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不能不和林夏谈谈的,对这个家到现在这地步,我知道我也有错,错就错在我不爱他,而他,也不喜欢这么一个方式了。
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他爸爸那样的方式,给我一张合同,叫我放弃小宇的抚养权。
虽然一直我知道我并不重要,他们看重的是孩子,是林夏的心思,我不过是寄托到他之上的。
我做不到很高尚地去什么也不计较,我心里也会很不舒服不舒服。
抚着心口坐在房间里看外面,太多的过去,哪能忘记。
最想爱的人,不能爱,能相守的人,可能也相守不到白头。
不管是谁,我也是从不强求,缘份散了就散了,有小宇终归是不一样的,他喜欢有爸爸妈妈的生活。少了任何一方,或许都不是一个完美。
然后中国的离婚,每年的离婚率,也快赶上结婚率。
围城里的人,看着围城里的人,里面的人却又看着外面的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小宇进来抱住我的脖子,小脸贴在我背上,软糯糯地叫:“妈咪。”
“怎么了?超人不好玩了吗?”
“妈咪不开心。”
“呵,妈咪只是在想,晚上要给小宇做什么好吃的。”
“小宇要跟妈咪一起。”
心里一暖:“好。来,妈咪跟你去搭积木。”
他是我心底里的柔软,不喜欢因为我们的事让他害怕。
林夏便是这个时候来的,敲了敲门,他很少按门铃,大概觉得是在家里,敲门会亲切那么一点点。
我闪身让他进来,关上了门。
“爹地。”小宇开心地叫。
我过去坐下:“再接着搭,看谁弄得高哦。”
他很有兴趣玩这些,便又趴在地板上跟我玩起来:“妈咪,你好厉害。”
“妈咪是大人嘛。”
林夏脱了鞋,也坐了上来看着我们堆积木。
偶尔会笑笑,动手帮我把弄歪的扶正,小宇看得哇哇叫:“爹地不好,不能帮妈咪,小宇要输了。”
林夏伸手抚抚他的短发:“妈咪是爹地的老婆,爹地当然要帮着你妈咪了,以后小宇要是娶了老婆,也会帮着老婆的。”
小家伙居然会害羞,往我怀里一冲,撒娇地叫:“小宇要娶妈咪。”
“哟,不娶公园里那个漂亮的小妹妹了?”
他想了好一会,像是好纠结一样,沉重地一叹气说:“不娶她了,她要哭,妈咪不会哭,妈咪会给我买超人,做好吃的。”
敢情他就想娶个养他,照顾他的。
林夏再逗他:“这样啊,那爹地再请一个人来,天天带你出去玩,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不要,就要妈咪。”他腻在我的怀里撒娇:“就要妈咪。”
林夏笑:“等你长大了,妈咪也老了,到时你哪会这样腻在你妈咪的怀里,只怕多说你二句,你也会嫌烦呢。”
小宇就看着我,甜甜地笑着。
看着他开心的笑,心口里,甜润如蜜。
林夏摸摸他的小脸:“小宇,去看看电视好不好,看猫和老鼠的。”
小宇很乖,很懂事,马上就起来:“嗯。”
我知晓,他是想跟我谈些事。
开了客厅里的电话给小宇看,我收拾着地上的积木,林夏过来:“我来收吧。”
“不用。”
“还在生气?”
我把积木收拾好,这些东西都提到书房去,他想玩的时候才能快些找到,小孩子的东西数一数,都是挺多的,放得杂就找不着了。
林夏也进了来,拿鸡毛扫掸掸书柜上的灰尘:“千寻,那天我激动了,我是不该那般冲你说话的。咱们回家去吧,这些天我冷静地想了好些事,没有你在,心里挺难受的。”
“林夏。”我长长一叹气。
心里很多话,但是忽然却又不知要说什么。
他双手抓住我的肩头:“千寻,我不逼你去美国定居,我们也不谈纪小北,更没有白玲玲,我们回家吧。”
“但是已经有了,可以当作没有吗?”
“千寻,我们都不要计较太多了,夫妻之间总是会有吵架的,谁都不敢退一步,那么一个家就会破散,太倔强,总也是会吃上这方面的亏。”
“我不怕吃亏,林夏,白玲玲找过我。”
他没说什么,我想他大约是知道的。
“我问她你们上过床没有。”深吸一口气:“林夏,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很好,但是真的我们挺不合适的,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他脸上的笑意,马上就变得僵硬了起来。
多说什么也没有用,把话说开比较好。
以前我们总是你不说我不说,最后心里却各自放着,性格的使然还有各种因素。
“千寻,是纪小北让你离婚的?”
