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衿小的时候,曾养过一只猫咪。养猫的这段时期是在她的妈妈还没有嫁给陈豪的爸爸之前,而她的亲生父亲还健在的时候。
那是一只背上有着灰色花纹的小白猫,有着一对绿色的眸子,毛发柔顺,它并不是从宠物店买来的昂贵猫种,只是白衿从路上捡到的一只流浪小猫。
它会趴在你的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你,看起来无辜而又迷茫,不过这只是它温顺的时候,白衿替它洗澡的时候,它总是非常凶狠,白衿就为此付出过血的代价,小手臂上被狠狠抓过几下。
但当白衿吃痛地捂住伤口留下眼泪的时候,它就又睁着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凑近白衿轻轻拱着被它抓伤的地方,是一个矛盾而奇怪的小家伙,当然事情的结局就是白衿被妈妈拎去医院打了疫苗,路途上被妈妈狠狠骂。
那只猫咪被白衿取名叫做“希望”,是白家曾经的一份子。不过白衿也发现希望非常享受洗完澡后的吹风机吹干这一过程。
白衿会把吹风机开到低档,温度也不会太高,然后离希望一段距离,耐心地帮它吹干毛发,那时候它就会乖乖在白衿的怀里,不时发出享受的“喵喵”声。
这是白衿在当下帮江川吹头发的时候回忆的往事,不过在她去陈豪家的那天,希望出门去玩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也许是知道在那里它并不会幸福吧,所以离开了。
这是白衿当时的想法,但现在想来,也许是被人捉走了,这才是现实,而不是美好的甜蜜幻想,幻想它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主人。
白衿从回忆中挣脱开来,才想起此时的她在帮江川吹头发,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她竟然神使鬼差地帮他吹头发,难道她是被蛊惑了不成?
房间里只有吹风机的震动声,江川坐在床边,而白衿坐在江川的身后的床上,不时抓起一把发丝,温柔而又均匀地让热风吹干头发,不知怎么的,她看着江川的后脑勺,就想起了希望。
发丝在白衿细腻的手中穿梭着,让白衿回忆起上次在医院里江川硬硬的胡渣。
“说起来,你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肩膀和脊椎有不舒服嘛。”白衿突然出声。
江川正沉浸吹风机筒吹出来的热气在他头发里面弥漫的感觉,听到白衿的这句话,发出了一个带着睡意的简单音,“嗯?”
这个词懒懒的,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就像是秋季午后倦怠的猫咪趴在窝里,任着有些暖意的阳光照在身上,发出“呜噜呜噜”的声响。白衿摸了摸他已经半干的头发。
“有一些吧,不过我们坐在办公室不经常活动的总是或多或少有肩膀酸甜的,现代人的通病了。”江川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
紧接着,他感觉到一双小手为他揉肩。
江川先是微微有些僵住,然后,舒适地发出一声喟叹。
“白总监这个按摩的技术很好啊。”江川一边享受着白衿的按摩,一边忍不住夸赞她。
白衿微微“嗯”了一声,没有言语,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为男人解乏。
白衿和封万里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他经常腰酸背痛的,所以特地和按摩店的老师傅学过按摩,有空的时候就会替他按按肩膀什么的,她曾经幻想着以后可以等封万里下班回家,为他洗手作羹汤,再替他按摩按摩,一起聊天,然后再相拥而眠。
但现实给了她凌厉的一巴掌,让她知道安全感不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她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依附他人而存在。
想到封万里,白衿的思绪有些飘散开去,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累了嘛。”江川感觉到白衿的手停了下来,于是转头看向她,握住她的手,“我也帮你按按吧。”
江川知道,其实白衿非常辛苦,也经常性地加班,但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给予她太多的帮助,只希望能够继续努力,能够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白衿没有点头,也没有表示反对。
于是江川干脆起身绕到了她的身后,握住她的肩膀替她按摩了起来,只觉得白衿的肩膀稍稍有些僵硬,“有人帮你按摩嘛。”
白衿微微点头,“我有买按摩仪,有时候也会去常去的盲人按摩店按摩,那里的陈师傅手艺很好,如果你下次有需要的话,可以去那里找他按摩。”
江川没有回答,只默默替白衿按摩着肩膀,只觉得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也未尝不可。
江川没有按摩很久就被白衿赶去给联系阮绵了,因为她和阮绵说过要是江川出院回到家了,就和她一起开视频聊天。眼下这个时间点,可以联系一下她。
于是两人拿着笔记本电脑来到客厅。
白衿在微信上联系阮绵,她的头像是一种吐着舌头的可爱柯基犬。
白衿:小绵,江川出院了。
阮绵几乎是秒回的状态,她发了好几个感叹过来。
白衿:那我们开视频电话怎么样,你现在有空嘛。
那头没有文字传输过来,紧接着就是对方邀请你进行视频通话的消息,白衿笑了下,就点击了接听。
“喂喂,小白姐,小川哥。”小绵朝着镜头热情地挥舞了一下双手,看起来心情不错,她身后的背景是一个陈列比较简单的房间,但床边还是放了一些可爱的布偶,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于是白衿和江川朝着她也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