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继续着,司徒悠悠不免听的有些痴了。正当她沉浸于柔和的音乐声中时,这份好听却戛然而止了。
司徒悠悠这才回过神看向西门夏树,却见到西门夏树脸上的失望和落寞一闪而过。
西门夏树从记忆中抽身而出,抬头便看见站在门口的司徒悠悠,他收起悲伤神色。
“过来。”
司徒悠悠应声走到西门夏树面前,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好像都很多余。
“合一下?”西门夏树问着。
“好。”
司徒悠悠点点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觉得自己此刻无法直视西门夏树,刚才的那抹神伤,她清楚的看见了。也…… 莫名的疼了。
之后的几分钟里,西门夏树踩着拍子,司徒悠悠拍着手两人第一次合奏便全过。
“成了,一会儿别紧张。”没想到这个看着穷酸无比的女人居然这么给力,西门夏树满意的看了眼司徒悠悠。
“那个……”司徒悠悠突然叫住了西门夏树,她这算是演出吧?要是演出是不是有演出费啊?
“有事?”
“呃……我是想问……”司徒悠悠又支吾了,问薪酬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啊,自己支吾个什么劲儿啊!
西门夏树见司徒悠悠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灯光又暗他都看不清楚司徒悠悠的表情。
“有话就说!”
“我工资是多少?”司徒悠悠纠结了半天,问出了这个。
“不会低。”西门夏树却是给了个这样的答案。
司徒悠悠一呆,“不会低”?代表多少?她要具体数字啦!
“那是多少?”
“反正不会低。”
“……”司徒悠悠直接无语。“到底多少?”
西门夏树没回答,倒是看着穿着工作服的司徒悠悠,眼神上下打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徒悠悠一抬头就看见西门夏树在自己身上到处扫视的眼神,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惊恐的往后一退。
西门夏树被司徒悠悠这样的举动弄的很是无语,这女人真是!也不看看自己,怎么会自以为是到这个地步?他无奈的摇了 摇头,视线落到了更衣室里德演出服上。
见西门夏树转移开了视线,司徒悠悠这才放下双手。
“你该照照镜子。”
蓦地,西门夏树的声音传来。
司徒悠悠又条件反射的抱紧了自己。
待她听清西门夏树这句话时,整张脸都黑了。
这是什么意思?
照照镜子?
是想说自己配不上他吗?是想说帅哥就不会是色狼看不上她这样的货色吗?
哼!
司徒悠悠很气愤。
她猛的转头,真的看了镜子中的自己。
然后,那些膨胀的怒火在见到镜子中的自己时瞬间消失了。
唉……
也不怪人西门夏树这么说。
镜子中的女人,短发凌乱,一张脸上没有什么焦点,也没有凹凸有致的身段,着实是没有让人有下手的欲望。
意识到这些后,司徒悠悠也认了,她就是如此平凡。
不过,被西门夏树这个帅哥说出口,她还是免不了的难过了。
耷拉着脑袋,司徒悠悠不说一句话。她一边自卑,一边注意着西门夏树的动静,有道是礼尚往来,被这般损了,不还回去 是很没礼貌的。
成功的打压了司徒悠悠,西门夏树转身就无语的笑了,谁让她做出那样的举动,好像自己是色狼要占她便宜一样,也不看 看是不是自己的菜。
“过来。”
酷酷的声音响起,西门夏树从一堆衣服里挑出了两件,对司徒悠悠道。
面对西门夏树的趾高气扬,司徒悠悠是极度不情愿的。
可是,谁叫他是老板呢?她是小工呢?
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前迈着步伐,司徒悠悠心中想着,要是有碍风化的事情,即使西门夏树是老板还是这么帅的老板,她都 是要拒绝的!
“换上这套衣服。”
西门夏树将衣服丢到司徒悠悠身上,转身让开现出里面的换衣间。
“这是要干嘛?”
司徒悠悠也是不客气了,西门夏树如此不按常理,她不能含蓄和委婉的。
“阿宽是男人。”西门夏树这么说。
“那关我什么事?”司徒悠悠不解。
“你顶替的是阿宽。”西门夏树解释道,言短精炼。
这么一说,司徒悠悠算是明白了。沈老板的意思就是,她得装扮成一个男人。
有必要吗?
反正也是鼓手,在后面,不注意根本看不见。何况,这里排斥女鼓手吗?他们不知道女鼓手都超帅气的吗?
算了,这些不懂欣赏的人们。
司徒悠悠心中安慰着自己,换上了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是长发,西门夏树还会让她装扮成男人吗?
