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正面出手根本占不到上风。
顾流琛抬起打了石膏的腿，用力踹在Lucifer的腹部，趁其退到一旁时站起来准备逃跑。
他每挪一步，受伤的地方就会传来锥心刺骨的痛感，还没走几步已经满头冷汗。
Lucifer稳住身子，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从后方一脚将其踹到紧接着膝盖压在他的背上将其按住。
冰冷的刀刃抵在顾流琛的脖子上，Lucifer轻蔑的笑了一声，“你早就该死了，逃到哪里都没用。”
“你以前在哪里见过我？”他斜睨了那柄古铜色的拆信刀一眼，脸上毫无惧色。
他对Lucifer口中说的事毫无印象，再者说他幼年根本没有去过法国的记忆。
但是，他一直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中少了一些东西，这种感觉虽然并不明显，但是一直伴着疑惑存在于他的心里。
自从生活中莫名其妙的冒出了沈氏这个姓后，一切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等你下了地狱，有的是时间慢慢想。”Lucifer说着握紧了细长的刀柄。
痛感从皮肤上的神经末梢传到四肢百骸，他的眉头一拧，握住刀刃翻身将其压在身下。顾流琛脖子侧面的伤口还在滴血，但是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他握住刀刃的手开始流血，殷红的血珠顺着刀尖在Lucifer的眉心砸成了花瓣的形状。
紧接着第二滴血，第三地接连滴落。Lucifer先是愣了一秒，盯着发怒的顾流琛冷笑起来，“你真可怜。”
一阵舒缓的钢琴声从他的记忆深处飘出。
幻象中有一个男孩坐在钢琴边演奏，视线始终停留在男孩的背部无法看到他的正脸。钢琴下躺着另一个看上去还要年幼一些的男孩子。
月光从高高的巴洛克式风格的圆顶窗外透进来，钢琴声掩盖了躺在琴下的男孩的哭声。他在小心翼翼的抽泣，每一声哽咽都让人心碎不已。
这时熊熊大火烧了起来，深蓝色的夜晚被火光映亮。这副画面变成了一张投入火中的老照片，火舌疯狂的舔舐着照片的四角，从外向内都变成了一片焦黑。
那张照片化成一缕白烟从他眼前消散，接着又展现出一场大火。火光中站着那个哭泣的孩子，两人遥遥相望，仿若隔了一个世纪那般遥不可及。
他是谁？
沾血的刀掉落在厚重的地毯上，一丝声音也没发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总是能看到这幅画面。
那个孩子用绝望的目光注视着他离开。
Lucifer趁他失神的片刻将其一拳打到，重新拾起刀刺向顾流琛。
“啊！”叶凝雪正巧进来看到这一幕被吓得叫了起来，她一刻也不敢耽误赶忙跑上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Lucifer后打了他一巴掌。
他皱眉失望的看向叶凝雪，睁大的眼睛红了一圈，那副表情似乎不敢相信叶凝雪竟然会打自己。
“你别再给沈风眠惹麻烦了行不行？”她看了眼顾流琛脖子上的血痕，捏紧拳头鼓起勇气，“你说的对，你和沈风眠的确是两个人。沈风眠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顾流琛做了什么让你想要杀了他？”
质问的语气分明就已经表明了她站在他的对立面，Lucifer手中的刀自动掉落，“他早就该死。”
“你走，现在就给我走！”叶凝雪咬牙指着门的方向。
Lucifer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垂下了眸子，像一个受到了责罚的孩子。
她见他还站在原地不动，冲上去将其往外推。Lucifer实在太过危险，已经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她的手腕被忽然挡住，只见他歪着头皱眉不满的说：“哎呀，你这女人干什么，别碰我！”他捏着拳头手忙脚乱的挡着叶凝雪的推搡，“住手，我让你住手听见了没有！怎么会有你这种野蛮的女人！”
什么叫她这种女人？叶凝雪渐渐停手，本来已经做好了拿命抵抗的准备，可是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转折。
只见他生气的推了叶凝雪的肩膀一下，接着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头发才斜着眼表示嫌弃，“刚出来就碰上你这个倒霉催的，哎呀！”
他用手指轻点了两下刚刚被打的侧脸，立刻小碎步跑到浴室去了。
她呆愣在那里，和顾流琛对视了一眼。
“你的伤口……”叶凝雪急忙将轮椅推了过来，把顾流琛扶起来。
那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血痂，可是看上去还是有些狰狞恐怖，“还好伤的不深，顾总，真抱歉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事到如今你还想替他辩解？”顾流琛望着她，是不是非要亲眼看到那个人把自己杀了她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我真的能解释，其实他不是沈……他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再说顾流很能相信吗？
“啊！”浴室内传来一声惨叫，Lucifer跑了出来一边撸起袖子指着叶凝雪跑过来，“你这个女人竟敢打我的脸，你看看，这两边脸都不对称了！今天我要打回来，气死我了！”
叶凝雪腿一软，躲到了顾流琛的轮椅后面。要是冲过来的是Lucifer她可能还没这么害怕，但是看对方的神态分明就是一个女人。Lucifer被打傻了是吗？
“你往哪里跑！今天看我不抓花你的脸报仇，你给我站住！”他气的握住拳头，提高了声音，说话的时候肩膀微微颤抖，“你这个野蛮的女人，给我站在那里！”
“Lucifer？”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两人围着顾流琛展开了一场追逐，顾流琛审视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脸，正当他倾身去抓叶凝雪的时候猛地拉住了他的手。
他柔弱的跌坐砸顾流琛的腿上，对上顾流琛深沉的眸子后原本盛怒的脸转变成羞涩的笑意。只见他低下头，抿了抿嘴唇，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害羞的轻咳了两声，“你要干嘛？”
叶凝雪震惊的恨不得贴上去看个清楚，到底是Lucifer疯了，还是她疯了？
“不要这么看人家，讨厌嘛！”他捂脸摇着肩膀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