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封尘已经想起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而如今他并不想选择去面对这些痛苦,他只想逃离,宁愿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江川是被“哐”的一声声响所惊醒的,他睁了睁有些迷茫的的眼睛,他首先先看了看床上的封尘的,紧接着就从折叠床上弹了起来,“喂,封尘,你在做什么事情,你难道是疯了不成!”
江川的这句话是几乎吼出来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吵醒了正在一旁的唐璜,唐璜揉着眼睛还没有睡醒,毕竟昨天晚上实在是过于劳累,因此睡的有些熟了了,但当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封尘的手上的时候,瞬间清醒。
“你在做什么事情。”唐璜的话几乎是用牙咬出来的,他飞速地冲到了封尘的窗前,摁下了铃。
此时的江川已经冲出了房门,可以听到他急迫而又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医生,医生,快过来!”
那声音穿过走廊,带来回声,经久不息。
听着这样的声音,封尘突然想到了小时候自己和爷爷第一次去坐火车的时候,那时候还是那种绿皮火车,那火车的鸣声好像近在耳边,有一种颠簸的感觉,仿佛天地旋转,就如同江川此刻的声音,难以忘记。
不知怎么的,封尘竟然笑了起来。
唐璜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从输液管中不断向上流淌着的血液,一片触目的红色,让他突然想到了封尘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于是连忙上前试图拆开他左手的针头。
但是唐璜的手一直在不停地颤抖着,几次都拆不开外面的医用胶带,他告诉自己冷静后,才慢慢拆开了胶带,取出了里面的针头。
此时的护士和江川也赶到了病房。
看着地上碎裂成渣的吊瓶和流淌在地的一摊液体,以及无法忽视的红色,护士几乎几乎是用吼的声音,“你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你这样子是会失血过多死掉的你知道嘛,我真的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护士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替封尘处理了一下伤口,眼泪簌簌地就流了下来,封尘惊讶地看向她。
“你要是想寻死,就不要来医院了。”护士默然地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大概是你的脑子有问题吧,多大个人了,刚做完手术,竟然在这里摔吊瓶,真的会死你不知道嘛。”
听着护士压抑着的愤怒,其实江川可以感同身受,当他看到封尘做了什么事情的那一刻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叫嚣着,沸腾着,那一刻,他觉得他仿佛触摸到了死亡。
江川连忙对着护士说道:“抱歉,护士小姐,我不想替他辩解什么,只是让你一大早受了这种惊吓,实在过意不去。”
这样说着,江川连忙对她鞠了一个躬,护士看的出来,他确实非常抱歉也同样真情实意。
于是她叹了口气,连眼神都吝啬给封尘一个,只是看着江川,摆了摆手,“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不过也许现在有些病人还没醒,说不定就被你的声音吵醒了。”
江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沉默了许久唐璜则开口说道:“我们会一个个过去道歉的,总之今天麻烦你了。”
护士刚才来得及,没有仔细注意,现在看到这个开口说话的人竟然还是个外国友人,于是轻声说道:“有的时候我还真不明白,有这么多朋友,竟然还不知道珍惜,真是过分。”
不过这个外国友人此刻看起来有些落魄和狼狈,想来是因为自己的朋友的伤势而焦急不已才变得如此,不过从大体来看,应该是个金发碧眼的小帅哥。
不过这句话并不是朝着封尘说的,但显然是在讽刺他的。
随后护士又对江川说道:“因为这瓶盐水还没有挂完,所以必须重新补上,等下我让另一个护士过来重新扎针挂盐水。”
护士都说让另一个人来了,显然是不想看见封尘了。
江川朝着护士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麻烦你了,谢谢。”
等护士离开病房后,江川叹了口气看向此时正坐在病床上看起来有些茫然无措的封尘,又发觉自己身旁的唐璜用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看着他,仿佛现在封尘一旦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他就会冲上前去狠狠地揍他一顿。
江川感到自己的腿有些发软,于是先招呼唐璜,“我们还是先去沙发上坐一坐吧。”
不然江川害怕自己会随时摔倒在地,还是摔得非常难看的那种。
“好的嘛。”唐璜也同意了这个想法,此刻的他一头金发蓬乱着,眼圈乌黑,胡子扎拉,很难让江川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唐璜英俊潇洒的样子。
“你现在好像是个吸毒者。”江川忍不住想吐槽他。
“而你则是个通宵打游戏的死肥宅。”唐璜回怼了他一句,他的中文说的越来越好了,连死肥宅这种词汇都能够说出来了,只不过肥宅用在江川的身上似乎并不适用。
不过江川的样子确实有些糟糕,不过和唐璜相比终究是好了不少。
两个人吐槽完毕,双方互相对视了一眼,准备开始审判这个坐在床上露出一副无辜表情的封尘。
“Chen。”唐璜轻声叫了封尘的名字。
说起来,这还是封尘第一次看见唐璜这么严肃的样子。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情嘛。”唐璜的目光停留在封尘的脸上,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得到些什么答案,“难道你,你真的想……”
“自杀”这两个词如鲠在喉,但唐璜无法说出口。
而一旁的江川也紧紧盯着封尘,其实他知道唐璜想说什么,同样也害怕从封尘的嘴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
等了好一会儿,封尘小心翼翼带着些试探的语气传了过来。
“如果,如果我说,我只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导致吊瓶摔碎,你们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