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微染看着那片从图纸变成了现实的建筑物，眼中微光大闪。
祁耀白转头看她，声音低沉中带着磁性，“这是我们合作的项目，必须我们一同见证，它才算真正的完成了。”
祝微染心中难掩激动，她小跑着上前，伸手抚摸上那栏杆和边框。
祁耀白做事很细致，甚至连边框上的颜色和花纹都和她设计图上一模一样。
祝微染眼中渐渐有了湿润，五年前因为她的离开，这个项目她也没有再关心过，心底里还以为黄了。
可是如今看到它如此完美，她不由心生感慨。
姻石山这个设计，是祝微染前世今生的一个执念。
她转头看向慢慢跟上来的祁耀白，诚挚道：“祁耀白，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们分开之后仍记得约定。谢谢你帮我了却了我的执念。
祁耀白牵了下唇角，手缓缓伸出，执住了祝微染的手。
祝微染怔了下，一时竟忘记了挣扎，由着他握住了手。
双手相触，一个纤细娇柔，一个修长有力。
祁耀白慢慢同她十指交握，一字一句道：“染染，用不着跟我说谢，你忘了吗？我在这里对你发过誓的。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让这片土地沾染上俗世的肮脏，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每一分心血和期望。”
“嗡~”
祝微染耳边仿佛听到一声破空轻响，将祝微染强势地拉回了五年前那个夏日清晨。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
五年前，她在这里，听他发下誓言。
五年来，物是人非，他们不再同行，但祁耀白却从未忘记过这个誓言。
祝微染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只觉得乱得很。
她匆匆从祁耀白手掌中挣脱，背过手去道：“还是要谢的，这个项目完成的满意度超乎我的想象，除了你，我想它交在任何人手里都不会像今天这么完美。”
祁耀白顿了下，祝微染的话看似感谢，实际却是和他画开了距离。
面对对他始终这么疏远保持距离的祝微染，祁耀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带祝微染来这里，当然不止是为了见证他们曾经的誓言的。
他想要告诉她，他从未忘记过她，从未想过辜负她。
他想借此机会拉进两人的关系。
可是祝微染的态度也很明白，她不愿意。
祁耀白唇边苦笑，原来真的没有谁是会原地等着另一个人的。
他自作孽，如今只能自己受着。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良久，祝微染开口，迟疑着问道：“你的腿……五年前那场车祸，和宵有关吗？”
祁耀白顿了下，看向祝微染，“你知道了？”
祝微染抿唇，“知道一些。”
“呵。”祁耀白自嘲一笑道：“所以你来问我？”
“嗯。”祝微染点头，她想来想去，这件事总还是得弄个明白。
祁耀白微眯着双眼，将祝微染的纠结和困惑都看在眼里，问道：“你没去问宫夜宵？”
祝微染怔了下，有些尴尬，“他……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自会问他。”
听着她的话，祁耀白不由想起在车上时宫夜宵发的语音，顿时也冷了脸。
祝微染深吸口气，转头直盯着祁耀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当年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说了又如何？”祁耀白语气平淡，“如果我说和他有关，你会怎么做？”
“我……”祝微染咬唇，背后身后的手微微握紧。
良久后，祝微染道：“我想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等问过你之后，我自然也会去问他的。”
“如果他说的和我说的不一样呢？”祁耀白看着祝微染问道：“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祝微染僵了下，沉默了半分钟后道：“真相是什么就是什么，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所以你信他，不信我？”祁耀白道。
“我没有不信你，你不要断章取义我的话。”祝微染微蹙眉道。
祁耀白抿唇，直愣愣看着祝微染，好一会儿才转过头道：“当年的事都过去了，你想得没错，和宫夜宵没有关系。”
祝微染怔了下，又问道：“那具体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祁耀白语气有些不好，不过并不是生气，而像是……赌气。
祝微染一噎，也没有再问。
祁耀白停了会儿才道：“是不是不管宫夜宵做了什么，只要他说的话，你就相信？”
“嗯。”祝微染点头，答得毫不犹豫，“他从未骗过我。”
“我也没骗过你。”祁耀白有些激动，“为什么你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啊。”祝微染不知道祁耀白这个想法是从何而来的，皱眉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信你了？”
祁耀白咬牙，眼中有挣扎有痛苦，“五年前，你去找我，在我房间看见鹿绘儿的时候。”
祝微染骤然僵住。
那个场景，是她五年来的噩梦。
见祝微染脸色发白，祁耀白蓦的想起她的心结，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的，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们说别的……”
“我没有不信你。”
祝微染启唇，轻声道：“不管是现在，还是五年前，我都没有不信你。”
祁耀白怔住，有些不解地看着祝微染道：“你五年前也没有怀疑我？”
“嗯。”祝微染看向姻石山那片建筑，声音平淡幽远，“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即使那个场面看起来很像是发生了什么，即使那一晚上有那么多巧合。可是我依然相信你。”
祁耀白看着祝微染的身影，怔怔然没有说话。
她信他，原来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
可是为什么……
猛然，祁耀白明白了。
“呵呵……”
他耸动着肩膀，淡笑出声，“染染，你信我，却不能原谅我接受我，对吗？”
祝微染皱眉，回头看他，“这值得你这么高兴吗？”
“当然！”祁耀白双眼发亮，看着祝微染道：“因为这说明你还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