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菲怔在原地,因为震惊双眼瞪的溜圆。在她的记忆中,他一直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虽然不喜欢她,态度也很冷淡,可像现在这样爆粗口却是第一次。
从小在蜜罐长大的她,显然被这句话伤的不轻,她咬着唇,晶莹的泪珠在眼里打着转,一脸委屈地看着倚在柱子边的齐立涛。
“立涛哥,你怎么……”
“吴菲,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别再来烦我!”
齐立涛扔下手中的烟,看也不看她,转身离开。
吴菲立在风口,眼中的泪早已落下,看着脚步有些趔趄却没有一丝犹豫的齐立涛,她的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日子过的很快,转身已到年底,宁姗姗已经从北京放假回来了两天,从回到家那一刻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踏出家门半步,她不是不想出门,而是怕会遇到齐立涛。
虽然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心中的想念化成火甚至快要将她熔化,可她仍然像只鸵鸟一样躲在自己的羽翼下,比起想念她更加害怕见到他。
可回来的这两天,每天一早她都会趴在窗前,直到看着齐立涛那挺拔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才会起床,她想他,可现在,却只有这一个办法一解相思之苦。
冬天的白天很短,可对于她来说,却显的无比的漫长,除了吃饭上厕所,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呆,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娇情,分手是她提的,即使再不舍,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偷窥他?
即使心中是清楚的,可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每天一早看着他离开,每天晚上再看着他回来。
何玉莲咬着苹果,看着狗血的爱情剧,眼睛时不时地瞄向女儿的房间,这孩子回来两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北京太累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连扔个垃圾都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她心疼女儿,只是有时方式不对。比如现在……
“姗姗,”何玉莲起身,一把推开宁姗姗的房门,手中是苹果核扔在垃圾桶,随手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有些黏糊糊的手,“你回来已经两天了,怎么老是闷在家里?你这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不怕长毛?”
宁姗姗正拿着手机和杨亭亭聊天,门一响,倒是吓了她一跳,“外面太冷了,我不想出门。”
“那你在北京的时候也是在家里上课?”
何玉莲的嗓门有些高,让人不知不觉中就有一种在挨训的错觉。
宁姗姗早已习惯,但她了解何玉莲的脾气,如果再从床上待下去,她不敢保证妈妈手中的湿巾会不会直接扔在她的脸上。
“妈,电视你看完了?”
“别想给我打岔!”何玉莲直接将她从床上揪起来,三二下就推出门外,“去去去,我不管你去找婷婷也好,还是找张凯,总之你就是不能待在家里。”
宁姗姗还没反应过来,门就已经关了。
因为家里有暖气,她上身只穿了一件浅蓝色紧身毛衣,腿上套着一条当下最流行的阔腿裤,楼道里没有暖气,很快,她就被冻透了。
“妈,你好歹给我件大衣,这样出去我还不得冻死……”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接着,大衣,钱包,围巾全部扔了出来,“我给你说,晚饭前不准回来,过年马上就29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的单身狗,有什么资格赖在家里……”
后面的话,宁姗姗就听不清了,但不听也能猜到,何玉莲肯定又在拿谁谁谁家孩子和她做比较了。
无奈地摇摇头,将大衣穿好,围巾刚系了一半,电梯门开了,她抬头瞄了一眼,当看到电梯内那个高大的身影时,她的身体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齐立涛并没有想和她交流的意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就看向别处,他迈着大步走了出来,经过她身边没有一刻的停留,拿钥匙,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情感。
宁姗姗的心一窒,那熟悉的疼痛随即在全身蔓延开来。她咬着唇,想回头看看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拿着钱包的双手悄悄用力,直到十指泛白。
齐立涛靠在门后,听着电梯门关闭,他才将防备卸下,紧绷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漆黑的眼中满是伤痛,换上拖鞋,慢慢走到卧室的窗前,手指一挑,窗帘飘起,直到看到那抹淡墨色的身影消失在楼下,他才将自己摔在床上。
单手搭在额前,疲惫的倦容被遮了一大半,宁姗姗回来他是知道的,上次去北京,他在她甜品老师那拿了她的课程表。
两天了,他才见到她!
他想她,非常非常的想,今天在公司,他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就连开会时精力都无法集中。他再也坐不下去,会没开完就提前离开,他想回来碰碰运气,哪怕只是看她一眼。
也许是老天垂帘,他见到她。虽然只是一眼,他却看出她比上次回来时瘦了,下巴也更尖了。
宁姗姗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她不知道这个时候齐立涛怎么回来了?以往这个时间,他应该很忙。
熙攘的街,市政人员正往路两旁的树枝上挂着红灯笼,那鲜艳的红,终于让这灰色的街有了过年的气氛。
临近年关,街上的人比以往多了许多,商店里人头攒动,看着店主一个比一个灿烂的笑脸,宁姗姗的心情也被感染了许多。
买了对联和一些喜庆的摆件,走到小区门口的宁姗姗才突然想起何玉莲关门时扔下的话,不到晚饭时间不准回来!看了看手腕处的表,时针才刚刚指到十二。这个时候回去,难免少不了要挨训。
大过年的,别惹家人不开心。秉着这个原则,宁姗姗再次转身,又开始漫无目的闲逛着。
张凯的电话打来的特别及时,宁姗姗正愁午饭吃什么,“在哪呢,大小姐?”
抬头看着广场的标志性建筑,她淡淡的说:“中心广场。”
“吃午饭了吗?”
“没有。”
张凯拿起车钥匙,快步走进电梯,“我也没吃,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没多久,张凯的车就停在了她的身边,“上车。”
“去哪?”宁姗姗看着身旁的黑色轿车,终于不是那辆骚包的保时捷了。
“棋盘街那新开了一家串串香,”张凯双手撑在方向盘上,扭头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宁姗姗,“就是前几天亭亭姐去吃的那家店,我看见你在她朋友圈的留言了,说想尝尝。”
宁姗姗这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那天她有点感冒,盖了两床被子浑身还是冷,刚好杨亭亭发朋友圈在吃串串,看着那火红的麻辣锅,馋的她心痒。
正午,路上有些堵车,宁姗姗支着胳膊看着窗外,平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什么时候回北京?”
张凯看着前方,眼睛时不时地瞄着旁边的宁姗姗,自从她和齐立涛分手后,她变的很安静,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开玩笑,有时他和杨亭亭在群里开玩笑,她也只是时不时发个笑脸,证明自己还在群里。
宁姗姗收回胳膊,轻轻开口:“过了十五吧。”
“春节有什么安排?”
宁姗姗摇摇头,除了和父母去亲朋好友家拜年,她确实没什么安排。
“要不要去我家玩几天?”说完,怕她误会张凯又解释道:“我听妈妈说,我们那今年举办了旅游节,天南海北的人都聚在一起,肯定很热闹。”
“不了,我想在家待着。”
宁姗姗不想离开这里,她在家待的时间不多,但她仍想利用这几天多见齐立涛几面,哪怕是偷窥。
张凯也不强求,正好前方路况被舒通,他安静地开车,直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