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微染醒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她先是看到守在床边的祁耀白,然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注意到祝微染醒来,祁耀白忙问道:“微染,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爸呢?”祝微染抓住祁耀白的胳膊,一脸焦急的问。
祁耀白愣了下,有些不忍看祝微染的视线,“伯父……还没醒。”
祝微染心头一紧,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出去。
“微染……”祁耀白慢她一步,拿上她的鞋跟了出来。
病床上,祝梁栋的身影看上去比之前更虚弱苍老了些,不知他昏迷中是否也感知到痛苦,整个人到现在都紧皱着眉头。
祝微染眼眶酸红,她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住祝梁栋的手哽咽道:“爸……”
祁耀白看着她如此,心中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在祝微染身边蹲下,温柔地抬起祝微染的脚道:“地上凉,不穿鞋会生病的。”
祝微染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她看着祝梁栋,眼前想起的全是前世最后的时光。
难道她重生一世,仍旧连自己最爱的人也保护不了吗?
不,她不相信!
若无逆天力,她要这逆天命又有何用!
祝微染抓着祝梁栋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依稀可见。
她仰头紧紧咬住下唇,拼命将横流的眼泪咽了回去。
“微染……”
祁耀白担忧地看着她,这个时候的祝微染好像正站在深渊边缘一样,让人实在不放心。
“微染,我在这里。”
祁耀白忍不住伸手将祝微染揽进自己怀里,柔声安慰道:“染染,你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
祝微染却摇了摇头,从祁耀白怀里退了出来,直起身子道:“我不会再哭了。”
“染染……”
看着一脸倔强,仿佛将所有伤痛都封存起来的祝微染,祁耀白心里疼得揪成了一团。
祝微染看了眼祝梁栋,转头对祁耀白道:“耀白,能麻烦你在这里照看一会儿吗?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祁耀白微顿,蹙眉问道:“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不用了。”祝微染微眯的双眼中折射出凌厉的暗光,沉声道:“我不过是要回一趟祝家而已。”
祁耀白知她怕是要去找白苏和祝婉莹,虽然心中担忧,却也只好点头道:“我让司机送你去。”
“嗯。”祝微染点了点头,拿上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祁耀白看着她的身影,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吩咐道:“你跟着微染,送她到祝家老宅之后就守在门口,注意着点儿别让她被欺负。”
“是,少主。”司机应声道。
祝微染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司机已经拉开车门等着了。
祝微染也没说什么,直接坐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祝家老宅门前停下。
祝微染说了声谢谢,起身下车。
“祝小姐。”司机跟着下车,看着祝微染道:“我就在这里等着,您如果有事就喊我。”
祝微染看了他一眼,知道这是祁耀白的吩咐,于是点了点头也没拒绝。
祝家老宅里,此刻祝家一家老小正在审问保妈。
保妈狼狈地跪在地上,委屈道:“真的不是我啊,我没有害老爷啊……”
“保妈,你还不承认?”祝刚烈愤怒地扔出药瓶道:“如果不是你,那这上面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
保妈看着那个药瓶,心中一惊,忙道:“这不是我的,这是我从夫人房间的垃圾桶里捡出来的。”
白苏讽笑道:“从垃圾桶里捡的?你没事捡主人家的垃圾做什么?难道你在祝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有这个癖好不成?”
“我不是,我……”保妈着急得汗都流下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祝庚年冷呵一声道:“保妈,你从实说来,到底是不是你把掺了药的水递给梁栋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保妈喊道。
白苏翻了个白眼道:“现在都人赃并获了你还死不承认,我看真该把你交出去。”
“对。”祝刚烈义愤填膺道:“爷爷,我们绝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祝婉莹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唇角满意地勾了起来。
保妈看见祝婉莹的神色,记得大喊道:“二小姐,你不能害我呀。那药瓶分明就是夫人的,我是觉得有些异常才给收起来的。而且今天你和夫人去过家里以后那药瓶就不见了,你们还在我的牙膏里掺了东西……”
祝婉莹挑眉,惊讶道:“保妈,你这栽赃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你把药瓶栽到我和母亲身上还算可以,但往你牙膏里掺东西……这种事怎么可能呢?别说我们进不去你的房间了,就算你没锁门我们碰巧进去了,又怎么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去碰你的牙膏呢?”
“就是。”白苏讥笑道:“我看这老婆子是疯了,她大概是以为自己在祝家做了几年保姆,就真的也和我们一个阶层了。以为她那破烂牙膏我们也会碰。”
祝婉莹捂嘴叹息道:“保妈,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那你该是知道我这人有洁癖,像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啊,我是绝对不会碰的。”
“二小姐,你……”保妈眼泪都流出来了,激愤道:“二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虽然只是个穷保姆,但我也是正经人家,你怎么可以说我的东西是不干不净的……”
“难道不是吗?”祝婉莹冷笑道:“先是沾有你指纹的药瓶,接着又是牙膏,难道你的东西干净吗?”
白苏鄙夷地看着保妈道:“这种人和她有什么好说的,要我说直接把她赶出去算了。”
“等等。”祝梁超上前一步,拽起保妈的头发质问道:“老婆子,你老实说,这件事到底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祝微染让你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