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凌守青被凌琅噎得不清,指着她的手都气得直颤抖,嘴里不停喊着:“孽女!孽女!”
身后黎笑急忙走过来扶住他劝道:“守青,你消消气,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凌守青冷哼道:“我倒是想要好好说,但你看她的态度,像跟我好好说的样子吗?”
黎笑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凌琅道:“凌琅啊,你也别怪你爸,这件事虽然没有爆出来,但该知道的人也都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了,咱们家在这个时候出这个事,确实影响不太好。”
“咱们家?”凌琅冷笑道:“谁跟你咱们家了?”
黎笑脸色微变,“凌琅,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气,但我和你爸的事情到底是我们两个的事,你总不能霸道到连我们的婚事都干涉吧?”
“你干涉也没用。”凌守青沉着脸道:“我和你黎笑阿姨的事已经定了,实话告诉你,我们连结婚证都领过了,差得不过是个婚礼而已,你反对也没用。”
凌琅看着凌守青,心里除了愤怒,更多的却是失望。
“凌琅,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但是……”黎笑一脸的伤心和恳求,“但是我和你爸是真心相爱的,而且就算看在你弟弟的面子上,也请你对我们宽容一点好吗?”
“住口!”凌琅咬牙怒道:“谁是我弟弟?你肚子那个吗?我承认了吗?”
“放肆!”
听着凌琅这么形容自己未出世的宝贝儿子,凌守青气得脸都青了,忍无可忍地上前就朝凌琅扇了过去,却不料手掌在空中被另一只手稳稳拦住。
祝微染声音也寒了下来,“凌叔叔,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看看这个混账东西说的什么话?”凌守青指着凌琅骂道:“我今天不教训她,明天指不定她还给我惹出什么事来呢。”
凌琅冷声道:“就算我惹了事,那也跟你没有关系。”
“你……”
凌守青气急反笑,指着凌琅道:“好好,你既然这么说,那以后你就别回家。”
“你放心,就算你求我,我都不会回去的。”凌琅绝情道。
“你……
凌守青上前,还未有动作,祝微染已经一步跨在凌琅面前,将凌琅挡在了自己身后。
“凌叔叔,这里是医院,凌琅是病人,请您注意您的言行。”
黎笑眼看着祝微染插手进来,眼珠子转了下,拉住凌守青劝道:“算了守青,现在你和凌琅都在气头上,要不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凌守青冷哼一声,瞪了眼凌琅道:“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凌琅冷笑,转过头压根不看他和黎笑。
祝微染和护工一直守在凌琅身前,直到凌守青和黎笑离开病房两人才放松下来。
祝微染对护工道:“你去守着,再有人来提前汇报。”
“是。”
护工出去后,祝微染在床边坐了下来,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凌琅冰凉的手。
凌琅苦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想离开这里了吧。”
……
走出医院,黎笑还挽着凌守青的胳膊,状似担忧的问道:“守青,你今天跟凌琅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了呀?”
“重?”凌守青冷哼道:“我还嫌说得清了呢,你不知道,这丫头上脸,现在不教训她,她学不了乖的。”
黎笑仰头看着凌守青,迟疑道:“要不……咱们的事往后推一推吧,等凌琅可以接受了再……”
“不行。”凌守青果断道:“别的事情都能由着她,就这件事不行。”
凌守青将黎笑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叹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什么都先考虑别人,不考虑自己。”
“我还不是为了你和凌琅嘛。”黎笑嗔道。
凌守青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可你别忘了,现在可不是你一个人了。就算你愿意,我也不能让我儿子受委屈。”
黎笑伸手摸了摸自己肚子,想到什么,又问道:“守青,那你刚才说的不让凌琅回家的事情……也是真的?万一她真的不回去可怎么办?”
“随她去吧。”凌守青道:“反正有微染那丫头在呢,再不行还有霂辰,她可去的地方多着呢,不用管她。”
听凌守青这么说,黎笑微笑着点了点头,极缓地松了口气。
——
祝微染在医院里陪了凌琅三天。
三天后,凌琅出国。
祝微染和祁耀白从机场出来,迎面看见了匆匆赶来的席霂辰。
一看见祝微染,席霂辰就冲了过来,急色问道:“凌琅呢?”
“走了。”祝微染淡声道。
席霂辰怔了下,如突然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愣在了原地。
祝微染看着他如此,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从朋友的角度,凌琅和席霂辰都是她的好友。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两个人都能幸福。
但从私心的角度,祝微染却没办法不责怪席霂辰。
想了想,祝微染对席霂辰道:“很抱歉我没有通知你这件事,凌琅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
“我明白。”席霂辰想要勉强扯出一个嘴角,可惜失败了。
他甚至连祁耀白都没有看见,只转身呆滞的往外走。
祝微染看着他的身影,想了想喊住他道:“霂辰,如果你没办法放下自己心里的那些恩怨,没办法给凌琅幸福,那倒不如就此放手,各自安好。”
席霂辰的身影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下,许久,才缓缓迈着步伐往机场外走去。
就此放手?
他不是一直都在做这件事吗?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连默默陪伴的机会都没有,连说再见一句再见都成了奢望。
祁耀白看着身旁低着头不说话的小女人,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这是怎么了?刚跟他说了重话,这会儿自己倒是不忍心了?”
祝微染仰头看着祁耀白道:“耀白,我是不是太坏了?霂辰他明明已经那么痛苦了,可是我不仅瞒着他凌琅离开的事情,还跟他说了那些话。”
祁耀白叹了口气,揉了揉祝微染的脑袋道:“这种事没有人可以做到两全其美的,不管你想保护谁,都势必会愧对另一个人。”
祝微染望着席霂辰远去的身影,眼中除了愧疚和难过,更多了些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对不对,只是希望她做的这点努力,可以改变凌琅前世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