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作睡着了没听见,他气得用力捶了几下,威胁地说:“我知道你醒着,你不开,我就毁了这窗子,引来了人就引来了人,看你明天如何交待。”
觉得头又有些痛了,我每次面对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拆他的招数,他真的很难缠的一个人。
无奈地坐起身,隔着窗户轻声地说:“皇上你这是何必呢?大冷天的,你从哪个美人的被窝里钻出来,冻坏了,我可担当不起,而且你半夜到我这里,你不是想坏我的名声吗?”
“开窗。”他猛地敲二下,火气更大了。
想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我紧皱着眉头去开了窗,他熟门熟路地进来,合上了窗,我已点亮宫灯坐在桌边看他,淡淡地说:“皇上夜临,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看我一眼,眼波流转中,生气很快就过去,又透出了一些兴奋之色,忽然吹熄了灯火,屋里一黑,就更加的暧昧了。
“青蔷,看看这个。”他拿出一个夜明珠,在黑暗中,灼灼生辉,似有云彩在流动,清冷的莹光幽幽散发着。
拿这些来收卖我吗?我冷淡地看着他。
他走近我,从后面倾下身抱我,将夜明珠放在我手心里:“给你把玩。”
“不稀罕。”我粗鲁地放在桌上。
“哦对了。”他又兴奋地叫了起来,从袖里抽出一个小袋子一样的东西:“你脚凉就套进去,这是红火狐的皮制成的,特别的暖。”
一边用宝贵的东西来收卖,一边用多情来收卖,不知他下一步,还有什么?我转身看着他:“皇上,你二十七了吧,我宁愿你用皇上的架子来压我,别玩这些了,成吗?你用这些来收卖我,我收下,我高兴,求求你,走了,好不好。”
他身上的暖意顿失,抱着我的手有些生硬,冷冷地在我的耳边说:“你以为,我这是在收卖你吗?”
难道我看到的,还是假。
“皇上你从别的女人身边偷偷起来,再到我这里来,皇上,你不觉得好恶心吗?”我越来越不怕死了,心里的话,总是藏不住。
他手轻抚着我的脖子,双手圈在我的脖子上,淡淡地说:“我一掐,你会死。”
我才不怕,脖子一仰:“你掐啊。”
他没有掐,而是凑到我的耳朵,低哑地说:“青蔷,固执,对你没有好处的。”
“那我不是顺从了吗?你还想怎么样,你大可以让宫里的人来宣我,反正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我嚣张起来了,我不想和他这样玩下去。
他不崩溃他不累,我崩溃我累啊。
“哦。”他忽然轻笑起来了:“你心,想做什么呢?你什么都不要,你知道吗?这样的女人最贪心,什么都想要。”
“那我求你一件东西,你会给我吗?你要我的身子,我会心甘情愿给你的。”我放出了饵。
“我想先听听你要的是什么?”他是个奸滑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地上当。
我笑,从唇音吐出二个字:“自由。”
“没得谈。”他说。那么坚定,那么冷酷:“青蔷,你入了宫,你就一辈子,只能有朕一个人,你就死了别的心,一心一意在后宫。这个后宫,是朕说了算的,朕是能让你风光,可以让你前呼后拥,恩宠无人能及。朕可以让你,孤苦伶仃一辈子,聪明如你,还不明白吗?”
白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他的话,我是不会去记住的。
“你能改变无相之朝的命运,你能改变无相之朝的生活与名种东西,但是……”
他霸道地说:“朕要你做朕的妃子,朕会很宠爱你的,谁欺负过你的,你不也可以还以颜色吗?”
他要我学会后宫权势的那一套吗?叫我还以颜色,或许以前我会想,但是现在,这些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还能一脸平静,冷淡地说:“皇上,请你让我孤苦伶仃吧。”
他越发笑得大声,胸膛震动着,却低声地说:“青蔷,你这般,我对你越发的喜欢,十天之后,十天之后你来求我吧。”
“你确定?”我扬长了声音。
我没有问他什么意思,但是求他,我是不会去的,即使他不给我饭吃,我也不去求他。
他点头:“没有这个把握,我不会轻易道出口。”
我笑了:“如果我不去求你呢?”
