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媛抿了下唇，一双眸子冷得似乎不像是活人。
不错，这场收益里最大的的确是墨南琛，得了权还得了人。
她不会让墨南琛好过！
转身，陆漫兮再次被探监。
这次她抬头看到的是韩媛，踩着高傲的步伐，满脸恣意和得意。
她看出韩媛的得意是谁给的？
陆漫兮摸了摸项链上的钥匙链，脑海中倒映司厉霆的那张脸。
她偶然间摩挲到戒指内侧，蹙紧眉头。
“陆漫兮，你认罪吧！”
韩媛把文案袋里所有证据放在她面前，用高傲的目光和她对视，外面的阳光有多刺眼明媚，衬托得陆漫兮心里就有多苦寂悲凉。
“陆漫兮，我已经和厉霆订婚了。他之前因为你陷入丑闻危机里，信任你，你却背叛他，你对得起他么！”
陆漫兮默了几秒。
她垂眸看着‘证据’，抓住其中一张照片，想了想，深呼吸一口，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再睁眼，眼眶泛红。
“我可以认罪。”她满脸颓丧，眸子似乎压抑某种不知名的汹涌情。
“我也可以把司太太让给你。”
陆漫兮压抑着喉咙：“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要见司厉霆一面。”
如果真的是他不要她了，她可以去认罪！
“如果我不让呢？”韩媛狠狠瞪着陆漫兮，“你又想要耍什么花招？”
“我在监狱里你还怕什么？”
韩媛：“我是不怕，但我不希望别人见到我未婚夫。”
“那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前任司太太。”
韩媛：“……”
她握紧拳头，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如此强硬有心机的陆漫兮，完全不像最开始只会逆来顺受的女人。
她在回国后收集到司厉霆的资料，搜到最多就是陆漫兮被司厉霆带在身边的照片，难不成司厉霆在培养陆漫兮？
怎么可以！
她出国谋学都是为了让自己更加优秀，足够配得上他，他却在默默无闻培养其他女人。
好半晌，陆漫兮才听到从韩媛喉咙里溢出一声‘恩’，随即就见她眸子充斥着难以诉明的情绪，被什么狠狠压制，才阻止她双手用力掐向陆漫兮的脖子。
……
韩媛从警察局出来直接回去找司厉霆。
推开门，扑面而来是浓烈的烟草气。
入眼的是，满屋子缭绕的青烟。
她站在门口思索了几秒钟，才试探走到办公桌前，目光所及里只有男人。
他蹙紧眉头看着文件，虽然冷漠无情，俊朗帅气，但眉宇间的倦怠不可否认他一夜未眠。
她挺直了脊背，俨然以他未婚妻的口吻对司厉霆温柔开口：“厉霆，机密泄露的事情，陆漫兮已经承认了，你就不要操心了。”
顿了下，她又道：“她说要亲自见你一面要和你谈离婚分手费的事情，否则她就把你和她的已婚事实公布给大众，应该是报复我们上次被媒体拍到的那张照片。”
“厉霆，上次你们为我过生日，我没想到媒体会用那件事情大做文章，事后我应该及时找媒体公关掉。”韩媛带有歉意的说着，可神色却没有半点歉意，反而非常得意。
黎越叼着半支烟，没看到韩媛的脸色，脸上的表情明显冷嘲，看来，陆漫兮确实不是什么好女人，就是手段愚蠢！
“这种女人直接离婚，还来威胁你，看来背后的靠山是墨南琛了！她这么有底气，看来是墨家即便背叛了司家还觉得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了！这种女人背后指不定和……”
韩媛唇角不明显的微微一勾，借着淡薄的烟雾尽数挡住。
“砰！”
文件不轻不重被放在办公桌上，打断黎越继续讥讽，司厉霆薄唇紧抿，幽幽开口：“我会去见她，韩媛你把离婚协议打印好送上来，我一起带过去。”
韩媛黑长蝶卷的睫羽垂掩着浓重的喜悦，点头后，识趣离开门。
她巴不得司厉霆立刻去找陆漫兮签离婚协议。
韩媛刚走，黎越便脑仁一紧，有些猜不透的递给司厉霆一支烟：“我看你满脸不开心，你和韩媛订婚，这是丑闻造成最小的风险，韩家背后的资源也会让你在司家如鱼得水。”
“我不需要靠女人。”司厉霆皱紧眉头，黑沉的眸子里毫无温度，直勾勾的盯着黎越，手指微微屈起推过他的手腕，而是拿起旁边的签字笔，勾画着什么，然后抬头睨着他。
不知道是屋内空间小，还是烟雾缭绕得让黎越脊背发凉，呼吸逐渐滞留，也许对面眼睛泛红的男人，一天一夜不睡觉来看证据找漏洞，让黎越觉得讽刺。
