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光猛地跳了起来,发现四周忽然变黑了。
他本能的逃了两步,想躲开小妖的攻击,谁知忽然一脚采空,跌倒在地上。
再爬起来时,已经发现不对劲。
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看了看四周,分明是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卧室中。
他揉了揉摔疼的胳膊,定了定神,见到卧室还是自己入睡前的那个卧室,只是自己现在站在地上。他睡前没拉窗帘,现在透过窗子,只见夜幕中的城市灯火点点,空旷的街道上偶尔跑过一辆汽车。
韩凌光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是做了一个梦。
只是那个梦太真实了,那山水、树木、花草、鸟兽,那河水的甘甜,那小妖的凶狠,那棒击的疼痛,都无比的真实,完全不同于任何一个梦,仿佛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
想到这里,韩凌光检查了下自己的胳膊、孤拐,发现没有留下被小妖打伤的痕迹,倒是刚才摔了一下,膝盖在隐隐作痛。
想来应该是刚才自己从梦中惊醒,没分清现实与梦境,在榻上跳了起来,然后猛跑了两步,一脚踩空,跌倒在地上,摔伤了膝盖。
韩凌光揉了揉膝盖,忽然发现自己穿的灰色平脚裤正在滴水,再一摸,不仅脸上一红。
原来他刚才从噩梦中惊醒,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吓得泄洪。幸亏自己马上跳到了地上,只弄脏了平角裤,没在褥子上画地图。
韩凌光连忙换了衣服,擦了地板。
收拾完,坐在床头吹着夜风,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抬手看看胸口的玉佩,又恢复了暗淡。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氤氲梦境,原来是这个意思。
自己入睡就可以进入氤氲梦境,如果在那边死亡,就会马上退出来。
那个梦境里有小妖,那么说不定有仙人,或者藏着秘籍!
看来自己真的有希望学会仙家术法,践行誓言,好好“回报”这些年伤害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韩凌光又兴奋了起来,他已经在幻想如果自己会飞天遁地以后,该怎么享受人生了。
“如果我学会法术,我要怎么生活呢?嗯嗯,我肯定要先把李大龙和宋哲打一顿,将他脸上涂满辣酱,在他肚子上点上酒精炉!”
“哼哼,要把给母亲治病的那个姓刘的医生按到手术台上,给他注射营养药,他不是乱收费么?告诉他每毫升药价值一万块,他不给钱就给他放血,耗死他!”
“要把辅导员皮老师卖到霓虹国,他不是爱大宝剑吗,天天让他拍片子,顿顿喂他吃药,让他体无完肤、摇摇欲坠……”
韩凌光想的两眼放光,浑身散发着杀气。
“出完这几年受的气,该好好享乐一番了:福临门酒店的烤鹅已经好久没吃了,这次我要十个;醉沙场的红酒我要对着桶吹,专喝81年酿的;粉红人间的公主我要来一打,全要新来的,年纪小的……”
想到这,韩凌光突然一愣!
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都是父亲死之前自己经常光顾的。
那时候就是天天想着怎么胡吃海喝,怎么变着花样的找刺激。
现在自己经历了大起大落,遭遇了人生从巅峰到低谷,忍受了这么多的轻视和白眼,难道学成了法术,就又回到了当年那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身份么?
这么一想,韩凌光忽然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他突然明白了周公为什么要选中他做传承人。
并不是什么“许愿要厕所”之类的搞笑借口,而是看透了他的人生,注定要经历过大起大落,享过福,也遭过罪,受过追捧,也忍受了白眼。
只有这样的人,心智才能成熟,才能抵挡得住拥有法力以后的膨胀,不会随意使用法术扰乱人间,不会蹉跎岁月在酒瑟财气上。
试想,如果一个普通人突然掌握了法术,肯定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定会像自己刚才想象的那样,呼朋引伴,拉帮结派,恣意妄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看上什么东西都抢过来,喜欢哪个女人就拉进酒店,谁敢忤逆自己就弄死,稍有抵抗的就施法惩戒。
这样一来,既扰乱了人间秩序,也不利于传承人修行进步。
“这个老头,不愧是神仙,神机妙算。早就预料到我会遭此劫难,估计也算计到,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不被那些声瑟犬马诱惑,真正的踏上修仙之路。”
不过,虽然说不能大张旗鼓的显摆,但是如果哪个不开眼的,敢再欺负到拥有法力的自己身上,那肯定要让他有好果子吃。
那些践踏过自己尊严的人,岂能让他们如意?
想到这里,韩凌光嘴角上扬了起来。
昨天晚上自己刚刚立誓,一定要狠狠教训欺负过自己的人,看来很快就会有机会了。
他立刻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拿出一个新的笔记,抽出一只钢笔,想了想,在笔记封皮上写下了“复仇备忘录”几个字。
翻开笔记,第一页写上“李大龙”三个字,下面写道:“邦到底公司员工。罪行一:趁火打劫,在本人经济困难的时候,用高利贷让本人背负大量债务。罪行二:抢走外公遗物,毁坏传家宝。”
第二页写上:“刘洪斌,西虹市中心医院医生。罪行一:草菅人命,延误母亲治疗时机,仅仅因为没预付医药费,就放任病人病情恶化,毫无医德。罪行二:敲砸勒索,趁母亲病重多次强行索要红包。罪行三:庸医杀人,没有把握治疗母亲病症,却假装专家收治病人,用大量营养药代替治疗药物,导致病情不见好转,害人家破人亡。该杀!”
第三页写上:“皮生闯,东郭市大学辅导员。罪行一:讽刺父母。罪行二:带领学生为难、侮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