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云高等中学校学社楼三楼篮球社,有人从里面打开门,只见这人在出来前回头对里面说:“行,就这样安排,练习赛的对象就由我来联系。”
说着这人正要打算关门离开,里面忽地又传出一个声音:“未戌,你应该没抽烟了吧?”
“呵!”不置可否,牧未戌走出门外,反手把门带上,就在快彻底关上时,才突然说:“放心吧。”
门,彻底关上了,里面也再没什么声音传出,牧未戌转头心想练习赛的对象好安排,但篮球社这边的成员貌似都没凑齐,这可会耽误不少时间,不能在这样慢悠悠的等待时机了,今年的联赛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想及此,心中有些烦闷,牧未戌下意识的朝厕所方向走去,然后伸手摸向裤兜,惊觉自己没有带烟,方才想起自己早已戒烟的事。
“哎”!牧未戌心叹一声,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这个坏毛病也是,终于等到这一次机会,可不能毁自己手上了,两年了,最后一次机会,总算有机会上场赴约了,怎么说也得犒劳一下作为学霸中的学霸的自己,烟可以不抽,但今年这次联赛一定要参加。
不就是少几个人么,费尽心思筹划了这么久,怎能和前年一样因人数不齐而重蹈覆辙,这一次……牧未戌反身走回楼梯口,不多会便是嘴角微提,一丝邪笑不自觉渗出。
今天,牧翔跟着教官一路跑回青训营篮球部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虽说疲惫,但对此,他感觉不可思议,自己竟然坚持下来了,可惜的是与教官的凭空博弈并未结束。
回到篮球部之后,牧翔本欲继续与教官下完这一盘未完的棋,结果教官却是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牧翔自然是不乐意,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牧翔突然非常大胆且意愿强烈的说:“事,有始必有终,局已开,必得终,教官,你是想认输当逃兵不成。”
完了,牧翔这话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过分,死定了,明年的今天将会是自己的忌日……
果然,本来一副平和可亲的教官气质突变,满脸杀气的俯视着牧翔,牧翔这一瞬只觉教官满脸狰狞,有如今天午时噩梦中的那只怪物一般。
一念方及此,教官当真化作了牧翔所惧怕的那只怪物,怪物周身弥漫着可怖的血腥气息,缓缓逼向牧翔。
牧翔见状,双手胡乱挥舞,拼命挣扎,大声狂喊:“走开,别过来,不要,我不是故意的。”
然并卵,牧翔只觉全身都被压制,动弹不得,绝望的他紧闭着双眼,胸口的剧烈起伏反应着他此时此刻内心是有多么的恐慌与无助,为什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我还不想……
忽然,一个非常不应景的暴喝声响起:“臭小子,睡觉也不让人安心,再乱动,把你丢马桶里去!”
这一声下,怪物顿时消失,但感觉到身体还是被人控制着的牧翔,依旧手舞足蹈的乱挥乱踹。
许是受不住牧翔这般胡闹,这个声音再起:“臭小子,给我睁开眼好好瞧瞧!”
听到这话,伴随着一声敲脑瓜子壳的脆响,“哎哟,哦~嘶~,疼!”牧翔条件反射的伸手捂着脑袋被敲的地方,这下贼疼,疼得比刚刚要被怪物吃掉的感觉还真实。
额……怪物?真实?牧翔迷糊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此时整个人正被教官控制着,回想方才梦境是那么的真实,心想教官该不会又趁他睡着时施展那所谓的“杀气”了吧?
见牧翔已经醒来,不再乱动,教官把牧翔放回床上,说:“躺好,这都没向你施招也做噩梦?怎么着,不是说没释放时是不怕的吗?”
没释放?牧翔怀疑,方才梦里是那么的真实,不敢再直视教官,瞅了瞅周边情形。
牧翔此时身在一个四周用玻璃围起来的房间,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的情景,原来这里是体育青训营篮球部一楼,而天成就在门外边守着。
牧翔朝天成招了招手,门外的天成好似在想着什么,并没有回应。
教官见牧翔眼神有意无意的躲避自己,看来自己给他带来的影响还是很大。
恐怕这小子能坚持到现在,也就是那么一股子对于下棋的痴迷所支撑着,这股精气神在他精疲力尽时也会跟着消失。
这时,下意识的松懈,内心深处自然再无法抵挡无视掉这种恐惧。
这以后,断是不能再对他释放杀气了,以这小子的敏感程度,若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废了这一良材,着实可惜。
也罢,急不来,那就慢慢琢磨,这不还有象棋么……
一番思虑下来,眼看时候也是不早,于是教官对着牧翔说:“在你睡着了这段期间,一直有个女孩吵着要进来见你,被我喝退了,现在你醒了,就跟她一起回去吧。”
女孩?是静怡吗?牧翔率先想到的只有静怡。翻下床,强忍着双腿的酸麻感,这一下牧翔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和教官一起跑步,凭空博弈的事是真的。
既如此,牧翔眼睛一亮:“教官,我们刚刚凭空博弈轮到谁了,我们继续,下完先。”
牧翔的这番表现,教官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本以为短时间内,这身心内外频繁接受“杀气”洗礼的牧翔,是再难拿出来劲头了,结果……
不错,很好,虽然这只表现在他最擅长的领域,但就凭这般心性,相当了不起,教官心中暗夸牧翔,对于牧翔更为欣赏,只是……
只是这凭空博弈的棋局断是不能继续,生怕牧翔不死心,于是教官摆出一副严肃神情,低沉的说:“不行,这凭空博弈太耗心神,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继续。”
牧翔此时的神情是复杂的,一开始听到教官说不行,内心极不乐意,但看教官那态度,他是不敢反驳的,噩梦余威犹在。
失望之下,听到教官说明天继续,牧翔又有了精神,但很快意识到这里面说的继续伴随着的还有训练,这真是让牧翔不知如何是好,是该哭还是该笑?
