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说出，肖池惊掉了下巴，小人儿乐开了颜。
看着面前粉嫩嫩如糖果蛋糕般可人儿的小孩儿，祁耀白冰封了多年的心竟罕见的有些融化。
他慢慢蹲下，平视着面前的小人儿，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和声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儿眨眨弯如月牙般的笑眼，声音稚嫩中带着甜味：“果果，我叫果果。因为我妈咪怀我的时候特别喜欢吃水果，所以我就叫这个名字。”
三四岁的孩子，说话却异常的清楚流利逻辑清晰。
“果果。”祁耀白微牵嘴角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唔……”果果咬着手指，大眼珠乌溜溜地转着，嘟囔道：“我没有找你哦~不过既然咱们认识了，那我可以问爸……叔叔你一个问题不？”
这孩子，机灵得让人惊叹。
一旁的肖池已经彻底麻木了，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小姑娘，而他们那个冷若冰山的总裁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姑娘另眼相待？
难道这小姑娘是他们家总裁的私……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肖池就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些年他们家总裁要多纯洁有多纯洁，虽然外面绯闻漫天飞，但肖池知道，他们家总裁从头到尾就只喜欢过那一个人。
祁耀白绝对面前这孩子挺有意思，于是点头道：“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叔叔你喜欢小孩子吗？”果果大眼中带着期盼。
“不喜欢。”祁耀白微皱眉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为什么呀？”果果愣了下，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嘟着唇道：“那以后叔叔你有了小孩子也不喜欢吗？”
“我不会有小孩。”祁耀白冷声道。
果果眨了眨眼，深吸口气掩盖住内心的失落，“那好吧，我再问叔叔你最后一个问题，叔叔你有喜欢的人吗？”
祁耀白怔住，抿着唇沉默，良久才沉声道：“没有。”
他没有喜欢的人，但是恨的人，倒是有那么一个。
恨到昼不得安，夜不得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
祁耀白苦笑，他怎么会被一个小女孩问到说了真心话？
正当他准备打个哈哈结束这场有些意外的对话时，却见面前那个洋娃娃似的小丫头正憋红了小脸瞪着他，大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祁耀白一怔，这是……哭了？
“喂，你怎么了？”看着小丫头委屈的样子，祁耀白莫名的一阵心慌。
是他刚才说错什么了吗？
祁耀白想起自己刚才说不喜欢小孩子的那些话，愣了下忙解释道：“果果，我说的不喜欢小孩不是说对你有意见，我只是……”
“果果！”
祁耀白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道女声打断。
祁耀白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见翟筠快步朝他们走来，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警惕和防备。
“筠筠妈妈~”
见到翟筠，果果小脸一喜，撒开了胳膊朝她跑过去，抱住了她的大腿道：“筠筠妈妈，果果没有乱跑哦~”
“你这丫头，一会儿我再找你算账。”翟筠宠溺地瞪了眼果果，将她拉至自己身后，抬头看着祁耀白道：“我还以为我女儿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拐走了，原来是祁少。”
祁耀白双眼微眯，打量着翟筠，又看了眼她身后正歪着小脑袋好奇张望的果果，冷笑道：“你女儿？”
“怎么，祁少有意见？”翟筠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只是身后拉着果果的手却紧张的握了起来。
“呵。”祁耀白没就这个问题多说，而是看了眼翟筠身后的包厢道：“翟宇应该还不知道四小姐你回国了吧，我倒是好奇包厢里的人是谁了。”
翟筠冷笑道：“祁少的好奇心倒是挺强，只不过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祁少没事的时候还是少好奇比较好。至于包厢里，是我的合作伙伴邵寒先生，怎么，祁少想见见他？”
祁耀白目光骤冷道：“不打扰四小姐和邵先生雅兴了，再会。”