黎越把快燃尽的烟头碾在烟灰缸里，嘴角溢出一丝烟味：“你不会到现在还相信陆漫兮吧！”
“和她无关。”
“司厉霆，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你嘴硬的时候，你不会真爱上陆漫兮了吧！”
“这份文件刚才有人匿名给我，你找人去查他们的地址是不是和上次出车祸的一个。”司厉霆蹙起眉尖，嗓音极度不悦的道：“黎越，我不喜欢我看中的猎物被人欺负，哪怕一点都不可以。”
黎越看着男人丢过来的文件，讽刺的笑容逐渐冷却僵硬，泛着杀意的眸子骤起：“你是说这份合同原本就有缺口漏洞，如果真的签约，还会造成更大的商业漏洞！”
男人唇角轻蔑微翘，沉淡应声。
“这合同可是韩媛亲自做出来的，你上次让我查出来的车祸事件我本来也以为是墨南琛，后来发现不是他，我就没放在心上，照你这么说我要去查韩家？你是说，可能是韩家想要人心不足蛇吞象来骗你？却被陆漫兮误打误撞把合同拿给墨南琛？”黎越喃喃自语：“这不明摆着要人误会，顶风作案的女人，真蠢！”
“是蠢。”
司厉霆眉眼难得温柔一瞬。
黎越还准备开口，韩媛已经打印好离婚协议，敲门进来。
“厉霆，我陪你一起去吧！”韩媛温柔开口。
她担心陆漫兮还能做出什么来。
“不用，公司暂时没有人，还需要你来帮忙招待。”
黎越：“……”
妈，的，这女人要是真能演，刚才他还觉得韩媛是解语花，给司厉霆做契约老婆不错。
可现在再看，被她扫过的地方浑身发麻，忍不住打怵，像是感染了瘟疫似的。
韩媛被拒绝后并没有难过，反而因为安慰而窃喜：“厉霆，明天就要开新闻发布会，当庭会审，你要出场吗？”
“恩，你去安排吧。”
“好。”
黎越跨起长腿跟在司厉霆身后，然后问道：“如果真是陆漫兮背叛了你，你要怎么做？”
女人，果然没好东西！
不如银货两讫来得痛快！
司厉霆冷着脸，没有回答黎越的话。
来到警察局已经是晚上六点，警察局里的人见到是司厉霆来，忙给他让道领路。
“……陆漫兮怎么样？”
“陆小姐不吃不喝，已经快两天，她一直坐在审讯室等您，好像您一定会到了似的。”狱警不确定的开口，小心翼翼观察着司厉霆的脸色。
审讯室里，咔哒声响起。
刺眼的灯光随着门打开一个缝隙泄进来，陆漫兮吞了吞喉咙，眼眸绝望的抬起在见到男人一身西装笔挺，并无半点狼狈，英俊的五官，眼圈不争气泛红，直到唇腔里泛着铁锈味的血腥混杂着浓烈的苦涩味，才骤然回神。
司厉霆不动声色的望向陆漫兮，狼狈了不少。
“你来了。”
她嗓音有些沙哑。
“签字吧，离婚想要多少钱？”
陆漫兮看着他扔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心里咯噔一下。
他来，的确是要来离婚的。
她忍住心中漾出来的苦涩：“为什么离婚？”
就因为她没用了。
就算离婚，她也不要背负这种骂名。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
十分压抑。
水雾逐渐弥漫上陆漫兮深不见底的眼窝，司厉霆把签字笔扔给她。
陆漫兮咬紧牙关，忽然冲动的把笔扔出去：“司厉霆，我不要离婚！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我知道是谁把合同泄露出来，我手机里有人给我发过消息让我去找墨南琛，只要还原手机就能找到那个陷害公司的人！”
她低垂着头，声音异常冷静，除却肩膀微耸看得出她在哭：“我没想过害你，如果你是因为认为我背叛你和我离婚，我不同意离婚，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签字。”
“……”说到中间，陆漫兮声音哽咽一下，抬头咧开勉强的笑容：“如果是因为你要娶韩媛，只是想和我离婚，那我同意签字，祝你幸福！”
司厉霆扫了眼女人大方祝福的笑容，低头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与他直视，他的黑眸深沉不见底，如同漩涡，带着猎豹捕猎的犀利目光，眼窝直勾盯着女人青涩的面容。
“你笑真是比哭还难看！”
陆漫兮把笑容乖巧收起。
“你有什么值得我信任的？”
陆漫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