“没,我跟他并不是很熟。我自已的事,我也没有必要到处去告诉别人。”
他淡淡地说:“不是很熟你会伏在他的手上哭,不是很熟,他会把天使酒店送给你吗?你不要我的资助,你却要他的。”
“林夏那是我们结婚前的事。” 现在不要拿出来说,是,我结婚前游戏人间,你却忠贞地独守着,我并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各种都能对各自负责。
他有些郁闷:“婚后,你一直不曾对我说过天使酒店,那儿就这么重要吗?只要你开口,我会把我名下的酒店,全部改成你的。”
“你是把我当情人包养呢,还是把我当成了什么, 你一直心里纠结于这些,但是林夏我告诉你,天使酒店就是它独立的,不是我的。赚到的钱也不归于我,我只是做了个挂名的。”
“你说,那没有意义吗?”
“有。”
“我想听听。”按着我肩头的手,变得那么的有力,按得我都有点痛。依然是那样的温雅,但是不悦,他会压在心底。
但现在,彼此又吵上了,明明他一来我就想好要冷静一点的。
“我跟纪小北坦白在法国的事,我告诉他我可能无法生孩子,所以就有了天使酒店,那是我们之间说好的宝宝。”
他放开我,失然地笑着:“你自已听听吧。”
我听什么,难道那些过去就那么不值得吗?
罢,要这样钻牛角尖,我受不了。
“林夏对不起,所以我说,我们真的彼此不适合,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不喜欢大义去成全什么,你不想退,其实你也知道,我前进一步会失去多少。”然而退,步步地后退,却是那般的难受。
“我便也是知道的,纪小北一回来我就知你心思会动,你就再也压仰不住你自已。”他将门开了一条小缝:“千寻你看看小宇,他现在多乖,他一个人看电视会笑。如果没有家了,小宇看电视,还会笑吗?你一直想着离婚的,只是想找到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找好一点的时机。”
我坐在桌上,心里如刀割般的痛:“好,什么都是我的错,离婚吧,现在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法把我说服,反而我觉得,你每一句我都想反驳你,然而说羸了,那又有什么意思,你要的我给不起,你期待的我达不到,我试过想去爱你,我却感觉还是无法做到尽情去爱你,你说我自私也好,种种也罢,全都是我的错,你林夏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好人,我孤独一辈子,也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自找的,我不会怨你一分,是我让你伤心难过,你们都可以恨我,怪我。”
他上来抱住我:“千寻,我不是这意思。”
我扯开他的手:“林夏,你也有点你的骄傲,事实上不管谁都会这样看的。”坏人嘛,我一直做,做得也习惯了。
可也有个问题,正如他所说,小宇呢?小宇是喜欢我们在一起的。
“我们什么也不要计较了,明天我就让白玲玲走。”他抱住我:“你生气于白玲玲的事,我却也是高兴的。证明你对我,并不是不爱不在乎。一块去C市,那时候心里有点想得多了,就亲了她,只是睡在一张床上,我没有碰她。”
我靠在他的肩上,头抵着他:“林夏,我终究是会伤害你的,我问白玲玲那些事,只是觉得我们即然结婚就彼此忠诚吧,你是不相信我,而我是过于相信你,于是这样所以裂缝早就有存在。”
他放开我,到窗边那儿去看着外面白花花的阳光。
厅里的小宇还在开心地笑着,也许是广告的时间,他抽了空转头看书房,看到我在看他便开心地笑:“妈咪,快来看老鼠。”
“这么多年,总以为你会改变一点,便是石头,也会捂暖一点。”
“对不起。”
这三个字道来,如此的苍白无力。
“你要想要离婚,而我不想,千寻,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我们也不年轻了,理智一点,冷静一点多为孩子着想一点。”
我沉默,我也不知道。
我们二人不是单身的人,我们还有小宇相连着。
我爱小宇,打骨子里爱着他,中国式的生活便是一味地为了孩子什么什么的,往往我最腻烦就是看到这些,自已生活有多长,为自已活不好么?为什么要为孩子?拿这个来做借口。
甚至有些孩子长大些,也会主张父母索性离婚。
可是到自已的家,却是有些纠结。
“我先走,你想到了告诉我,好好地考虑一下吧,你说我哪里不好,也总是要告诉我,给我时间改才是。”他转回头来了,重重地叹息一声出了去。
他的话,我也在考虑。
以前我会冷笑地想,凭什么你爱我,我就要爱你。
现在也不至于会那样了,抱住小宇亲了亲:“小宇,妈咪问你一件事哦,要是妈咪跟爹地分开了,你想跟谁?”
