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接过丹霞手中的几十万两银票,裁出一半送给江珂下做礼,另外一半则是存于江珂家里,待到他功名成就衣锦还乡时将这些钱财广济于难民。
江珂虽不是文曲星君下凡,但他天赋异禀,潜力尚深,完全可以脱颖而出列入得三甲之位。
若非信得过,她也不可能帮他拨开云日,让他顺利成为花家的乘龙快婿。
玉兰说她从见过凡间夫妻拜堂的样子,杏儿亦摇头说没见过,丹霞虽是有过成亲的经历,但她与她相公拜堂时旁边并无其他亲戚朋友,所以她也想象不出雨容与江珂拜堂会是什么样子。
丹霞相公已逝,无论早去晚去都已改不了这命数,她想起雨容与江珂二人今日大婚,瞬间就勾起了她从前的回忆。
而此,难得三人的心都想到了一块儿,找来长青山最高最大的粗脖子树,坐在上面透透气。
玉兰从怀间掏出圣灵石,将和川整个县城的景象都装了进去。
随后只见她对着这块水蓝水蓝的宝石施法,宝石中的景象“咻咻”一声钻入空气,那面积逐步阔开,最终形成的样子活像镜台明镜,“这回九天也得挑个好时辰,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三个就在此处打发打发时辰,看看雨容姑娘与江珂成亲的样子。”
正说着她的衣袖一摆,镜面出现了花府的幻象。
镜象中,花府朱门前披红挂彩,宾客盈门,红色的锦毯长长铺陈开来,乍看如一朵盛开的红绣牡丹。
雨容坐在闺房精心打扮着自己,那一袭牡丹锦绣裁制的嫁衣在光纤中浮现出栩栩如生的牡丹图案,一头乌丝尽挽成催妆花髻,透着丝丝清凉的唇上细细点着好看檀色脂唇。
喜娘随后为她送来红盖头,迈着莲花脚步将她扶出。
花戍舍不得闺女,在江大娘的同意下正式将他招为上门女婿。
当双双父老喜坐花家高堂看着二位新人牵红拜堂时,心里又喜又悲,却想这也许就是这天下父母最伟大的情怀。
玉兰捏决收回圣灵石,可想丹霞还深深沉浸于中,玉兰与杏儿只是单纯为这二位新人感到高兴,最多也是欣赏得这人间的良辰美景。
丹霞学得这凡间最美的词句,她触景伤情,显得有些失魂落魄,险些就从树梢掉落下去,幸得杏儿即使扶她一把,她仰头破望着苍穹,眼泪稀里哗啦的溢出眼眶,用那润得沙哑的喉咙一字一泪的将其念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两从未历经红尘风雨,自是体会不到丹霞的心愁。
日斜三杆头,这也是玉兰所说的好时辰也就来临,若是这个时辰回去天帝在九天多半是忙活着的。她瞬息飘下树梢,仰头吩咐道:“杏儿你先带丹霞去落潇洞中等我,我回九天一趟。”
“公主……”杏儿神态紧张,全身竟不自觉的打起颤颤来。
玉兰到是坦然,浅露一笑,挥开手臂直往九天飞去,然而在她身后留着的却是杏儿的忧心与丹霞提心吊胆的的期望。
越过九天天门,犹如一阵清风拂过,那看守天门的四位天将还一个劲儿的挠头,聚在一起发表疑惑:“唉,刚才说什么东西朝这飞过进去,你们看清楚了吗?”其他三个煞是一脸懵懂的摇头,“没看清楚。”
“母后送的圣灵石果然是个好宝贝,急如雷雨,快如星火。”玉兰窃喜地拿着灵石边抛边赞叹,她是沉浸其中,浑然不知钟天师此时正在云端那头看着她。
钟天师刚去过天仙谷,却听宫女么说玉兰不在谷中,这才准备回到他的九凌宫休息,可不想偏偏在这个时候居然碰着了玉兰。
他没有当场叫住她,而是悄悄尾随于她,正好看看究竟,玉兰在九天整整消失了大半日,他本也觉得好奇,所命宫女找了四个季域都没找着。
踏着杏黄的祥云,掠过一处处神仙们居住的仙宫仙殿,路过一个个满夹仙界奇花的休憩处,闪过几堆高人一截的假山山阻,终于可见红线拴满枝条的姻缘神树。
这是月老殿前的一颗神树,这树开满人世情缘,每个树梢的枝条上都像音符般的灵动。
枝条上的花开得不艳,粉嫩嫩的,这一开就是数百万年,没人为它取过名字,谁也不知道它叫什么,这形状像桃花又非桃花,似樱花又亦非樱花。
树前的月老殿殿门安安静静的敞开着,只听得见柔和的风儿把树条上拴着的小铃铛吹得“叮叮当当”的作响。
玉兰跳起身来触碰花蕊,那一缕缕如烟的花粉银屑洒得她一脸花香,她乐得呵吱,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进了殿中。
今日到是奇得很,她进殿来时连个鬼影都没见着,正待仔仔细细的查看着每个角落,终是不见人走过。
她的嘴唇噘到格酸,像做贼似的当心探测:“月老,月老头,你在不在啊?本公主来了你也不打算来迎接一下嘛,你这老头未免太不懂礼数了吧。”
这再往前走定会瞎碰了壁,她失望的将身子抡转过来,没想到这眼前终于出现了个小仙童。
那小仙童精神恍惚,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说白了就像是丢了三天没睡过觉的似的,他伸手揉揉眼睛,懒洋洋的打着哈气道:“原来是七公主驾到,不知公主有何贵干?“
玉兰溜着眼珠大概瞥了周围一圈:“月殿就你一个人吗?月老头他人呢?”