说罢，祁耀白转身离开，肖池对翟筠微笑着点了点头后也急忙跟了上去。
等祁耀白的身影消失之后，翟筠才若有似无地松了口气。
果果望着祁耀白离开的方向，大眼睛失落地垂了下来。
“果果。”翟筠蹲下，抱着她问道：“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果果低声道：“筠筠妈妈，爸……他说他不喜欢小孩子，也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他真的不爱妈咪，也不要果果……”
“果果……”翟筠满心复杂，她叹了口气将果果抱进怀里，安慰道：“果果，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但不管他怎么想，果果还有爱你的妈咪，还有筠筠妈妈，阿琅妈妈和宵宵爸爸啊，我们都很爱果果呢。”
果果将小脑袋埋在翟筠脖子里，闷声嘟囔道：“筠筠妈妈，不要告诉妈咪我见过他，我不想妈咪难过。”
“嗯，好。”翟筠应道。
祝微染正在包厢里和邵寒说话，见翟筠抱着果果进来，不由问道：“去哪里了？”
果果闷不吭声的扑进祝微染怀里，抱紧了她的脖子不说话。
祝微染有些疑惑地看向翟筠，翟筠笑着道：“没事儿，我一出去看见小丫头站在楼梯口呢，大概是忘记我们是几号包厢了吧。”
祝微染挑眉，目光中分明带着不信。
自家闺女有多聪明她是知道的，若说果果是乱玩儿去了她还可能相信，但说果果记性不好，那祝微染是绝对不信的。
毕竟果果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功把宫夜宵送她的玩具汽车拆了又装回去了。
……
鼎昌门口，祁耀白拨了电话给翟宇，冷声道：“翟筠回国了你知道吗？”
“嗯？是吗？”翟宇不甚在意道：“她回国就回国呗，反正她也不见得将翟家看在眼里。”
祁耀白继续问道：“那她有个女儿你知道吗？”
“噗~”翟宇险些被呛到，他一边猛咳一边问道：“你说什么？翟筠有孩子了？”
“嗯。”祁耀白冷声道：“三四岁的小女孩，她叫翟筠妈妈。”
“我擦，这死丫头，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说一声。”翟宇气道。
祁耀白双眼微沉，对翟宇道：“你去查一下翟筠这几年的事情，还有她身边那小女孩的来历。”
“嗯？”
翟宇愣了下，咂摸出祁耀白话里的不对劲了，“耀白，你怀疑什么？”
祁耀白抿唇，按住了心头那丝不确定的野草道：“没什么，你先查了再说。”
“哦，行吧。”翟宇应道：“反正你就算不说，这件事我也一定会查清楚的。”
——
和邵寒聊完公事之后，祝微染抱着果果，和翟筠一起回了朝晖小区。
回去路上，果果趴在祝微染怀里睡了过去，祝微染这才问翟筠道：“果果今天怎么了？”
翟筠张了张口，叹道：“见着他了。”
祝微染一愣，她有想过回国后会见到祁耀白，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翟筠低头看着趴在祝微染肩头睡得憨甜的果果，眼中满是怜惜，“这孩子平常总是嘻嘻哈哈的样子，心却是比谁都细。”
祝微染抿唇，思绪慢慢飞回了一年前。
那天她正和凌琅聊天，凌琅气愤的给她念着祁耀白的花边新闻道：“你看这姓祁的，以前有个印雅萱和鹿绘儿还不够，现在身边又多了个宫飞燕，果然是个花心大萝卜，亏得我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好男人。”
祝微染不在意地笑道：“瞧你，既然看了生气，又何必去看那些呢？”
“哼，我就是替你不甘心。”凌琅努嘴道：“你知道吗？现在外都传那个宫飞燕是祁耀白的未婚妻呢。”
祝微染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下，声音平稳无波：“是么？”
两人说着这些话，没有注意到果果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刚好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个全。
那之后好几天里，祝微染都觉得女儿怪怪的，直到后来发现她在手机上偷偷搜索祁耀白的信息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母女二人就祁耀白的问题长谈过一次，祝微染本以为她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解释清楚爸爸妈妈为什么没在一起这个问题，却没想到果果不用她说就直接扑进了她怀里道：“妈咪不难过，果果只要妈咪不要爸爸，再说了，果果还有宵宵爸爸，果果有爸爸呢。”
想到那时女儿的话，再看着如今趴在她怀里睡着的女儿，祝微染微叹道：“我还是没照顾好果果。”
“别这么说。”翟筠道：“依我看这倒是个好事，果果只是好奇他是个什么人罢了，如今见过了就好了。省得日后相见再闹出什么风波来。”
祝微染有些担忧地问道：“不会让他察觉出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