他也很认真地想:“要跟妈咪。”
“爹地更疼小宇呢,还有爷爷,奶奶也很疼小宇。”
“那他们会疼妈咪吗?”
我从来就不是主要的对象,怎会呢?
他抱住我的脖子:“小宇要爹地,妈咪,爷爷,奶奶。”
林夏太好太好,家世好,人长得好,对我好,于是就必须理所当然地在家里做他的贤妻,当初想要工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答应,林伯父只叫我好好做个好太太享享福,话中的别意那是自已猜想才知是什么滋味的。
保姆是一流的专业,他觉得我不会带好孩子,我没有高学历,更没有专业级的什么。
方阿姨则是跟我说:“林夏工作这么忙,你多照顾着他点,一个女人最成功的不是事业,而是家庭,你读酒店管理的能好到哪儿去,林夏的酒店多的是博士级的管理人才。”
他优秀,我就理该作他背后的女人吗?虽然结婚后我慢慢地去适应很多的事,不过一些事我却是有我自已的主张。
林夏没说什么,最后看我一意坚持,便说:“那找个离家比较近的。”
他上班,我也上班,都说他很爱孩子,大概我爱的,只是空气,只是我自已吧,以为他比我更爱,我就不疼小宇,不在乎小宇了。
头痛啊,婚,离不离都是一种痛。
但是想一想,不就是那天因为小宇的教育问题吗?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吵架吵架,越吵越是不好。
如果有感情,越吵就越是淡,我对他感情不深,说起离婚来是轻描淡写,那时我爱纪小北的时候,他订婚我何尝又不是肝肠寸断。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离婚,闹到不会再回头,但是那也许会是一种解脱了。纪小北回来我不否认我心又动了,又痒了,可我对他说婚姻要忠诚,我都不曾真正的做到这一点,怎生就去要求他呢。
“小宇,咱不看电视了好不好,来帮妈咪收拾些东西。”
“妈咪,要去玩吗?”
“咱们回家去,小宇不是想家了吗?咱们回去好不好。”
“好。”
“你把这些装在小袋里哦,妈咪去厨房把东西收拾一下先扔下去,咱们回家去。”
他很开心,在书房里自个把积木什么的装在我放大袋里。
厨房这些东西要是不扔,到时就臭死了,这住的还是小高层,必须下去扔才行。
想着也就这么一会儿的事,扔了就上来,而且还把门给关紧了,扔了二手沉重的垃圾上来,一开门就听到小宇的哭声。
一踢门就跑,急叫着:“小宇,怎么了?”
“妈咪,呜。”叫得一个叫凄怆。
我的电脑砸在地上,椅子也翻倒了把小宇压在下面,他哇哇哭得厉害。
我把椅了拉开,把电脑放一边将他抱起来,额头磕到桌面,都破皮了流血了,哭得一脸红红的。
我心疼起来,抱住他擦他脸上的泪,再哄他:“小宇不怕不怕,妈咪来了哦。”
“呜。”他还是使劲儿地哭,抱他出去外面找了止血贴:“妈咪给小宇贴上,小宇不哭小宇是男子汉,很勇敢的。”
不是个爱烂哭的孩子,哭了一会就含着泪水抽噎着。
怕他伤着,也不也大意,带他去医院里检查,他一看到医生就哭得厉害,死命地抱住我,抓紧我的衣服:“妈咪,要回去,要爹地。”
“好,乖乖别哭,我现在打电话给爹地,你要先让医生叔叔给你检查。”
这一检查才知道不仅仅是头上硌破了头,脚腕儿有点给扭到了,又有点发烧的症状,医生建议给吊水。
小家伙哭得惨啊,我打电话给林夏:“林夏,我现在在医生,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小宇有点怕打针。”
“好,我马上过来。”
合上电话安慰他:“乖,爹地一会就过来了,不哭,要不然以后幼儿园的姐姐妹妹们都会笑话小宇的。”
他呜呜几声,便停了哭,眼泪还挂在眼眶里,格外的可怜。
“是妈咪不好,可是小宇以后也不能去贪玩了,你看吧,会摔痛的,是不是?”
