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来问:“这件可以吗?”
唐纪杨瞥了一眼又说:“给我穿。”
“哦!”她把衬衣的扣子一一解了,拿过来要给他穿却发现他还穿着睡袍呢。
“你把睡袍脱了呀!”
“你给我脱。”
他大言不惭。
沈亦嘉一忍再忍,没想到他想当一个巨婴,沈亦嘉在心里吐糟,表面上却照做了。
给他把睡袍脱了,只是那好看的肌肉就像铅笔描绘出来的一样,每次看了都觉得假,每次都忍不住想要戳一下。
一边解着睡袍的袋子一边盯着他前胸的肌肉,一边想象着用手指头戳上去的感觉。
应该是弹弹的那种。
唐纪杨的皮肤特别会长,脸和手这种露在外面的都比较白,身上的肤色略偏小麦色,就更显的他肌肉结实有型。
“好看吗?”头顶上冷不丁的传来唐纪杨不悦嘲弄的话。
沈亦嘉的手一抖,赶紧别开眼睛迅速的把他的睡袍脱了。
假装看不到他只穿了平角裤,迅速的去拿了衬衣给他穿。
但是系扣子的时候因为扣子实在是太难系了,手指总是不小心会碰到他的皮肤。
那种微妙的触感让沈亦嘉的心里微微荡漾。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越加笨拙,沈亦嘉的手都抖了,一个扣子要系半天才行。
唐纪杨不说话微微垂眸,她弯弯的睫毛因为紧张忽闪忽闪的,高挺的翘鼻的鼻翼上有一颗小巧的黑痣,不大不小刚刚好,透着似有似无的感性。
她已经系到最后一个扣子了,唐纪杨突然出声:“以后,你必须要给我穿衣服。”
“为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
沈亦嘉仰起头,她粉粉的小嘴巴微微的嘟着,眼睛里闪烁着水光。
“反正你必须要做,这是妻子的义务。”
他好像懒得解释,又恢复面无表情的照了照镜子,拿了一条领带给她。
沈亦嘉努了努鼻子,反正?好吧,你是老大。
她接过领带不太熟练的打起来,半天都没有弄好。
唐纪杨握住她的手,让她的小手在他的掌心微微的摩擦,那种柔软直达心底。
“连领带都不会打?”唐纪杨蹙眉。
“其实现在有一种不用自己系的领带,我建议你……”
沈亦嘉的话还没说完,唐纪杨便打断了她:“给你三天时间学会。”
沈亦嘉暗自翻个白眼。
好吧,你是老大。她只能这样来默默的安慰自己。
终于给他装扮好了,他准备出门,临走前又回头说:“下午3点之前回家。”
“为什么?”
“有事。”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沈亦嘉看着被甩上的门,不知道晚上他又要耍什么花样呢!
没有再去多想提起包也随后出了门。
今天她正式跟装修公司讨论装修细节,钥匙拿到了装修也择日开始了。
春末夏初的好时节,樱花虽已经落尽,但是其他的花儿也开始崭露头角,艳阳高照的天气格外的舒适。
打开那排商铺,进去后还充斥着尘土的味道。
她使劲嗅了嗅满足的闭上眼睛,这种最朴实的毛坯的味道就好像一个人的初心,刚开始的时候心无旁骛,即便别人对你仇视一样可以报以微笑。
但是装修后的房子就像戴了面具的人,初心渐行渐远对每个人都可以笑,却再也不是发自内心最纯粹的那种。
她不禁想她的初心是什么?
一缕阳光透过陈旧的窗户照射进来,折射出七彩的光辉。
小时候她住的那座大山只有一所破旧的学校,但是她好喜欢。
那里每年的暑假都会来几个支教,会给她们讲山外的世界。
她当年小小的脑袋里根本想象不到那是个怎么样的世界,在支教老师的语言里那里是七彩的。
老师指着雨后阳光折射出来的那种奇妙的彩色光芒说:“你们看这就是七彩,是多样的颜色。”
七岁那年的暑假,支教老师带来了一批文具。
她选了一套水彩笔,初次拥有水彩笔的时候她的心就像小鹿在乱撞,她画的第一幅画就是彩虹,七种颜色。
她幻想着总有一天,她会去那个七彩的世界看一看。
好像也是那个时候,那个老师看了她的画说:“嘉嘉,你的画好漂亮。”
漂亮吗?她小小的内心充满了欣喜。
于是她更加喜欢画画了。
那年支教老师临走的时候,把她那一套彩笔也留给了沈亦嘉,她摸着沈亦嘉的头发说:“加油,一直画下去将来就可以当画家呦!”
画家?沈亦嘉那时候对画家的概念也是模糊的,但是她听了老师的话一直画。
一直画到今天。
在这七彩的光束里,她的美术馆要开始了,她已经成为了画家。
如果能够再次见到那个老师,她一定会给她深深的拥抱。
或许这就是初心,不管后来她的人生如何的逆转,如何的变幻,她永远都是当初那个小女孩望着那束阳光,描绘七彩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