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夜宵没想到云歌竟然哭了,这让他顿时有些慌了手脚。
在他印象里,云歌的性子就跟个男孩子差不多,大大咧咧的很好相处,也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生气记仇。
可这样一个女孩子,竟然让他弄哭了。
“怎么哭了?”宫夜宵伸手掰过她的肩膀,蹙眉问道:“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了?你若是生气说就是了,哭什么?”
一边说着,他一边想要拿旁边的纸巾帮云歌擦眼泪。
纸巾盒距离他们还有两步的距离,宫夜宵转过身走了一步,伸手去够。
他这一动,云歌还以为他要离开,顿时从伸手抱紧了他。
宫夜宵没想到这小妮子胆子这么大,敢主动抱自己。
站定,宫夜宵低头看了眼交织在自己腰间的小手,伸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到底怎么了?”
云歌没说话,只靠在他背后低声啜泣着。
宫夜宵叹了口气,想要伸手拿开她的手,当面好好问个清楚。
只是他这一动,却让云歌更加误会了。
云歌抱紧了宫夜宵,委屈兮兮道:“你别走,不要赶我走。”
宫夜宵失笑,本想掰开她的手也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任她抱着。
“我没有要走啊,也没想赶你走,你这是想哪儿去了?”
云歌吸了吸鼻子,闷声问道:“真的吗?”
“这还有假的吗?”宫夜宵笑了下,伸手又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所以现在你可以松开我,然后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歌有些不好意思,小手慢慢松开,却又在刚松开了一小点的时候赶紧又抱紧了。
宫夜宵搞不清楚小女孩的心里,只觉得好笑,“又怎么了?”
云歌将脑袋贴在他后背上,声音透过衬衫,几乎听不太清楚,“我不想松开,就想这样抱着你。”
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宫夜宵无奈,笑着点头道:“好,你想抱就抱,只要你不哭就行,可以吗?”
云歌心中一喜,不矢的点了点头。
她心中带了喜欢的感情,可宫夜宵却并没有。
在宫夜宵心里,对祝微染那样的宠溺才是喜欢,而对云歌,他更多的是将她看做一个小朋友宠着让着,并没有其他的杂念。
好在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否则云歌一定会哭得更大声,而且还是怎么都哄不好的那种。
隔了好一会儿,云歌才低声道:“宫夜宵,你离开这里以后,要去哪里?”
宫夜宵微愣,随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哭?”
当然不是,是因为你没告诉我这件事。
云歌心里默道。
不过她没说,她知道宫夜宵还没喜欢上她,所以这些话说多了只会让彼此更尴尬。
云歌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
宫夜宵好笑,摇了摇头道:“什么叫差不多?这件事我也不是今天才决定的,只不过具体什么时候走也说不好,所以才没说,说出来只会让大家烦恼。”
是让哪个“大家”烦恼呢?
宫夜宵又怎么会是怕人烦恼的人?
他怕的,从来就只是那个人会烦恼罢了。
云歌心里微酸,她深呼吸着,努力咽下心里的酸涩,问道:“那你要去哪里?”
“M国吧,毕竟我的产业大多数也在那边。”宫夜宵道。
“那我能去找你吗?”云歌道:“我明年就可以申请交流生了,到时候如果我顺利申请上去M国做交流生的话,我能不能去找你?”
“当然可以啊。”宫夜宵笑着道:“这还用问吗?我们是朋友,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去找我。”
他的话,前半句让云歌心喜,后半句却又让她难以高兴。
朋友啊。
只是朋友。
宫夜宵伸手掰开她的手道:“好了,误会解除,现在不会再哭了吧?”
猛然失去了怀抱,云歌愣了下,勉强扬起笑脸摇了摇头道:“不会了。”
“那就好。”宫夜宵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有什么事你不必埋在心里,说出来我才能帮你解决。”
“嗯,好。”云歌点了点头,心却道:我最大的烦恼,你明明知道,却也没办法帮我解决呢。
……
云歌离开之后,宫夜宵走到阳台,看着对面一室暖光,唇角慢慢勾勒出一抹微笑。
那抹微笑中有怅然,但更多的却是祝福。
他点燃一支香烟,站在阳台上慢慢抽完。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说话,只专注地注视着对面,像是在祭奠着自己最后的爱情一样。
香烟燃尽。
宫夜宵将烟头捻灭,看着那未落的余灰,深吸口气转身离开。
祁耀白接到宫夜宵电话的时候,人正准备入睡。
他还以为是祝微染或者果果打过来的,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可不认为自己和宫夜宵有什么可以半夜聊天的关系。
带着疑惑,祁耀白接起电话,“什么事?”
宫夜宵把玩着手里的东西,邪笑道:“祁耀白,小染你还要不要啊?你不要我这边可就不让你了。”
祁耀白黑了脸,“宫夜宵你大半夜喝多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什么叫“小染他还要不要”,他当然要了!
宫夜宵轻笑出声,“既然你要,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你求婚?祁耀白,你别不是跟翟宇那孬种一样,害怕自己给不了小染和果果幸福,所以一直在那里拖延时间吧?”
“放屁!”祁耀白气,亏他还为了这人和祝微染一再推迟婚礼,到头来却被这人大半夜打电话过来气他。
“宫夜宵,你有没有良心了?要不是为了你丫的,老子至于忍这么久吗?”祁耀白气疯,眼看着翟宇和席霂辰都如愿抱得美人归,他当然会眼红了。
宫夜宵唇角笑容暗了下来,手里把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谢了,但不必,我没那么脆弱。”
“你……”祁耀白这才恍然宫夜宵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宫夜宵猖狂的笑容再次传来。
“我跟你说,我戒指都准备好了,你再不求婚我可要求了啊。”宫夜宵嘚瑟道:“哎呀小染一再推迟婚礼,可见她心里还是有我的,保不齐我这一求,就真求到了呢……”
“嘟嘟嘟……”
话没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
宫夜宵失笑,想着这会儿祁耀白怕是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拿下手机,宫夜宵低头看着手中那枚五年前就为祝微染准备好的戒指,苦笑一声将它收了起来。
这枚戒指,终究是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