“嗯。”
“妈咪不骂小宇,小宇下次不要爬椅子上去玩电脑了。”
他总是很多好奇好玩的,趁着大人一不注意就去偷偷玩,还会自个跑去卫生间里放水,不够高就搬了小凳子去,结果又摔得哭了老久。
林夏赶来小宇平和的情绪又叫嚷起来了:“爹地。”
小眼泪像珍一样,大颗大颗地滑落。
林夏看到他脸,双眼一紧:“小宇,怎么了?”
“我去倒垃圾,小宇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脚扭痛了,还有些发烧。”
他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亲亲他:“小宇乖不怕不怕,爹地在这里。”
“痛。”
“知晓痛,下次可别于爬高的地方了。” 我趁机教育他。
林夏淡淡地说:“小宇,爸爸带你回家好不好,咱不打针了。”
“好。”他乐得呢。
瞧着还剩一点药水,我便去叫护士来拔了针,提了药跟着他们出去。
他似若有点责怪于我,责怪我没有年好小宇,让小宇受伤。
抱着小宇走一直到停车场也不吭一声,直到到了车边才说:“小宇去妈咪那儿抱,爹地开车。”
我抱着他坐进后座里,林夏开的这车有着淡淡的迪奥香水味,小心地抱着他,不让他受伤的脚碰到了。
林夏的电话响,他把耳塞塞在耳边里,一缓慢地开一边说话。
“你们就别操心了,我们好好的,什么也没有闹。”
“带着小宇回家。”
“嗯。”
最后一个字落音,把耳塞拉了下来,也不说什么。
沿途变得熟悉起来,这是回家的路,那蛋糕坊,那外贸小店,那大型的购物中心,那在风中偏了方向的棉花糖。
“妈咪,到家了。” 小宇也快乐地叫了起来。
我低头朝他轻轻一笑:“是啊,到家了。”
他去放车,我抱着小宇上去,开了门里面还是走时那般的干净,绿色的盆栽依然是那么的青翠,一切都不曾失样,彷若我和林夏就是出去玩了二天回来一样。
“妈咪,我要吃雪糕。”
“你有点发烧,不可以吃的,不过呢要是小宇乖一点,明儿个妈咪就给你吃一个雪糕。”
“嗯。”
林夏进来,微笑地说:“小宇,爹地抱你吧,妈咪没这么大的力气。”
他很乖地应了,林夏带他去进去玩,我去厨房看,何妈还没有回来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抓了钥匙和小钱包又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做晚餐,他们玩棋玩得挺开心的,小宇也不哭不闹。
“千寻,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啊?”他进来,很轻松地问。
“小宇呢?”
“玩得累了这会儿睡着了,这葱给我处理吧。”
我搅着肉,他切着葱,手指上的婚戒,依然是那般的显眼。
二个人吃饭,未必有点冷淡。
他说:“明儿个让保姆回来带孩子,何妈也快回来了。”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他就笑:“你啊,别总是给自已找很多的事做,好好地休息一下,不成么?”
“总是要工作的,不工作看着孩子,那么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我低头淡淡地说:“吃饭吧,你让保姆回来便回来,我带孩子总是这么多的不小心,也并不是专业的,明儿个我便去找工作。”
“千寻,你要什么样的安全感,我会给你公司的股票,我把酒店给你经营,过户给你,我亦也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公。”
“男人再强大,女人也应该有自已的圈子,自已的工作,自已的生活,才不会依赖得像一条虫,我吃饱了。”
我们不谈离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把衣服搬到了次卧,林夏有些黯然,但是不说些什么。
小宇把我的电脑给摔坏了,那电脑是纪小北送我的,不修也罢了,有些东西总是会过去的。
跑去中关村买个新的笔记本,发了很多的简历出去,但是好点的酒店并不多,好的话对身份要求比较严格。
我不仅是已婚的身份,而且父母那一栏,还是写着陌扬。
好不容易有一家酒店让我去面试,离家有点远,新开的五星级酒店,但是对外语要求蛮严的,我在金碧上班一些常用的倒也是会,面试我觉得发挥得很好,招聘部经理对我也挺满意的。
“陌小姐你介意从前台开始做起吗?你的形象还不错。”
“不介意。”
“那陌小姐预计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
“明天都可以。”
“陌小姐你是北京人,很少像你这么漂亮,也是这一行业毕业的愿意从低开始做起的了。”他有些感叹。
“不管过得好也罢,不好也罢,工作着比较好。”
很是开心,特地绕路去买了小宇喜欢吃的小脆饼回去,开门看到厅里可热闹来着。
“太太回来了,夫人和老爷子来了。”保姆笑呵呵地说。
林夏今天也回来得早,还有林伯父坐着喝茶,看着小宇笑闹和意融融。
“妈咪。”小宇端着一把冲锋枪跑过来:“爷爷给我买的。”
“谢谢爷爷没有。”
“嗯。”
“小宇真乖。”我把鞋换了抱起他:“妈咪给你买了小饼干吃哦。”
“你们来了。”我客气地说一声。
方阿姨有些不悦,却还是笑道:“千寻,这是去哪了呢?”