“真是聪明啊,就会找机会跟我抗争,我喜欢啊,我允许你垂死挣扎几天。”他又一亲我。
我讨厌,他总是在我的脸上亲来亲去,当着他的面,照样擦他的口水,每次换来更执着的吻,无奈我只能站起来,隔着桌子站在一边等他的如果。
“如果你不来,我只能夜夜翻窗。”他笑着说不正经的话。
惹恼了我,抓起桌上的夜明珠,就朝他扔了过去。滚二下,滚到床底下去了。
“好大胆的女人,我要是以皇上的身份而来,你肯定是小猫一样了,那多无趣啊,是不是。十天之后,你不来求我,我便不再沾惹你。”
无论如何,他还是没有把我放出宫里的意图。
求他能有什么事,我也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他要的不就是身体吗?明着来,暗着来,我都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我想了想,我也没有什么把柄抓在他的手里,反正他说的这些,对于我来说,其实没有坏处,只有一个清静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好啊,那十天之内,你也不得来骚忧我。”他每一次都让我应付得很吃力,他从不按理来行事的。能少见他一次就一次,能不见最好就不见。
他走近我:“君子之约,你来求我,便要敞开你的心前来,我可不要假惺惺的人。”
这人,原来那么贪心。
我抬头正想说什么,忽然有打呵欠的声音传来,宫女带着困绻之意问:“青秀女,你在跟谁说话呢?”
心突突地跳得厉害,要是让她听到了我房里有男人,那可真是风云色变的事。
他趁机抱住了我,抱得好紧,咬着我的耳垂。
我推他,掐他,他却很乐一样,还搔我的胳膊底,咬着唇,忍着不笑出声。
这可恶的人,不让我好过。
我瞪他一眼,却是忍不住败在他的手里,卟地笑了出来。
轻声地说:“别闹了。”
“你求我啊。”他还真懂得会用机会,现在就要我求他。看来对他不必太客气,狠狠地踩他一脚。
“真痛。”他说得有些大声,我赶紧一手捂着他的嘴巴。
宫女又狐疑地说:“青秀女,你跟谁说话呢?”
我赶紧答话:“没事,我白天睡多了,现在正在想些事情,别来打忧我。”
沉重的脚步声远远而去,我松了一口气。
他吻我的手心,我抽出来,恼怒地看着他。
他似乎很喜欢黏着我一样,我坐,他也坐在我身边,眼睛总是看着床:“不睡吗?”
不理他,他又说:“还是睡吧。”
无力地叹气,他却抱了我的肩头,将我压在他的怀里兴奋地笑着:“青蔷,这样跟你相处,真是轻松,逗逗你我就很开心了。”
我真的郁闷,明明二十七岁的皇上,十年了,关于他的风流之事并不多,而英明果断之举,却不少。为什么会有这样反常的心态呢?所以,我总是抓不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就是这样,我常常让他捉弄着。
天微微发白的时候,他就爬窗走了,我站着看他走,淡淡地说:“记住你的话,晚上别来了,如果你来了,算你输。”
他转身神秘地一笑:“你记住就好,你一定会来求我的,青蔷,你很傲,可是你太嫩了,你要记住,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要是我再见到你的话,你可要给我小心一点哦,那时我的身份,可是容不得你半点无礼的。”
送走他,我才松了一口气。
哼,我才巴不得以礼相守呢?这样子,他也捉弄不了我。
我并不是只等着他下手的,他有他的办法,我知道他并不是只寻我把柄的机会,他会去给他创造机会,我自也有我的办法,端是看,谁先认输了。
回床里睡了一会,天色大亮,梳洗过后,我就往外走去,我不能在他下手之前,先去求他,我得做些什么,我心里才安稳。
天气好冷啊,我缩在厚厚的棉衣里,这湘秀院里太偏远了,连雪也没有人来扫,我踩在雪地上,吱吱作响。
突然间爱极了这种感觉,踏碎雪的声音,让这里变得更加静谧。
找谁呢?无垠说,他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但是,男女有别,我不能去挑我惹不起的事,而且要是皇上知道了,那他也会受累的。那就找九哥去,他不是最带厌恶我与九哥一起的吗?九哥我又不知道他在哪儿?
或者是司棋会知道,兴奋起来,我就找司棋去。
司棋住在诺大的桃花宫里,里面扫得干干净净,又分为几大房几个院之类的。
宫女领了我往司棋的小院落去,在门口就听到有娇语低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