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姗姗下火车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站在出站口,她还没来的及在心中表示对家乡有多么的想念,身边停了一辆金蓝色的保时捷,正纳闷时,车顶缓缓而降,哟!还是一辆敞篷的保时捷。
就在宁姗姗考虑这么骚包的一辆车得需要多少人民币时,就看见戴着墨镜的张凯一手搭在方向盘一手冲她打着招呼,“嗨,美女,一个人吗?要不要捎你一段?”
“张凯,你有病吧,大晚上还戴什么墨镜。”宁姗姗也不客气,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包果脯肉扔进他怀里,“送你的特产。”
“你这像是从首都北京回来的人吗?”张凯摘下眼睛,眼角微挑:“不知道戴墨镜显酷吗?”
“裤子的裤吗?”宁姗姗开着玩笑,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你又换车了?”
“对呀,”提到车,张凯来了兴趣:“怎么样?我这车好看吧?”
宁姗姗笑了笑,没有任何表示。
“给你个机会,用一个词形容一下我这辆车?”
张凯一脸得意,正准备打开一个果脯肉尝一尝,就听见宁姗姗的评价:“骚包。”
张凯一愣,显然被这个词伤害的不轻,果脯肉也不吃了,直接扔回给她:“宁姗姗,你要是词穷就吱一声。拉风,帅气,炫酷这嘴边的词我先教你几个。”
宁姗姗将果脯肉重新扔了过去,看着一副受伤模样的他,忍不住笑了,“这些词我都想过,可是用在你身上不太合适。”
“那骚包就合适?”
“我觉得挺合适的。”
“果脯肉拿走,我不吃!”
“食物是无罪的。”
看着她低头闷笑,张凯叹着气:“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看着你这么久没回来的份上暂时原谅你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亭亭姐说的,”张凯挑眉,一副炫耀道:“知道吗?我和亭亭姐现在是好朋友,现在我还是她儿子的干爹。”
宁姗姗白了他一眼,摇头感叹道:“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可以做人家的干爹呀!”
“宁姗姗,你丫的是不是想气死我?”
“暂时还没这打算。”
“你……”
张凯语塞,看着一脸淡然的宁姗姗,却无计可施。
从她出站,他就看到了,她穿着一件黑色及膝的羽绒服,脚下套着一双白色的雪地靴,领口系着一条淡蓝色的围巾,围巾随风飘动,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随风起舞的蝴蝶。
直到坐在车上,他才看清她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秀,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有些暗的原因,他觉得她好像还比以前略胖了一点。
“去哪?是你家还是阿姨那?”
宁姗姗愣了几秒才开口,“回我妈那吧,明天还要搬家,正好可以帮忙。”
得到指令,张凯立马开车,金蓝色的保时捷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凌晨四点的街道,已经有清洁工开始工作,一些早餐店也陆陆续续的开门。
这才走了两个月,宁姗姗却觉的自己好像离开了很久。特别是一些新开盘的楼房,走的时候明明才开始盖,现在都已经盖了十多层了。
“你就拿这么点东西?”看着正在下车的宁姗姗,手里只有一个包,张凯问:“还准备走?”
“当然,课还没上完呢。”
他点了点头,“明天公司有事,我可能没办法来帮忙。”
“没关系,我爸已经找了搬家公司,”宁姗姗关上门,朝他挥着手,“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张凯点点头,本还想说些什么,宁姗姗已经走了,老式小区的楼房,楼道里的灯感应有些不太灵敏,宁姗姗跺了几脚,灯才算亮,她冲他挥着手,转身走了进去。
直到宁姗姗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感应灯也暗了,张凯这才收回眼神,开车离开。
当宁姗姗蹑手蹑脚走进家门的时候,家里灯火通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宁纪国和何玉莲,她反倒被吓了一跳。
“爸,妈,你们怎么不休息?”
“睡不着。”何玉莲接过她手中的包,脸上全是不舍的表情:“一想到这房子要拆了,我这心里还挺不是滋味。”
“可不是,这房子已经住了几十年了。”宁纪国接话说着,“当年咱们结婚就住在这,后来姗姗出生,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这房子虽然旧了,但有着我们许多的美好回忆。”
“就是!”何玉莲叹着气:“这楼上楼下,邻里邻居的都相处了几十年,突然分开还真舍不得。”
宁姗姗换上拖鞋,看着爸爸妈妈,虽然很累,但是回到家的感觉真的很好。坐到沙发上,一手拉着何玉莲,一手拉着宁纪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家的原因,今天的她特别有耐心,“是,这房子拆我也很舍不得,可这毕竟是件好事,国家照顾咱们这些老区居民,那咱们也不能辜负了领导不是?再说了,像这种好事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对,”宁纪国点头:“昨天我去下象棋,好几个棋友很是羡慕我呢。”
“对吧。”宁姗姗笑了,“我回来的路上在网上查过了,咱们这片老区的居民,等楼盖完还是会原地搬回,咱们这些老邻居还是会在一起的。”
“真的?”
何玉莲有些不太相信。
宁姗姗点点头。
“对了,好像是这么说的,”宁纪国想起下午市里领导给他们这些老区居民开的会议,“下午开会的时候,吴市长就是这样说的。”
吴市长?
宁姗姗的心颤了一下,吴市长应该就是吴菲的爸爸吧。记得齐伯伯说过,他家儿媳妇是市里某位领导的孩子。
何玉莲白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太好,“那你回来怎么没告诉我?”
“我这一忙就忘了,”宁纪国怕挨训,连忙转移话题,指着宁姗姗提回来的包问:“丫头,那里面都是什么?有没有好吃的?”
这么多年,宁姗姗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收起心中的那点不舒服,连忙拉开包拿出特产塞到何玉莲怀里:“妈,这就是你说的果脯肉,每一种我都买了,你尝尝,如果好吃下次我再给你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每次都会用这招来堵我的嘴。”何玉莲嘴上说着,手里却已经将果脯肉打开,轻轻咬了一下,酸甜可口,“嗯,确实很好吃。”
“那你就多吃点。”宁纪国连忙借花献佛,“这些都你的,吃完再让丫头给你买。”
睡了没几个小时,搬家公司就来了,东西也不多,宁姗姗索性坐在搬家公司的车上打起了旽,可谁想这旽打着打着反倒真睡着了,直到何玉莲掐她的耳朵才算醒过来。
“丫头,还说回来帮我们搬家,你这叫都叫不醒?”
宁姗姗睁开眼睛时,除了看到一脸嫌弃的何玉莲以外,宁纪国也在一旁偷笑。
“要不是得给你要钥匙,我真想让人家搬家公司直接把你扛上楼!”
宁姗姗揉了揉眼睛,自然不敢反驳,连忙拿出钥匙递了过去。何玉莲白了她一眼,嘟嘟囔囔的走进电梯,她不敢耽搁,连忙拿着东西跟了过去。
出了电梯,何玉莲还在因为宁姗姗睡觉的事嘟囔着,宁姗姗愁眉苦脸地朝一旁的宁纪国投去求救的眼神,宁纪国想救也没那个胆,何玉莲发起火来,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朝女儿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光张嘴不出声音地安慰着:丫头,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