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起来准备全家人早餐的都是她,就连帮佣想来帮忙都被制止了。
还记得那次,柳湘云又过来鸡蛋里挑骨头,结果打翻了正在煮鸡蛋的锅。水全都泼到了她的身上,幸好温度并不高只子啊手臂上留下了半条胳膊的红印。
接下来的好几年,她都没穿过短袖。知道被烫伤的痕迹逐渐消失,她才渐渐的从阴影中走出。她身上的伤疤好了,心里的却难以痊愈。
“啊,水煮开了。”叶凝雪说着走到柳湘云身边,手轻轻一挥就将盛满开水的锅打翻在地,同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柳湘云推开了。
她可以让这个女人尝到当年自己的痛苦,但是就算杀了柳湘云,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和原不原谅没有关系。
“柳姨,你小心点嘛。手才被刀子割伤,这又被水烫着了怎么办?”她微微一笑,升腾的热气阻隔在两人之间。
柳湘云被吓到了,现在还没回过神。通过朦胧的雾气,她总感觉叶凝雪笑的极其恐怖。
“这里不用你来,出去。”柳湘云板着脸说,让她对叶凝雪摇尾巴谄媚,还不如让她继续在牢里面待着。
“突然有点怀念住在以前的家里,那时候我每天都给大家准备早餐。”她揭开蒸笼,瞥了眼里面的包子,“您给了我不少教导呢,那些事我都会铭记在心……感激一辈子。”
这番话在柳湘云的耳中听来更像是警告,她深深的看了眼叶凝雪,总觉得叶凝雪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她继续切起葱花,只当叶凝雪不存在。
“我不喜欢吃葱,麻烦你扔了。”叶凝雪在一边指挥起来,“还有汤要煮的久一些,端上来的时候温度要刚刚好。你怎么也不准备的早一点,我早就饿了。”
叶凝雪见柳湘云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心里很是畅快,她虽然不会故意欺负别人,但也不代表就是个会忍气吞声的怂包,该报的仇一件也不会落下。
“看我干什么?快把葱花拿到一边去,闻起来就恶心。”她看着柳湘云直摇头无比嫌弃的样子,让人分不清她说的是人还是葱。
“叶凝雪,你是故意的?”柳湘云简洁明了的问,“别以为你装疯卖傻能在我这里讨到便宜,还不知道是谁笑到最后。”
“你在说什么?”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听不懂,既然你不喜欢看到我在旁边,那我走就好了。”叶凝雪表示委屈,刚转过身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小声提醒到,“对了,柳湘云,我也想看看谁笑到最后。”
柳湘云惊愕的转身,却只看到叶凝雪高傲的背影。叶凝雪果然是装的,她一定要当众揭穿这个女人。
“你一直在笑什么?”
叶凝雪歪着头低声问坐在左手边的顾流琛。
刚刚在厨房外见到这人后,他嘴角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我喜欢你刚才小人得志的样子。”他也轻声回了一句,说完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你……”她捂着瞬间烫起来的脸,正欲爆发之时想起来餐桌边坐着的可不止他们两个人。
他们咬耳朵的画面化作一根刺扎在叶悠悠的眼里,“姐姐,等下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
她的笑容甜美,柔和的目光每次不经意的扫过顾流琛时都会带上淡淡的忧伤。
她的计划很简单,既然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她要把这一切都毁了,大家谁都别得意。
“我能去吗?”叶凝雪假模假样的征求起顾流琛的同意。
“不行。”他冷着脸拒绝。
“啊,对了。”她皱起眉头担心的说到,“昨晚我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看样子像是窃听器呢。不知道是谁放在我们家里的,今天流琛会让人专门来检查一下这里的安全。”
说着她挽住顾流琛的手臂,满脸幸福的样子,“有流琛在,大家不用担心。一定能很快就查出来是谁做了这件事。”
正好借着这件事,她也能去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这样啊……”叶悠悠咬了口包子,表情有些不自然,“那我今天也不出去了,帮忙一起检查好了。”
没想到她放的东西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得把叶凝雪从顾流琛身边支走,她才有下手的机会。
“不说这些让人害怕的事。”她将目光转向桌首的叶玉卿,“昨晚我梦到妈妈了,她很高兴我现在过得这么幸福。只不过她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懂,她说她没有得抑郁症,是被人害死的。爸,你知道这件事吗?”
叶玉卿瞬间抬眼,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又僵硬的扯了扯脸皮,“就是个梦而已,你肯定是因为太想你妈了。快吃饭,别胡思乱想。”
“呵,你妈那种女人不好好在家待着,出去抛头露面。在外面罪了人,谁知道呢?”
柳湘云冷笑,“说不定还是死有余辜。怎么?你还想替你妈报仇不成?”
她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一惊,下意识就将矛头引向别处。叶凝雪这女人肯定是乱说的,那些事早就烂到了泥土里,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是啊,有些事还是想搞清楚的。柳姨,难道你知道些什么?还是说,这件事也跟你有关系?”
她没有生气,对于柳湘云的毒言恶语,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别血口喷人!”柳湘云拍桌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面目狰狞,“叶凝雪你根本就没失忆,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你们都给我看好了,她是装的。”
“流琛,我说错了什么吗?”她故意娇弱的往顾流琛的怀里躲,眼中是只有柳湘云看的懂的挑衅。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有了一些发现。
门被毫不留情的踹开。
叶凝雪眼角的余光明显看到叶悠悠脸色绿了起来。
呵,叶悠悠果然还是太嫩了一点。
向里看去,一眼便能看到底,不足十平米。
逼仄的空间内只摆了床和桌子,到处都堆着书。南方潮湿的空气在纸张间发酵,产生了霉菌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