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祁少……”唐馨儿结结巴巴的看着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祁耀白唇角斜勾,凉凉地吐出一个字:“滚。”
唐馨儿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往祝婉莹身边靠了下。
祝婉莹眉头微蹙,看着祁耀白,斟酌着开口道:“祁少……”
祁耀白瞥了她一眼,“你有意见?”
“我……”祝婉莹被他视线一扫,登时僵在了那里。
祁耀白接着问:“你要替唐家出头?”
替唐家出头?
祝婉莹当然没那么傻,所以她深吸口气,拉开了自己和唐馨儿的距离,不失礼貌的微笑道:“祁少误会了,这既然是唐小姐和祁少的事情,那祝家自然不好插手了。”
多聪明,在这个时候倒是记得带上了祝家。
祝微染无声讽笑,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婉莹……”
见祝婉莹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唐馨儿脸色惨白。
她所做的事情都是祝婉莹授意的,可在这个时候祝婉莹却毫不犹豫的和她划清了界限。
“祝婉莹,你……”
唐馨儿刚想说话,手腕却被祝婉莹不轻不重的拽了下。
祝婉莹回头,看着唐馨儿好言相劝道:“馨儿,要不你先回去吧,你和祁少的事情私下再说,不要打扰了翟家的晚宴比较好。”
一边说,祝婉莹一边紧了下她的手腕。
唐馨儿咬唇,似是明白了祝婉莹的意思,于是转身对着祁耀白一低头道:“祁少,打扰了,我这就走。”
说完话,唐馨儿停顿了两秒,似在奢求祁耀白会改变主意,或者有人会帮她说上两句话。
可惜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开口。
于是唐馨儿只能惨白着脸离开了翟家。
祝微染对唐馨儿的去留不感兴趣,她只是有些疑惑的看向祁耀白。
刚才唐馨儿的话她听到了,似乎祁耀白对唐家做了什么。
是为了她么?
可不管是不是,这话都不适合现在问,所以祝微染脚下微动,准备离开了。
毕竟她可没什么兴趣站在这里陪祝婉莹和翟悦她们聊天。
可她想走,却有人不想她走。
“姐姐,你要去哪儿啊?”祝婉莹微笑开口,那眼神中仿佛藏了毒。
祝微染冷眼看她,“你还有事?”
“没什么。”祝婉莹轻盈盈地笑,状似不经意地道:“只是……景逸哥毕竟也在这里,姐姐你还穿着祁少的衣服,好像……不太合适吧。”
温景逸眼神微暗,看向祝微染肩上的西装外套,只觉得碍眼无比,“微染,把衣服还给祁少吧,我把我的给你。”
祝微染愣了下,有些迟疑。
这样的场合她还真不好拒绝温景逸的要求,毕竟名义上,温景逸是她的正牌男友。
祝微染伸手摸向纯白的西装,祁耀白刚才还警告她不许脱掉。
可现在她却好像不得不违约了。
“怎么了微染?”温景逸看着祝微染迟迟不取下外套,不由再次开口道:“乖,快把衣服还给祁少。”
一句“乖”,表明了他和祝微染的关系。
一句“还给祁少”,却划清了祝微染和祁耀白的界限。
祝微染唇角微微绷紧,深吸口气正要脱下外套,却见祁耀白突然转身离开。
“哎,耀白,耀白你去哪儿啊?”翟宇见祁耀白转身就走,叫了两声忙追了上去。
他一走,祝微染放在肩头的手指不由滞了一下,低头不甚在意的道:“祁耀白走了,我一会儿再还他吧。”
说完也不再给温景逸说话的机会,转身就离开。
看着祝微染的背影,温景逸双眼微沉。
有些事情,好像快要失去他的控制了。
祝微染拿了杯红酒,走到人少的角落里,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白色外套,沉沉地叹口气。
那人好像生气了呢。
正出神着,祝微染突然感觉眼前有道阴影靠近。
她抬头看了一眼,见翟筠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你找我?”祝微染问。
翟筠低声道:“刚才的事,谢谢你。”
“不客气。”祝微染道。
翟筠却还没有离开,只是低头站在祝微染旁边。
祝微染看着翟筠,其实她对翟筠有记忆。
前世的记忆。
前世,翟筠在翟家一直默默无闻,直到后来脱离了翟家自己出国创业后才渐渐混出了名堂,那时江湖上闻名的不再是翟二公子翟三姑娘,而是翟四小姐。
后来翟家遇事,翟筠拿出了自己一半的积蓄给翟宇,当做是翟家对她的抚养费。
但是也仅此而已,翟筠对翟家没有感情,自然也不会像翟宇那样自觉背负翟家的重担。
前世祝微染和翟筠只见过两面,谈不上认识。对她所有的印象都来源于温景逸。
她记得温景逸说过,翟筠聪明冷酷,却太不近人情。
那时祝微染不明白,但今日见到翟筠在翟家所受到的待遇时,却不难理解了。
“我……”
翟筠轻声开口,打断了祝微染的回忆。
“从来没有人会站出来帮我,你为什么……”
“为什么帮你?”
“嗯。”翟筠第一次抬起头,疑惑又充满一丝期待的看向祝微染。
祝微染唇角轻勾,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不能帮你?”
翟筠浑身一僵,怔怔地看着祝微染。
为什么不能帮你?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帮了她却需要那么多原因,而不帮她却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祝微染看着她,认真的道:“错的人不是你,你不必背负着别人的错误过一生,你还有自己的人生。”
和翟筠说完,祝微染无意间一瞥,正巧看见祁耀白的身影在二楼拐角处一闪而没。
不,不是无意的一瞥,从刚才祁耀白离开之后,她就一直都在注意着他。
见祁耀白身影不见,祝微染抿了抿唇放下红酒杯对翟筠道:“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说完,祝微染就离开了。
翟筠看着祝微染自信而洒脱的身影,心中的震撼却还没有平静。
你不必背负着别人的错误过一生。
从来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过。
这一刻,翟筠心中的枷锁,好似裂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