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安娜小姐,请问你知道成成以前当牛郎的事情吗?”话筒凑到安娜面前,那只黑黝黝看上去十分笨重的东西,现在透露出一种冰冷的锋芒。
这些记者的手中拿的也不是话筒,而是一把把手术刀,都恨不得将围在中间的那个人剖开寻找他们想要的答案。
“安娜小姐,你在躲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难道成成以前的那些事你都知道,现在是默认了?”另一个记者紧随着发问,一字一句都在引导她说出他们愿意听到的真相。
经纪公司楼下聚集着一大群记者,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安娜带着墨镜,走在保镖勉强分出来的一条小路上。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凝脂般白皙的脸失去了往日的柔和感变得跟白玉雕琢而成的一般冰冷僵硬。
“什么都别说,上车。”跟在一旁的崔莉板着张脸,压低声音对她说。
记者们依旧不死心,一个个恨不得自己的胳膊长得再长一点,直接将话筒压在安娜的脸上,总能从那张嘴里抠出点东西来。
“匡!”的一声,公务车的门被拉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嘈杂被隔绝在茶棕色的玻璃窗外。
崔莉倾身将安娜那边窗户的帘子猛地拉上,这才坐回原位松了口气。
“开车,去洛星河的公司。”她看向后视镜,对开车的助理说。
“这次我们是去跟他们解除情侣合约,你不能在任性了。洛星河这件事的影响很大,就算他们能收的了尾,也会很麻烦。”
崔莉斜眼看向安娜,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你不能用自己的演艺事业赔在他的身上。要是你们真心相爱,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洛星河对你的心意,你自己清楚。”
“姐,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这么难。”她的声音幽幽的听起来十分不真切,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瞟了过来,瞟到人们耳中是已经快要消散。正如同她对洛星河的感情,坚持到今天,也快要面临崩塌。
只不过,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洛星河。
她愿意看到他走向巅峰,用他最骄傲的姿态来忽视她的存在,可偏偏不能是这个时候……不可以在他坠落只是选择视而不见。
这不光是为了洛星河,也是为了她的感情,善始善终。
崔莉狠狠的拧了一下细眉,看来她的话安娜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加重语气说:“你清醒点,洛星河根本不喜欢你,就算你在背后替他操碎了心,换来的也就是一句感谢。一个男人要是不喜欢你,你做的再多,在他看来反而是一种让他厌烦的打扰。”
安娜的嘴角扯起,她早就发现了,洛星河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不耐烦。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她咬着下唇呜咽起来,可是汹涌的悲伤一旦突破了某个极限就再也控制不住只会越来越多,她用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
“哭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崔莉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
夜色渐渐降临,给这座城市带了了绝望而漫长的黑色。
而极端的妖媚美感,正是以这种凌厉鲜血淋漓的绝望为养分茁壮成长。带刺的藤蔓将这座城市包围,血淋淋的红色玫瑰一朵朵悄然绽放。
夜总会的包厢内大声的放着露骨的歌曲,粗俗的歌词充斥着人们的耳朵。
“来,安小姐怎么不唱啊?”男人把自己手中的话筒塞给安娜,趁机还摸了把她柔软的手。可是这还远远不够,他贪婪的目光渐渐往安娜的脖子下方转移,“安小姐穿的这么少,冷不冷?”说着他一把揽住她的肩膀。
安娜下意识就厌恶的皱起眉头,可还是忍了下来。
她放下话筒,敬了一杯酒,“陈总,我是瞒着公司出来的,立刻千万得替我保密啊。”
他就着安娜的手喝了一口,油腻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两团红晕,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美人让他醉了。
“当然,当然。我也是瞒着家里那只母老虎才跑出来的。”放在安娜肩头的手不安分的收紧,似乎这样还不够,他的手顺着安娜的腰肢慢慢往下摸。
她被吓得立刻坐到一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面上的惊慌被迅速遮掩住,“陈总,你这样被黎导知道了,回家肯定没好果子吃。我们就喝喝酒聊聊天……”
男人一想到自己的妻子脸上不禁露出害怕的表情,但是又觉得是妻子阻挡了他得到眼前美人的脚步,变得愤慨不平,
“那只母老虎谁怕她!明明自己不行,下面还插着尿,管呢,整天勾搭那些小鲜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十八流的导演,装什么装!咱们不怕她,赶明儿我就跟她离婚!”
“什么?”安娜有些惊愕,她像是听到了什么重大的新闻。
她本来是想引诱黎导的丈夫和自己拍一些不好的照片用来威胁黎导,为了洛星河她愿意将自己的整个人生付之一炬。
陈总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满杯酒,一口喝光后长长的叹息一声,将多年来的怨气都吐了出来,“你不知道,那个女人……”
安娜不动声色的将手伸进沙发坐垫的缝隙只见,从里面将藏好的录音笔拉出来一些,便于把对方的话记录的更加清楚。
只听他继续说道:“黎敏其实三十多岁就做了手术,已经没了那种能力,毕竟插着管子呢。可是她倒好,一点都不洁身自好,整天打着国际导演的响亮名头在外面骗那些想出名还没出名的小鲜肉。说什么以后有好电影就找他们来拍,放屁!”他打了个酒嗝,愤怒的提高了声音,“这些年她有个屁的电影,还不是才开始那会儿拍了两部差不多的狗屁片子,到现在还没从梦中醒过来呢!自己看自己是个宝,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这倒和安娜知道的情况差不多,黎导早期的确是有一部好电影,只不过后来再无作品。圈内的人也只是尊敬当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