多，能让他们喜欢就行。”
“时间的话，为期一个月，待遇宋星子已经和你讲了吧，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和我说。”
那边发了一个轻松熊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表情。
“对了，我之前找过你一次……”
江梦愔在收到最后一句话时，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为了不让五位数的稿费飞走，她赶紧打字回了过去。
“我以为是私人约稿，因为最近比较忙所以不想接私人约稿，上次的事情实在是抱歉……”
那边很快回了一句话来。
“没关系，反正我还是找到你了。”
他一直在找她吗？
江梦愔愣怔住，有些猜测不到对方是在以什么口吻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