看牧翔用着哭笑不得的脸庞点头转身离开,教官也没啥表态。
开玩笑,教官绝不会说这盘凭空博弈的棋局耗费了他不少心神,从牧翔晕倒到现在他一直想不出下一步要怎么走,教官怎么也想不到牧翔这最后体力不支时所下的这一步棋竟是这般妙绝。
想想当时牧翔突然一脸兴奋的以冲刺一般的速度跑上来,说出了他的下一步后,然后毫不客气的突然躺倒,躺倒时还嘟囔着:“赢了。”
当时,教官真的是一脸莫名其妙,现在,看着牧翔离去的背影,猛地想起了忘记交代什么,欲要开口嘱咐时,见牧翔快到门口时,弯身把放在门角的篮球抱起来后,才开门离去。
原来这小子并没有忘记,看来对于答应过的事,他就一定会遵守,不管被动与否。
罢了!这样的品性有好有坏,不便评价。
眼看牧翔已经离开,教官拿出从牧翔那拿来的所谓暂为保管实则与没收无异的定制冠军象棋,把记忆里与牧翔凭空博弈的棋局复刻了出来,琢磨起来。
牧翔双手抱着篮球,离开了他休息的这个玻璃房,走出门口,天成猛地站到牧翔面前。
“牧翔,太好了,你总算出来了,怎样?你没事吧,你是不知道,那个教官有多凶,连在里面值守的妍然学姐都被支走,谁也不让进,任凭静怡怎么闹也没用。”天成一顿噼里啪啦的说道。
静怡真的来了?她不是在军训么,牧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玻璃门上的字眼“应急医护室”,发觉从这外面竟是看不到医护室里的景象,难怪天成刚刚没反应。
牧翔问:“天成,那静怡呢?”
“哦,她被妍然学姐带走了,还有吴跃空也先走了,就我还在这里等你,怎样,我够义气吧,走,我们去吃饭,兴许静怡也在。”天成先是回答了牧翔的话,接着又是说了一堆。
“晚饭?已经这么晚了吗。”牧翔又问。
天成点头:“嗯,那位教官把你扛回来带进医护室里后,就不让任何人进去,直到你刚刚出来,有三个小时了,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刻,我担心得吹了半天的口琴。”
稍微缓了一下,天成又接着说:“”对了,你是不知道那位教官当时扛你回来时有多惊艳,一肩扛着桶装纯净水,一肩扛着你,双脚像颠足球一样颠着篮球悠哉的走进来,那架势,简直……!”
天成说到这里,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崇拜之情,良久吐出一个字:“了”。
啊?自己竟睡了这么久,牧翔心惊,如果天成说得是真的,那这医护室隔音当真是好,在里面,自己不曾听到有任何声响。
对于后面天成说的话,牧翔不以为意,这个教官,他今天算是领教了,能当篮球教练,下棋也能和他这个全国冠军旗鼓相当,还有那莫名让他惊恐万分的“杀气”……
听天成形容,那足球应该也是厉害得很,那这教官再会些什么,甚至是会飞天入地,牧翔都觉得不足为奇了。
军人,就是了不得!怀揣着敬畏之意的看了身后房门一眼,牧翔招呼着天成,说:“走吧,不说这个了,我有点饿了。”
牧翔这一说,天成顿觉也是,伸手揽上牧翔的肩膀说:“那,我们边走边说。”
谁知牧翔竟是受不住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天成及时拉住了他。
牧翔不好意思的说:“扶我一下,可好,我腿脚酸麻得很,真羡慕你们。”
天成扶过牧翔,讶异的说:“我还羡慕你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单独训练呢,看你这样,这教官对你挺狠的啊,不过,不狠不成材,牧翔,坚持下去,我支持你,到时候你一定是进步最多的,对了,把球给我呗,我帮你拿。”
听天成这意思,牧翔如同捉到救命稻草一般:“真的,要不咱俩换换,进步最快的给你。”
另外,对于天成想要帮忙拿篮球的举动,牧翔倒是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