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刚才的谈话,祝微染对宫放的问题有些不喜,再加上她刚从宫夜宵那里过来,对宫放难免心里就有了点意见。
于是此时听到他的问题,只是冷淡道:“不管我要怎么做,都和您没有关系吧?”
“你这丫头……”宫放气得吹胡子瞪眼。
祝微染转着手里的车钥匙,对宫放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果果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一听“果果”的名字,宫放顿时有些不自在了。
刚才光顾着“教训”祝微染,都忘了问果果的事情,他还想见果果呢。
祝微染跟宫放说完,然后又转头对宫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师父再见。”
虽然宫阙不认可她这个徒弟,但对祝微染来说,宫阙一直都是她的师父。
和两位告别之后,祝微染本就想要离开,但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回头,对宫放道:“宫放先生,您是不是忘记了您还有一个儿子?在您关心耀白的时候,这么多年来您是否想过,那个儿子在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可有人关爱,可有正常长大,可有受伤吃苦……这些您想过吗?如果您从未在意过他,那当初为什么要让他出生?既然他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您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无父无母,一路颠簸坎坷?”
宫放听着祝微染的话,皱眉冷哼道:“你是在为那个不孝子报不平吗?”
“不孝子?”祝微染挑眉,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道:“只生不养何为父?既非父,何需孝?”
“放肆!”宫放怒道:“祝微染,不要以为我给你几分面子,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了。”
祝微染冷声道:“您这几分面子,我还真要不起,再见。”
祝微染说罢转身就走。
宫放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气道:“你看看这丫头成什么样子?竟然敢数落我!”
宫阙斜了他一眼道:“我倒是觉得她说得挺对的。”
“对什么?那个不孝子有什么好说的?”宫放冷哼道:“说什么无父无母,那不孝子不是一直跟着梅雪长大的吗?有梅家那么多人护着,他还能长瘸了不成?”
宫阙看他一眼,冷淡道:“算了,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去调查一下再说这话吧。”
宫放一噎,看着转身离开的宫阙,气恼地跟了上去道:“调查什么啊?你直接跟我说清楚不就行了?那混账不孝子过得不好吗?他到底怎么了?”
一路上宫放都没有停下询问,宫阙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样,我还真是分辨不出来你是关心宫夜宵,还是不在乎他。”
“我……”宫放一怔道:“我当然不在乎他了,我只是……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罢了。”
宫阙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宫商那边应该有所有关于他的资料,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要过来,只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宫放微怔,点头道:“嗯,我要看。”
时隔多年,他想要知道那个从未关心过,一直以为他过得很好的儿子,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好。
——
祝微染一路心思复杂地回了家,虽然已经和宫夜宵说清楚了,但是祁耀白那边,她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该去看他吗?
还是先彼此冷静一段日子呢?
也不知道他现在伤好了没有,听宫放和宫阙说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祝微染拿着手机,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电话。
“啊啊啊好烦啊!”想来想去,祝微染还是做不出决定,于是扔了手机倒在床上,抱着枕头滚来滚去抓狂。
“你烦什么呢?”一道女声自祝微染头顶响起,吓得她突然一下子弹了起来。
凌琅站在床前,也被她吓了一跳,“微染你干吗啊?吓死我了都。”
“你才吓死我了呢。”祝微染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道:“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啊?”
凌琅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推了她一下,长叹一声后倒将自己摔在床上道:“累死了,还是这里舒服啊。”
祝微染转头看她,问道:“你怎么从临市回来了?我以为你要参加完那个最新的漫展才会回来呢。”
凌琅瞪了她一眼,伸手扯了扯她的脸蛋道:“你觉得你出了这种事我还能安心参加漫展吗?”
祝微染愣了下,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算是有惊无险吧……”
“祝微染!”凌琅义正言辞地看着她道:“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我们在彼此面前不需要任何的伪装坚强的。”
祝微染微顿,看着凌琅笑了下道:“也是,不过我确实没事,你别担心。或者不如说……我因祸得福,看清了许多以前看不清楚的事情。”
凌琅眉头微挑,看着祝微染道:“比如祁耀白?”
“嗯。”祝微染没有回避,微微一笑道:“我放不下他。”
凌琅眨了眨眼,长吁一声道:“果然啊。”
“嗯?”祝微染愣了下问道:“什么果然?”
凌琅摇了摇头道:“我就觉得你和宫夜宵在一起的样子很不对劲,一点都不像在谈恋爱,反而像是在报恩一样,完全没有热恋中小女生的心态。”
祝微染苦笑道:“我努力了,可是貌似不行啊。”
“这种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凌琅看了祝微染一眼道:“感情的事说得悬乎一点,那是月老前世就牵好的红线,要怪,也只能怪你和宫夜宵之间没有缘分吧。”
“前世牵好的红线吗?”想到前世的祁耀白和席霂辰,祝微染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凌琅,迟疑着道:“凌琅,我……”
“嗯?什么啊?”凌琅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祝微染犹豫半晌,深吸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凌琅,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想把前世的事情讲给凌琅听,只有这样,才能让凌琅和席霂辰之间少走一些弯路。
这一世,她再也不想留下任何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