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衿于是也浅笑着说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老当益壮这个词可不是空穴来风的，加上融天能有现在是所有人一起的努力，不仅仅是一个人。”
这话说得很官方，算是陈词滥调了，周楠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有些无趣。
周楠见白衿没什么其他的话要说，也觉得有些意兴阑珊的，干脆闭目养神起来，一时间车厢内只有四个人清浅的呼吸声和车内空调吹出来的“呼呼”的声音。
林秘书见状，则在一个名为“吃瓜讨论组”的小群中发了一个狗头的表情包，并配上文字，“诸位兄弟姐妹，我回来啦。”
很快就有人秒回他，是一个叫做胡冰的人，“日本出差辛苦啦，有没有带什么北海道特产回来呀。”
林秘书则笑着回复道：“当然了，鲑鱼仙贝和「三方六」，到时候到了公司，记得来找我拿。”
「三方六」是北海道一款卖得很好的年轮蛋糕，至于带有鲑鱼的仙贝就更是北海道的特色了。
小群里顿时表情包成堆，说什么的都有。
“我让你买的护肤品你给我带了嘛。”林秘书收到了一个叫做“佳佳”的哆啦A梦的微信头像发的消息。
“下班给你。”林秘书迅速地回复道。
发完后又有些心虚地朝着后面的位子瞄了几眼，确定白总监在低头看手机，周总经理在后面闭眼休息都没有在意自己的样子后这才重新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并且还往座椅旁边挪了挪。
江川只以为他有些不舒服，便也没说什么。
于是林秘书飞快地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点击发送。
此时在融天公司内的佳佳正在拉表格，就看见微信的弹窗闪动着，点击一看就是林秘书给她发的消息，“话说你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是白总监来接周总经理的啊，两个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可气氛也忒压抑了点吧，我差点就跳窗逃跑！”
佳佳看着林秘书这么夸张的表达，微微撇嘴，紧接着开始打字，“我说林狗，就算告诉你你能怎么样呢，这是毕总让我们部门负责的，而白姐又想去接，这种事情我们可不能控制得了。”
林狗是佳佳多林秘书的“爱称”。其实林秘书和佳佳是老乡，佳佳比林秘书晚进公司一年。
其实公司里和林秘书是一个城市的人倒也有几个，可碰巧的是佳佳和林秘书是一个区的，两人一报自己的家里的地址，嘿，两人的家所在的小区就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因此以前他们还在路上见过也说不定呢。
因此两人可以用一见如故来形容。
更何况当时白衿和周楠的关系也没有现在那么“僵”，佳佳和林秘书的关系也不错，可后来……
现如今他们在公司里见到对方通常是比较“普通”的打个照面，也就只好微信上说说，在私下碰个面，一起吃吃饭撸撸串吐槽一下公司的事情，聊一些有趣无趣的八卦，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的消息正因如此还是很灵通的。
林秘书也觉得佳佳说的没错，便回复道：“既然我回来了，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好，我想吃火锅，到时候顺便和你分享一些你不在的时候的八卦。”
林秘书打完字后就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江川向旁边一看，就看见了林秘书一脸微笑的样子，便也不由自主地问道：“女朋友？”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笑道，“还不是。”
听出了林秘书话里隐含着的含义的江川也不由得笑了一下。
在这种比较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江川和林秘书很快就看见了融天的大厦。
过了十几分钟后，一行四人就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了。
这时候毕总也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他的眼里是融天周围的绿化，“这车开得还是挺平稳的呢，我都要睡着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看见这里了，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他摇开车窗，指了指一株枝干上还有几片红色枫叶的树说道：“我还记得这棵枫树在我走之前还是很好的，满树都是枫叶，远远看去就像是燃烧着的火焰一般，可眼下叶子掉落的速度还真是惊人呢，时间真快呀。”
听着这话，白衿只是说道：“大概是今年的冬来得比以往要早吧，枫树耐不住寒冷，就掉叶子了。”
“我倒是不这样认为。”周楠回过头看向白衿，笑容里多了点说不明的情绪，“我觉得比起外界环境的改变，它更有可能是有了虫病问题，就像一个企业的日薄西山也许是因为经济危机，也说不定它的内部早就是千疮百孔了。”
“周总经理这话说得倒是。”白衿知道这句话是周楠在讽刺她，不过她并不想和他计较些什么。
“这样吧，东西先放在车上吧。”周楠如此说道，“晚上我会让人过来拿的，现在我得唉毕总办公室里了。”
这句话是对着白衿说的。
白衿闻言便也点了点头，答应了，“记得到时候提醒我一声吧，这样也方便点。”
“那就公司里见了，白总监。”周楠笑着看向她，就打开车门，一阵冷风迎面而来，让人感到丝丝的寒意。
因着他们没有停到地下车库，所以格外能感受到寒冷。周楠和林秘书现在可以说是屹立在寒风之中了。
“回见。”白衿礼貌地招了招手，随之车门就被关上了。
“别看我们现在这样。”白衿摇下车窗看着不断远去的那个人影，轻声说道，“以前也不是那么糟的关系。”
这句话像是对江川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似呢喃，似梦呓。
所谓：时过境迁，人不如故。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时间的洪流，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人心的变化，一切都会继续向前奔走，什么都不会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