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立涛一早出门,看着垃圾桶那一箱东西,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将箱子抱回了家。
他一夜没睡,深邃的眼睛下泛着黑影,他知道昨晚没多久张凯就走了,但他实在不相信宁姗姗会轻易喜欢上别人?
拿起车钥匙下了楼,直接朝宁姗姗的公司开去,他要找她说清楚,就算是分手,他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当他走进公司时,杨亭亭正拿着自己的辞职信让张凯签字,看到他的突然出现,就像看到了怪物一般。
齐立涛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宁姗姗的身影,他正要开口询问,杨亭亭赶忙将他拉到了一边,“齐总,你怎么来了?”
“宁姗姗呢?”齐立涛的额角“突突”地跳着,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她请假了?”
杨亭亭咽了一下口水,看着面前这个浑身带着压抑气息的男人,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她辞职了。”
“辞职?”齐立涛冷冽的眼神扫向她,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冷冷地问:“为什么?”
杨亭亭捂着自己吓的不轻的小心脏,如实回答:“姗姗去北京,她去……哎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的话音未落,眼前早已没有齐立涛的影子。
她摇着头,深深地叹着气,“这两个人,唉……”
张凯走到她身后,刚才齐立涛离开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焦急与不舍,看样子,应该知道宁姗姗去北京的事了。
“你告诉他了?”
杨亭亭还没从缓过来,机械地点了点头。
“可姗姗说不让你告诉他。”
“我没忍住。”杨亭亭转身看着张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刚才齐立涛一瞪我,我的腿就已经吓软了,脑子一片空白,姗姗嘱咐我的话,早就忘干净了。”
“那你要不要通知一下姗姗?”
“那死丫头关机了,”说着,她的眼上浮出泪珠:“狠心的丫头,也不让我们去送她,不就是分手了,干嘛连我们都不理,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齐立涛开车来到火车站时,开往北京的火车早已在半个小时前开走了,他一个人坐在侯车室里,默默地发着呆。身边的行人走了一批又一批,而他却在原位置不曾动过……
宁姗姗在北京安顿下来,刚开机里面就跳出几十条短信,她躺在床上,一条一条地看着。看着这些短信,她都能猜到杨亭亭在发这些信息时气恼的表情。
“死丫头,为什么不让我们送你?”
“死丫头,你还敢给我关机?”
“死丫头,你怎么还不开机……”
“死丫头,到了给我发信息,照顾好自己。”
“……”
“……”
“……”
“宁姗姗,你够狠,我同意分手,祝你幸福。”
当看到这条信息时,宁姗姗的心突然窒息了一下,就像被人突然剥夺了氧气一般,她呼吸不过来,心口疼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好半天,她才捂着心口缓了过来,终于控制不住哭了起来。身下的被子被泪浸湿,胸口那种被窒息的疼痛一下比一下清晰,她喘着气,努力想让自己不再流泪。
可那伤心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河水一般,怎么样也止不住,她越擦越多,越哭心越疼……
冬天的夜,永远是那么的漫长,月亮和满天的晨星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风轻轻吹动着光秃秃的树枝,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在地上各式各样的阴影。
市区中心的别墅区,那是有钱人的地方。一排排三层楼的洋别墅,像一栋栋城堡一样座落在那里。
这一排排的别墅,全是白墙红瓦,有着中式风格的传统,也结合着西方风格的洋气。而齐家老宅,就在这别墅区最中间的位置。
吃过晚饭,齐琪陪着齐振坤下棋,最近她工作不太忙,每天都尽量挤出时间陪陪父亲。苏玉芹吃过饭就回房休息,佣人也都已经退下,大大的客厅内,只剩下他们父女俩。
直到金色的大门传来响动,父女俩同时抬头去看,当看到醉醺醺的齐立涛推门进来,连站都站不稳时,两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这么狼狈的模样,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齐振坤将手中的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冷哼:“不孝子,还知道回来?”
齐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动气,在她看来,齐立涛能回来就好。起身扶着东倒西歪正准备换鞋的弟弟,“小涛,今天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齐立涛稳住身体,侧脸挑眉看着她,俊俏的脸因为醉酒显的更加的邪魅,他望着她的眼神很是陌生,半天才勾唇冷笑着:“我说是谁这么多管闲事,原来是我的姐姐,今天高兴,所以就多喝了几杯。”
“丢人现眼,”听着他话里有话,齐振坤脸上的怒气更深了,“快扶他回房。”
看着父亲一脸的怒气,齐立涛倒是一脸笑容,推开一旁的齐琪,脚步趔趄地走到他的身边,“对,你儿子给你丢脸了。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应该高兴了,我和宁姗姗分手了,我们分手了,这下你们都满意了?”
“什么?”齐振坤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一脸痛苦的儿子,有些难以置信,“你们真的分手了?”
“你们不是整天盼着我们分手吗?”齐立涛冷哼:“这下如你们所愿了!”
“小涛,快别说了,”齐琪扶着他,“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
“用不着……”齐立涛甩开她,东倒西歪地往楼上走去,嘴里还嘀咕着:“我没喝醉,我能走……”
齐琪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重新坐回父亲对面,看着面前一盘稳赢的棋,却早已没有继续下下去的念头。
“小琪,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他们感情那么深,真的说分手就分手了?”齐振坤靠在椅背上,神情除了有些疑惑,还显得格外的疲惫,“这小子脾气这么倔,他会同意分手?”
听到儿子和宁姗姗分手,本应该高兴的他,心里却跟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
齐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前几天我找过姗姗,跟她说了很多话,她从小就懂事,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她愣了一下,还是没有将齐立涛替宁姗姗舅舅还赌债的事告诉父亲。她了解宁姗姗,那丫头自尊心很强,她大概能猜到,这次分手,肯定和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
齐振坤点点头,深深地叹着气,“算了,他们也是有缘无分,姗姗那孩子是不错,可惜不适合我们家。这段时间你多关心关心你弟,等他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齐琪点点头,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想给宁姗姗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可想了想,最后还是将手机又重新放回桌子上。
看着弟弟这么难过,那她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齐琪回房经过齐立涛的房间时,她隐隐约约听到弟弟那低沉的哭泣声,她的心颤了一下,那种说不出的自责和难过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的严严实实。
一夜,几个人都失眠了。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那飘飘洒洒的雪花随风落下,很快,地上,房顶上,汽车上,树上,到处都是白芒芒的一片。就连院子的游泳池,都已经积了满满一池子雪。
夜空中的月亮和星星早已不已踪影,即使这样,整个世界仍被白雪衬托的亮堂堂的。白色的雪就像一副油纸,平展铺在了这个地上。
风继续吹,雪还在继续下,只不过有些人,却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