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安慰的话她听听就是，为的就是有一天太后真把她许配一个过意不去的男人，徐少卿会头一个为她做主。
因着他的这份愧疚，她还可以有些时间。
张家似乎真的是要变天了，何太医忙里忙外了半天还是只无声的叹气，皇后在外面守着好一会儿了，他不得不把如实禀报，“皇后娘娘，张相爷的病，恐怕不好医了。”
这是最终的结果，他真的无能为力。
皇后脸色一冷，立马追问道：“怎么回事儿？父亲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何太医抬眼看了看这一家子的家属，略显为难道：“回皇后娘娘，张相这症状不似是病，好像是……”
“是什么？”皇后有些迫切。
“是，中毒。”
张夫人脸色白了白，比皇后先一步道：“太医可确定？这事儿可不敢胡言。”
毕竟中毒可大可小，要是皇上追究起来，她可怜就要完了。
何太医确定道：“老爷中的应该是五石散，这是慢性毒药，若不是长期服用，恐怕也不会这么严重。”
“五石散？何太医，那，还有没有办法？”皇后有些着急。
现在也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最主要的是救人，只要把人救回来什么都不是问题。
皇后心里也明白，父亲如果没了，她的靠山也就没了。
这笔账她日后再算，现在要紧的是，先把父亲救回来再说。
何太医诚实禀道：“皇后娘娘，相爷体内的毒已经渗透五脏六腑了，老臣真的无能为力。”
看着情况，张相服药也是有些时候了，只是不知道这药是谁寻来的？
皇后不受打击，猛然的后退一步，这时相爷也清醒过来，虚弱的叫皇后过去，“皇后娘娘……”
皇后这才走到跟前，看着床上虚弱无比的父亲，她忍着眼里快要落下来的泪水，唤道：“爹。”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明明上次看到，父亲身体还好好的，怎么就中毒太深了呢？
也怪她，上次春月说了，父亲身体不好，她一直说抽空让太医去瞧瞧，可一转眼就忘到脑后去了。
也是因为父亲跟她说，他没事儿，自己有药，吃了就无碍了，合着他说的药竟是毒药？
相爷看着女儿，僵硬的笑了笑道：“孩子，张家以后就只能靠你撑着了，你两个哥哥也就二哥还有点能力，虽然能力不足，可好歹是可以栽培的，你们兄妹两个齐心，把张家撑住了。”
皇后摇头，克制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爹，你不要说这种话，何太医一定可以把你救好的。”
他摇摇头，虚弱道：“你母亲一直想把你妹妹送去宫中，现在你妹妹还小她不动这种心思，可过两年，你妹妹大了些，她一定会有所打算，”
“你自己要掂量着，父亲不在是无法替你做主了，到时候只能你自己去周旋，且记住父亲不想看到你们姐妹相争，若能断了你母亲的念头便是最好的。”
皇后红了眼睛，这个时候父亲还一心为她，她怎能不感动？而且她一直以为母亲想把妹妹送进宫是得了父亲的默许的，可是现在看来，父亲还是想着她的。
也许从一开始他都没打算让她们姐妹去相争的，是她误会了父亲。
张相身子不行了，说不了几句话，总之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就睡下了。
皇后不能久留就要走，只是走之前带走的春月。
张夫人的警告眼神皇后看的清清楚楚，送她出门，夫人还是不放心道：“皇后娘娘，春月如今月份大了，不如……”
“本宫只是让她随我去取点东西回来，母亲不用多虑。”
皇后态度强硬，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那眼神中的警告，就像是在告诉春月如果敢胡说就要她好看。
皇后回到宫，就着急问话，“春月，你告诉我，最近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父亲就平白的中毒了？”
“皇后娘娘还是别查了，因为那毒是夫人带回来的。”
“什么？”
春月解释道：“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弄的丹药，说是为老爷强身健体的，开始老爷吃了确实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后来就发现，那药越吃越停不下来，因为一旦停药他就浑身难受，就跟生了大病一样，所以明知不是什么好药，老爷还是坚持服用。”
“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杨嬷嬷告诉奴婢的，她如今看透了夫人的淡薄，倒是听说皇后娘娘挂念着她，她自然就对皇后娘娘感恩戴德了。”
皇后心沉了沉，“所以，她早就开始下毒了是吗？”
春月点点头，“大概有一年之久了，开始服用的少，倒是没有大碍，后来……”
后来就越吃越多了，这自然就撑不住了。
皇后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害死父亲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春月弱弱道：“大概，和奴婢无意发现的一件事儿有关。”
“什么事儿？”
春月似乎有些犹豫，或者说是难以启齿，许久，犹豫着才一句一字道：“夫人她和三少爷……关系……”
“关系怎么？”
咬了咬牙，反正迟早瞒不住的事儿，所以干脆就道：“那天晚上，奴婢偷偷去厨房寻吃的，无意间听到后院的杂物间有动静，以为是有贼人，所以就走近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差点没瞎了，是想自己把自己捅瞎的那种。
皇后听到这里，哪儿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只咬牙问：“你确定是他们两个？”
春月点点头，“奴婢不会看错，当时虽然他们衣衫不整，可说话的声音，以及从缝隙里看到的身形，绝对是他们没错。”
“她竟然这样恬不知耻吗？她竟然……”
也许是太过动气，肚子突然就抽疼起来，春月急忙安抚，“娘娘切勿动怒，身子要紧。”
“无耻，简直无耻……”
她就说向来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母亲。怎么可能就转性对一个姨娘生的庶子那么周到爱护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母爱泛滥，可事实上她竟然是为自己养的。
她怎么下的去手？
还有，这件事儿，父亲究竟知道吗？
这个张家，终归是乌烟瘴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