西门夏树依靠在化妆台上,双手交叉,很简单的一个姿势在他做出来就多了好多分帅气。
换好衣服,司徒悠悠“帅气”的出现在了西门夏树面前。
见到好像换了一个人的司徒悠悠,西门夏树蓦地一呆,缓缓的站直了身体。
她——
好帅!
这是西门夏树见到男装打扮的司徒悠悠的第一反应。
一身合体的黑色西服,让司徒悠悠显得非常正气,带柳丁的马丁靴一穿,时尚感立马提升。加上司徒悠悠本身的咖啡色短 发,显得她整个人非常的白净而且精神,耳朵上的银色耳扣若隐若现,非常出彩。比之她之前的裙装工作服惊艳了不知 道多少倍。
怎么会有人做男人比做女人还要好看?
西门夏树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觉得别人长得“帅”的对象会是个女人,无可避免的怔了怔。
司徒悠悠见西门夏树奇怪的眼神,以为自己很难看,她连忙紧张的两步跨到镜子面前。
看到镜中熟悉的脸时,司徒悠悠松了一口气。
还好,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
这个西门夏树,真是差点吓死自己了。
那样奇怪的眼神,害她以为自己很难看呢?
对着镜子,司徒悠悠非常熟练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便打理好了自己的发型。乱中有序,纹理 理的非常棒,给她更添了分英气飒爽。
紧接着,司徒悠悠就着化妆台上的工具,三下两下的给自己弄了个小烟熏,这是时下日韩好多乐队男人们的大爱。
“好了。”司徒悠悠从镜子中看着西门夏树,“这样就不会穿帮了。”
西门夏树看着镜中朋克味十足,跟之前判若两人的司徒悠悠,诧异久久。
怎么她能把黑色西服穿的这么有朋克味道?怎么她打理短发这么利索?怎么她还会画流行的演出妆?
好多的问题充斥在西门夏树的脑袋里。
他是捡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回家?招了个什么样的房客和员工?
换了装扮的司徒悠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也不一说一个笑了。她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后,便沉默的在一边了。
镜子中的人,她太熟悉了。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她依然没有忘记那些东西,那些被她扔在了记忆最深处的东西。
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到好像她从来不曾放下过这些东西。
可是,那么熟悉也不会怎样不是吗?
那些曾经都不复存在了,那时的她也不见了不是么?
司徒悠悠沉默了。
西门夏树看着不说话的司徒悠悠也沉默了。
虽然他放到她身上的目光变的探究,但还是尊重的没有多问一句,只因他看到了司徒悠悠看到镜中自己时眼神中的渴望 和失落。有些事,既然选择了逃避和遗忘,那么最希望的就是不被提起了。
二人相对无语的静等乐队节目。
很快,便到了乐队演出了。
上台前,西门夏树拍了拍司徒悠悠的肩膀,个中意义就不多解释了。
司徒悠悠冲着西门夏树点点头,示意她OK的。西门夏树没说什么,只是发现,换了男装的司徒悠悠几乎成了面瘫,酷的他都要 甘拜下风。
主持人报幕完毕后,西门夏树上场了。
司徒悠悠选择低调的绕过酒柜从后面上台直奔架子鼓的位置。
路经酒柜时,她酷酷的身影让正在调酒的小五愣住了。
“这个人是刚请的鼓手吗?好酷啊!”小五无限崇拜的连忙看了过去,却只看见司徒悠悠耳朵上熠熠发光的银色耳扣。
速度的调好了酒,小五想要瞧清楚这个鼓手。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太好了,他找机会一定要认识他,还要跟他请教一番。这才是做音乐的嘛,哪像刚才的小妹,看着 一点都不靠谱。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请到了鼓手,那个小妹人呢?怎么不回来帮忙?他快忙死了好吧。
小五一会儿功夫里就想了好多事情,他已经被要酒的客人搞得要人仰马翻了。
“夏树!夏树!夏树!”
酒吧里又一次爆发了海浪般的呼喊声。
司徒悠悠往台下一瞥,好家伙,好多人啊。这阵仗都快赶上小型演唱会了,西门夏树这么出名?
疑惑中,司徒悠悠的眼神看向舞台中间的西门夏树身上。
灯光打在西门夏树的身上,司徒悠悠从后面看着,一下子便懂得了舞池中那些人为什么对他这么支持了。或许,换做是她 也会是在台下呐喊中的一员吧。
“啪!啪!”
乐曲在西门夏树示意的两下巴掌声中开始。
客人们很合作,酒吧安静下来,只听见吉他、贝斯的旋律,还有一直配合的架子鼓。
一切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