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利用气味对我下毒?”
陆漫兮身体很快就站不住,只能扶住门把手,有气无力的看向女佣人。
她的视线越发的模糊,甚至是连女佣人的脸都看不清,身体慢慢虚弱的贴着门板话落下来。
模糊中,她好似看到了两个身影,一道女佣人拎着麻袋正朝她走来,而另外一道是男人的身影,他正冷眼蔑视着她狼狈的样子,不屑一顾道:“快点收拾走!别让人发现!”
“是,先生。”
女佣人干脆利落的把手中的麻袋套向陆漫兮。
很快,陆漫兮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脑子没有太多的意识,只觉得身体被晃晃悠悠不知道送到了哪里,渐渐地,晃动的不适感才慢慢消失,但随即就感受到一股凉意狠狠袭来,直接钻入她四肢百骸,冻得陆漫兮浑身忍不住发颤。
“就放在这里,够深山了,再进去的话,我们可能就出不来了。”
有个男人声音粘带着恐惧。
“恩,就放在这里吧,里面可都是饿了好多天的狼,相信我们没放着那么深,她都不会活得太久的。”另外一个男人极为认可的符合道。
“对对对,可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人儿了,你说偏偏就得罪了司家那样的大人物呢,把人扔到哪里不好,非要扔到这种深山老林,就连留个全尸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你还想玩一玩?”
那男人一听这话,脸色立即白了,和鬼似的。
“别别别,这种女人我可不敢玩,能从司家运出来要弄死的女人,指不定是谁的女人又或者是什么,我要是玩了,万一小命没了怎么办?”
嗷呜……嗷呜……
不远处突然传出来一声声浪叫声,在凄淡的白月光中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两个大男人直接被吓破了胆子,冷汗顺着额角哗哗直流,后背直接被冷汗打湿。
“我们快把人放下吧,这片深山老林养的都是胡狼,个个都是夜间觅食,我可不想跟一个妞儿就赔了这条小命。”
另外一人点头也如捣蒜,赶忙把陆漫兮扔到了树根上,匆匆忙忙爬回了越野车,很快的就开走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漫兮渐渐被冻得牙齿打颤,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眯缝着一条缝隙,吃力抬起胳膊从地上撑起来半个身体,神色茫然地看向周围。
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泛着阴森冰凉的气息。
完全陌生的环境。
陆漫兮蹭着地面靠在树根上,渐渐平复着思绪,她尽力让自己冷静再冷静,但还是忍不住委屈又悲凉,明明都是一家人,却非要厮杀得你死我活。
她刚才隐约模糊听到了狼这个字眼,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哪怕是陆漫兮想表现再平静,浑身也止不住发颤。
她摸了摸浑身上下,更加泄气。
被司正臣算计时,身上都没有带,没有手机。
她有些颓丧得靠在粗糙的树干边,夜很深,丝丝凉意袭来,在冷风如刀刮到陆漫兮脸上时,她忍不住蜷缩得更紧,双手抱住膝弯来取暖,一口又一口的吐息。
“嗷呜……嗷呜……”
突然刺到耳边的浪叫声更让陆漫兮神经跳动着,剧烈的抽搐着。
她没忘记司厉霆和她说过,在司家老宅独独占据的这片山头养着饿了几天的狼。
那也就是说在山脚下就是司家老宅了。
陆漫兮轻闭眼,唇角上扬,可她的脸却隐隐有颤抖的痕迹。
这一刻,她竟然开心得有点想落泪!
陆漫兮不为被司正臣扔到荒郊野岭难过,反而有的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她还知道如何去下山。
她用力支撑着两条腿,将冲到眼眶里的热气抑回,揉着额头尽力让自己更冷静点。
只是休息了一会儿, 陆漫兮深吸气,然后崩着身体,撑住药性散得半尽的身体朝山尾的方向走去。
她是真的想哭。
这个时候她是多么感谢司厉霆让她了解司家所有,甚至都没放过司家周围有什么。
陆漫兮咬紧牙关,没有鞋子,只能赤着脚慌乱无措的踩在平地上细碎的石子,一股钻心如针扎似的疼痛刺到了她的神经。
她疼得倒抽了凉气。
休息了片刻,就没有再迟疑,再晚些夜间觅食的胡狼就会出现。
她还不能死。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放弃的念头紧紧在一秒钟之内就消弭,她做的都是最快速的决定,做事果断里有着司厉霆的几分肃杀,即便脚上再疼也坚持走下去!
……几个小时以后,司厉霆才堪堪将跨国会议开完,上半身还穿着笔挺熨帖的黑色西装,冷峻的五官没有半点温度,直接关掉电脑朝主卧里走去。
卧室里除却有偶尔被凉风吹起的窗帘,空无一人。
司厉霆皱着眉头,到浴室门口依旧鸦雀无声,他没有盲目在房间四处乱找人,而是直奔书房。
一只手刚伸出去,司正臣就从里面的打开门。
一时间,两人平静肃杀的目光就在空中交锋。
司厉霆就站在门口,无声无息的拿一双寒眸盯着他。
诡异的是,他背部是隐在一片黑暗下的。
司正臣已然觉得走廊上的灯可以完全作废!
四周泛着森凉凉的气息。
司正臣面色几不可见的抽搐两下:“做什么。”
司厉霆整个人就像罗莎附体,俊美无俦的面庞绷得似一块没有任何纹路的大理石, 薄削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侧身挡住司正臣的去路。
司正臣眼角抽搐抖动了两下:“让开,都多晚了。”
“人在哪?”
他问,嗓音里毫无温度。
司厉霆逼近一步,直接把司正臣逼退一步。
紧跟其后的,巨大的惶恐如野兽的血盆大口将 整个房间完全笼罩吞噬。
因为房间里如白昼般刺目的灯,随着司厉霆迈进,悉数被黑暗笼罩得黯淡无光。
阴诡笼罩着在两人之间,他看向司正臣道:“我再问您一遍,人在哪?”
“什么人?”
“您知道。”
轻飘飘的口气就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司正臣冷着脸,严肃不屑:“她自己跑出去,你还要把责任怪在我这个父亲的头顶?”
“您应该清楚我妻子向来乖巧,如果不是有人算计她,她绝对不会消失不见,就连门口甚至都不敢出去!”司厉霆身姿笔挺,拔得如松石般的。
“她看着乖巧,内心指不定是个什么样,你还准备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作对!我可是你父亲!”司正臣摆出架子。
纵然司厉霆是他培养出来最优秀,但他也不会再忍受司厉霆一次又一次踩着他的底线!
否则,他真不介意废掉他!
“我没有和您作对,但您清楚,我也有底线。”司厉霆阴测测盯着他,黑眸寒凉得令人彻骨:“我的底线就是我不能动的人!”
最后半句,司厉霆掷地有声,分毫不让!
“她现在就是你的软肋!”
司正臣双拳握紧,眼眸龇裂瞪着‘不成器’的儿子!
“所以呢?您怎么做她就是我的软肋,而不是我的帮手?”司厉霆幽哼。
他们两个对峙在短暂的空气里,明明只有几秒钟,却犹如一个世纪长且难忍,司正臣脑门上的汗水都流了下来。
“她除了是周老新认的干女儿,除此之外剩下一家都是拖油瓶。而且本以为我不知道她能得到周老的青睐是因为你从中给了周家好处还是说项目让出去利润?”司正臣不屑道。
司厉霆墨瞳如同打翻的墨砚,双瞳在深眸处翻出惊涛骇浪:“没有。”
“没有?”
司正臣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