“去面试了,小宇,妈咪明天去上班,赚钱养小宇,给小宇买小饼干吃,好不好?”
“好。小宇在家里,会听话的。”
“嗯。” 怎么就这么乖啊,乖得让人想抱在怀里狠狠地亲。
“怎么还找工作啊,就在家里好好看着小宇吧。”
我淡淡一笑,也不反驳,总之我自已想要做的事,他们阻止不了我的。
“我去切点水果。”把小宇放下躲到厨房里去。
林夏进来,轻声地说:“千寻,不管他们对你说过什么,但是即然是来了。”
后面的没说,他相信我听得懂他的意思。
“林夏,我明白了。”
各端了一盘水果出去,依然挤出笑意来:“爸妈,多吃些。”
“别工作了。”他爸就这么一句话。
林夏笑笑道:“千寻喜欢工作着,就让她去上班吧,而且我也赞成女人该有自已的事业。”
“看看小宇这样子,幸好是没有破相,要是一心一意看着,能摔着这样么?”他口气里,很多的指责。
“小孩子哪有不摔着的时候,爸,你们可以爱小宇,但是我们才是小宇的爸妈,他的教育方法,我们会抓的。我们纵使很多不会但是可以学。”
难得的,他居然在他的爸爸的面前为我说话了。
“工作有什么好,在那些地方工作,无非也是抛头露面。”
林夏不高兴了:“千寻工作是光明正大的事,怎么就叫抛头露面了呢,爸,你说一个太太就不该工作么,现在妈还不是做得好好的。”
“那却是不同的,林夏。”
“爸,我不想说太多,千寻的事,你们也别过问太多。”
气氛有些尴尬,后来他爸离开我就收拾桌子,林夏才说:“我妈妈是全职太太,可最后……。”他涩涩一笑:“我爸在外面都混了几年了她才知道。千寻,去工作吧,做你想要做的。”
我抬头看他,温和地一笑:“好,谢谢你林夏。”
“谢什么,我们是夫妻,我来收拾就好,你手机响了。”
我便进去接电话,是下午面试的酒店打来的:“很抱歉陌小姐,我们不能聘用你。”
“为什么,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今天下午我们老总忽然来了,然后查了一些你们的简历,也是老总挑出来的,所以我们很抱歉地通知你。”
心情坏了起来,坐在床边气恨得紧。
林夏擦着手问我:“怎么了?”
“明明说好的新工作,现在泡汤了。”
“别急,工作的事,可以慢慢找,别动气。”
我叹口气:“或者我真的不适合,但没有关系。”
“千寻,要不然我投资,开一间咖啡厅吧,请你去坐镇,但是也会给你压力的,每个月你向我上交一定数额的钱。”
我白他一眼:“才不要,算了算了不提了。林夏,我饿了。”
他眼里的笑意逐浓:“咱今天别自个做饭了,天天看你做饭与油烟为伍就心疼,一会儿出去吃饭。”
“好啊。”
他出去一会又回来,手里拿了二块苹果片:“先吃着。”
“好甜。”
他就温柔地笑:“你喜欢吃的甜苹果。还偷了点儿子的小饼干给你
先充点饥,先把你这套装换了去吃饭。”
“唉,好累好累。”
林夏索性就拉开了衣柜,帮我拿了件衣服出来:“这件如何,喜不喜欢?”
“不喜欢。”
“那这件呢,淡绿的色好,质地柔软,还是你喜欢的七分小袖子。”“好。”
他把衣服放在床上,轻轻地一亲我的脸:“老婆,我们以后不要斗气了,好不好?”
