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姗姗笑了,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她不是大方,而是不敢吃醋。
今天如果不是吴菲来,她还不知道齐伯伯生病住院的事,虽然齐立涛将住院的事一句带过,但她心里明白,这件事情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齐立涛和他父亲之间的矛盾所在。她爱他,可不想看到他因为她而身处在夹板中生活,更心疼他一个人独自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她并不是一个大方的女人,但他都已经这么辛苦了,她怎么还能再因为没有的事和他闹脾气?
“傻丫头。”齐立涛揉了揉她的脑袋,深深地叹着气,“很感谢你这么相信我,但是如果你心里不痛快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闷着知道吗?”
宁姗姗咧着小嘴笑道:“一定。”
又下雪了,那细细粒粒的小雪粒洒在地上,就像是谁买的白糖掉了一地。
路两旁的树叶在这寒风中早已落的只剩光秃秃的树枝,风一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下了班,宁姗姗提着在超市买的菜慢慢走着,齐立涛出差已经走了三天,这漫长的三天,很是煎熬。他走的时候说要在外地待一个星期,现在,才只熬过了一小半,就已经要了她半条命。
这三天,她变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连工作都错了好多处,幸好张凯没有怪她。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他们是邻居,估计对工作一向要求认真的张凯早就把她骂的狗血喷头了。
无精打采地走进电梯,又按下了十二层,她又继续发着呆。
还有四天齐立涛才能回来,这四天,九十六个小时,五千多分钟,三十万秒,这么漫长的时间,她该怎么熬?
一年不见,如隔三秋。
可现在几天不见,她都觉得像隔了很多年。现在想想,真不知道以前他在国外的那八年她是怎么熬的?
“咣当。”
就在她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时候,随着一声巨响,电梯猛的下坠,等她回过神明白电梯出事时,连忙扔掉手里的菜,双手抱头,双腿下蹲,她害怕地闭上眼睛,祈祷着自己千万不要这么英年早逝。
很快,电梯终于停住了。宁姗姗慢慢睁开了眼睛,慢慢移到角落里,早已吓软的身体紧紧贴在电梯上。伸手按下紧急呼叫铃,不停地大喊着救命。
“你好……”
“电梯出事故了,”宁姗姗大叫着:“我这里是28栋二单元,你们快点派人来救命呀……”
“好的,女士,你尽量保持冷静,身体靠在角落……”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说着什么,可宁姗姗早已害怕的什么也听不到了。以前刚搬来住的时候她倒是想过,万一电梯出事了怎么办?
可后来坐的次数多了,难免就习惯了。可天知道今天她怎么这么倒霉,真碰上电梯出问题了!
前几天她还从新闻中看到某某小区的电梯发生坠落事件,难道明天她也要为社会新闻出一份力?
她不想死,她才28岁,她还没有结婚生子,还没有给父母尽孝,对了,她答应给杨亭亭的束腰还没买,还有齐立涛,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她却要死了……
宁姗姗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干脆放声大哭起来……
直到在消防员的努力下撬开电梯门,她还像个孩子一样坐在角落里嚎啕大哭。
“姗姗,姗姗……”
怎么会有齐立涛的声音?
宁姗姗一边哭一边嚷嚷着:“我一定是死了,要不然怎么会幻听呀?齐立涛,我要死了,你千万别忘了我呀……”
齐立涛哭笑不得,连忙跳进电梯将她抱了出来。拿着纸巾轻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安慰着:“姗姗,快睁开眼睛,你已经安全了。”
宁姗姗不停地抽着气,剧烈的哭喊已经让她很虚脱。看着眼前的齐立涛,她一时竟分辩不出真假。眼前的人影就像冬天的雾霾一样雾蒙蒙一片,抓起一块像布一样的东西,用力将眼上的泪水擦干,这才算看清眼前的人。
看着齐立涛,再看着他那被她当成抺布的名牌大衣,她的嘴一撇,又哭了起来。
完了,她刚才又哭又叫,齐立涛肯定都听到了,这么不淑女的模样让他看到,真是太丢人了。
“怎么又哭了?”齐立涛还以为她是吓坏了,连忙安慰着,“姗姗,你仔细看看,你已经从电梯里出来了,别害怕,有我在这陪你。”
宁姗姗吸着气,声音一顿一顿的,“不……不是害怕……”
“那你为什么哭?”
“因为丢人……”
齐立涛将行李放在一边,抱着宁姗姗坐在沙发上。虽然她已经不哭了,可还在不停地哽咽着。
她的眼睛哭的通红,鼻尖也红的像根胡萝卜,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一副我见忧怜的模样。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着抖,以前那副古灵精怪的劲头,也早已吓的无影无踪。
“还害怕吗?”齐立涛将她护在怀里,轻轻抚着后背安慰着:“不怕了,现在你已经安全了。”
宁姗姗哽咽地点点头,遇到这情况,有几个不害怕的?“不过,你怎么回来了?还知道我被关在里面了?”
“因为我想你,所以就把工作提前忙完了。”齐立涛伸手剐了一下她那红通通的鼻尖,“至于为什么知道你关在电梯里,那应该是心有灵犀吧。”
“真的?”
宁姗姗哭的大脑有点缺氧,到现在思考还有点不太灵光。
齐立涛看着她那既可爱又迷惑的模样笑了,他不会告诉她,他已经连着工作两天两夜没睡觉了,为的就是能够提前回来见到她。
他下了飞机直接赶回家,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物业管理员带着几个消防兵跑了过来,还告诉他电梯坏了,里面被关了一位女士,电梯暂时不能用,让他等一等。
他的心里有些担心,连忙给她打去电话,手机一直没人接听,再加上这时物业管理员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她的哭喊声,他吓的行李都没要就冲了上来。还好,她没受伤。
“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你脱下来,我去帮你洗。”
终于平静下来的宁姗姗看着他那胸前被她打湿一片的大衣,心中有些不忍,这么贵的衣服,明天她得专门送到洗衣店去。
“现在脱吗?”
宁姗姗点头,没听出齐立涛话里有话。
齐立涛也不客气,起身将大衣,外套,全部脱掉,就在宁姗姗对着他那坚硬如石的六块腹肌发呆时,她才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你……你怎么脱裤子?”
“不是你让我脱的吗?”齐立涛说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宁姗姗吓的连忙背过身去,双手紧紧捂住眼睛:“我是让你脱上衣,谁让你连裤子都脱了?”
“谁让你没说清楚?”齐立涛笑着,转身回到房间换上睡衣,“行了,跟你开玩笑的。”
宁姗姗放下手,噘着嘴巴瞪了他一眼,看着他那一副坏笑的模样忍不住抱怨:“我刚才差点都死了,你还有心情逗我?”
齐立涛坐在她身边,猛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别胡说八道,什么死不死的,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算过命,人家算命先生说,你可以活到八十八呢。”
“这骗小孩子的话你也信?”
“当然不信,”齐立涛挑眉笑道:“咱们努努力,争取活个双百。”
宁姗姗终于被他逗笑了,“那我们岂不是都成了乌龟了?”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要想万龟咱们还得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