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纪杨垂着头,想到嘉嘉时他的冷意减退了一些,她自然是不一样的。
贺之铭从他神情的变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唐纪杨今生恐怕是逃不过那个女人的劫了。
就在贺之铭不打算继续深问的时候,唐纪杨却开口了:“我要报复,我曾经承受的痛失所爱,被抛弃,被利用,全部都要从她身上讨回来。”
贺之铭没说话,他这兄弟的心病啊!心病就需新药医,任谁度帮不了他。
他也曾劝过他很多次,让他放下让他释怀,这样才能走出痛苦。
心理医生也说过他的厌女症是因为那次失恋的打击,他本性就是有些偏执,是那种爱了就深爱的一类人,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如此恨沈亦嘉的原因无非是太爱她了。
所以,等到有一天他不爱了,便也就不恨了。
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局者迷是普天之下最易懂又最难看清的。
贺之铭看的清楚,却无法说通唐纪杨,也只能看着他这样自己折磨自己。
“所以呢?你跟她领证的原因?”贺之铭问。
唐纪杨说:“她注定是我的女人,今生我是不会让她跟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她既然不爱我却又必须跟着我,你说这是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问题抛给了贺之铭,他无奈的笑了点点头说:“你说是就是喽。然后呢?她怎么受的伤怎么又被吓到了?”
唐纪杨陈默了,在这喧嚣吵闹的酒吧里,他的沉默看起来很苍白无力,就像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并不是他的本意,却无可奈何的发生了。
他用手拨弄头发,大拇指揉着太阳穴。
她受伤的样子,害怕的眼神,伤口的绷带都在脑海里胡乱的闪现。
“她活该。”他终于用冷冷的口气和冰封的心去对待。
贺之铭却在他的伪装下面看到了心疼和难过。
“兄弟,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贺之铭说。
“我没醉,我还有思想有意识那怎么能叫醉呢?”他把没喝完的酒拿过来又是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贺之铭,你知不知道沈亦嘉是我最恨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我跟她结婚就是要一辈子折磨她,你信不信?”
贺之铭说:“信,不信你信谁呢?”知道他醉了便随着他说话。
“贺之铭,我知道你不信,你干嘛要装呢?你说实话说实话。”他抓着贺之铭的袖子不撒手。
贺之铭也是无语了,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他直接把唐纪杨的胳膊往自己的脖子上一甩说:“走,跟我走就告诉你实话。”
贺之铭半背半拖着把他弄出酒吧扔到自己的车里问:“住哪里?”
唐纪杨迷迷糊糊的说:“樱花公寓。”
贺之铭找了代驾过来,先去了樱花公寓,费了好半天终于把他送到了十五楼。
吴管家开了门,看见是贺之铭送先生回来,和他一起扶到沙发上。
“吴管家,他房间在哪啊?要不要给他弄进去?”贺之铭正在发愁他要是走了吴管家自己估计弄不动他。
“贺先生,他在楼上房间,只不过沈小姐在上面而且她情绪不稳定。”吴管家也很犹豫。
“那还有客房吗?”
“没有。”
这套公寓不大,当初唐纪杨买下的时候只想着二人世界,楼上的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是婚房,另一个是沈亦嘉的画室。
楼下只有一个小房间是吴管家住。
正在发愁,唐纪杨自己迷迷糊糊的说:“我上楼睡。”然后自己晃晃悠悠的往上走,吴管家赶紧去扶住,回头说:“贺先生您先回吧!”
贺之铭这次离开。
唐纪杨晃悠悠的来到他的婚房门口,推门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被锁了。
那个女人竟然锁门,把他锁在外面。
“先生,门锁了。”吴管家也很无奈。
唐纪杨推开吴管家说:“你别管了。”
“是。”吴管家放下他就自己下楼了。
唐纪杨扶着门框站了半天,酒精让他的头特别的昏沉,他摇晃着走到旁边的画室,走进去在一块白色的地毯上躺下来。
柔和的灯光和满室的温情装饰,让他感到舒服了很多。
半睁着的眼睛看到窗边立着的一张油画的半成品,画上的樱花树下站着一个男人背影,穿着军绿色的风衣,在飘洒的樱花花瓣中那么的孤寂。
“呵。”唐纪杨就这么看着自嘲自己太感性,一幅画而已。
但是他就那么看着,渐渐的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照在窗台上,有一些洒在唐纪杨的脸上。
暖洋洋的他睁开眼睛,看到那个穿了白裙子的女孩正坐在画架的前面,左手拿着托盘右手拿着画笔正在描绘昨晚上他看到的那副画。
她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有一些藏在耳后有几绺散在耳前,她白皙的面庞细腻娇嫩。
他躺在那里没动生怕打碎了现在眼前的一切,视线下移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白皙的脚丫上染着浅粉色的指甲。
她静谧的仿佛不是人间女子,这一切美的就像梦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