笑着握握他的手:“好。”
我愿意,跟你把生活好好地过下去,其实有些时候我觉得我还是蛮偏激的一个人,我没有安全感,我还有点孤立感,他们一家子要是联合起来说我,我就非坚持到底不可。
林夏的几句话,让我心软,也终于是打破僵局。
看吧,这样多好,他对我笑,温柔的,宠爱的,小宇对我笑,幸福的,快乐的,我依然是他心里的宝,他依然把我宠着,爱着,只有我,只爱我一个。
陌千寻,总也是要知足的,有夫有子如此,还想要什么,还要怎么折腾,过去的事即然过去,谁都有对有错,何必再去计较这么多。
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家吗?这就是家,把心停下来吧,停在这里,努力地去经营,努力地去爱这个男人。
有些东西会得到,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权衡相重,我宁愿把我心里的一些东西压下去。
吃的是鸳鸯火锅,还有我喜欢的双色蒸鱼头,他把最滑嫩的一部分夹下来给我:“多吃些,这些没有鱼刺。”
“爹地,小宇也要。”小宇挥舞着小手。
“这不行,这是给妈咪吃的,小宇受不了这么辣,长大些了就让给你吃。”
“爹地偏心。”他哼哼。
“妈咪是爹地的老婆啊,爹地肯定是偏着妈咪的,乖,把这冬瓜汤给喝了。”
“老婆,这个烫好了。”
“肥肠我爱吃,你也吃。”
他笑笑:“我不爱。”
呵呵,不爱啊。
那我就偏就要夹一块,再沾点辣椒:“啊,张嘴。”
林夏很配合,张开了嘴巴,我马肥肠塞进去:“得吃完。”
他辣得脸开始有些红了,倒杯水让他喝。
“好不好吃?”
他点点头:“好是好,就是有点辣。你爱吃,还是多吃点。”
他把钱包给我:“我先去把车开到门口,外面秋风冷着,一会你带小宇出来就不会冻着。”
他的钱包里放着我的照片,我们结婚时缩小的婚纱照,还有一张更小的在角落时,那是小宇的。
几张卡,然后是一沓现钞。
服务员进来,我把钱给她,让她代买单。
“小宇,跟妈妈走。”牵着他走,他抓了块哈蜜瓜还咬着吃,吃得一手都湿腻腻的。
只好领着他大堂那边的洗手间洗手,抱他进去女洗手间开了水洗他的小手。
厕所里讲电话的女声有些熟悉,关了水抽纸巾擦着听得越发的清楚。
“我知道你们在哪儿吃饭,我看着你们进去的,林夏,我是真的好爱好爱你。可她呢,不管你怎么爱她,她心里没有你的,林夏。”
叫的是我先生的名字呢,是不是该礼貌地去敲门,问她有何贵干。
想了想,还是没有去。
抱了小宇出去,林夏的车在外面等着,林夏在车里打电话,双眼看着出口,看到我和小宇出来马上挂了电话笑,伸手将副驾的门推开。
我进了去,车里温度有点高。
小宇吃饱了就累得想睡,窝在我怀里一会车程就睡着了,他的手机又响,他看一看按掉。
“林夏,接吧,说小声一点没关系,小宇现在睡得香了。”
“没什么事的。”
回到家里,他第一件就是去把我的衣服全取回卧室的衣帽间:“老婆,你累了就去洗澡,以后要是有什么生气的事,你就踹我一脚,我自个做厅长去。”
我噗地一笑:“要是你踹回我怎么办?”
“我给你立个军令状,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那还好,我洗澡去。”
“老婆,要不要泡个精油。”
“不用了,今儿个有些冷呢,一会你去看看小宇踢被子没有。”
他得令兴奋地去,我与他之间的互动,让他很高兴,眉目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如果我多爱他一点,我们就会这样很幸福很圆满下去,欠他的,本来就挺多的啊。
他把床单换了新的铺好了,桌上还放着我看了一半的书,彼此的手机,还有我的戒指。
他亲亲我:“老婆,我去洗澡。”
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他的手机调的是震动,呜呜叫着。
是北京的固话号,我按了接听。
“你好。”轻淡地说了二个字。
那边没说话,一直一直这么沉默着。
约莫一分多钟,我说:“你找谁?”
依然不回答我便说:“以后不要再打来了。”
我晓得是她的,以后不要再打来了,我决定好好地过我们的日子,小北,也是过去了。
抬眸把手机放回去,并放在一块儿的戒指落下了地,在木地板上清灵的一声响。
我下床去找戒指,抬起头却是一头撞在床头柜上,撞得我痛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