“我师父在内殿休息了。”
这日子过得到是安逸,居然还有功夫睡觉,不行!这凡间的岁月可比不得在九天之上,这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所以万万耽搁不得,我得尽快找出两生线。
玉兰情绪调转开来,似笑非笑的问:“小仙童,本公主问你,你可知道两生线在哪?”
小仙童挠挠脑袋,有些难为情,“我知道是知道,但是没得到师父的允许,我不能告诉公主。”
我看你们师徒是在存心捉弄本公主!
“哼哼!是谁来我月老殿里牵两生线啊?”月老故意哼咳两声,捋着白须憨态可掬地走进大殿。
玉兰愤愤嘲讽:“我还以为月老你能睡上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月老呵呵大笑几声: “原来是七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公主莫要怪罪。”
“我要你帮个忙,你帮还不帮?”
月老迟疑片刻,他说:“牵两生线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只可惜公主要牵之人绝非常人,我实在不敢公然触犯天规,再说这九天之上也没有这宫女的红线,还望公主体谅。”
这做过万年红媒的老神仙就是不一样,上次在凡间因雨容与江珂的事愤愤不爽的在说了他两句,这下到好,他竟连本公主准备牵谁都能计算得出。
玉兰沉浸了好一会儿,心有不甘的道:“怎么可能没有?即便真没有,大不了你造出一对便是,你好歹做了上万年的红媒老人,牵了上万年的红线,这一点小事咋可能难得到你。”
月老眼睛忽眨忽眨,难为情到不知如何阐明。
玉兰急得跺脚,扯起他的衣袖往外拐,月老吓得老命断掉一半,颤着嘴皮急问:“公……公主,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哟?”
“那宫女我母后都没追究了,你还那么葛藤,既然你怕违背天条,那不如到凌霄殿去见见我父王,到时候本公主倒要看看,我父王答应否?”
“公主我帮你牵,帮你牵还不行嘛。”他费劲的甩开袖子,似有强迫症的整理被扯皱巴了的袖摆,接着欲哭无泪的道:“我发现公主真是像极了孙猴子,这动不动就要拉我见天帝,你看我当个小小月下仙人容易嘛。”
玉兰眼珠咕噜一转,面色和气的拿出撒娇的本事来, “本公主知道月下仙人最好的啦!哎呀,你别生我气了嘛。”
月老鸡皮疙瘩掉得一地,耸耸胳膊从神树上幻出一对红线,对玉兰道:“这便是两生线,公主眼见为实,我当着公主的面将她结在一起。”
月老法决一捏,两线果然打结扣在了一起,他再次法决一捏,红线轻而易举的串进丹霞与她相公的字牌。
“月老就是好说话,多谢成全!既然红线已牵,那本公主就不打扰你了。”玉兰说着就心花怒放的驾一方祥云离去。
月老松出一口长气,稽首恭送玉兰。
钟天师听得一个明白,待月老进殿后,瞬时从神树中脱离出来。
玉兰已小走了几步,他本想继续跟踪去看看,正当他欲离开此处时,不知被什么东西硌住了脚。
“这不是天后娘娘前几日送给玉兰的圣灵石嘛,玉兰这傻丫头,怎么丢了都不知道?”
此番玉兰已经行至九天天门,她完全不知自己已经丢了圣灵石,虽修得一万多年的资历,但法力比起其他神仙来说还是弱得不行,加上自己粗枝大叶,偶尔自视甚高,有时对付一个千年妖怪都有些寒碜。
没有圣灵石的庇护,她就如同掉光羽毛的神鸟,想飞却飞了多高,那四位看守天门的守将也有察觉,已经看清了玉兰的身影,他们奉公守法,岂会让玉兰轻易出这天门。
四人将法力积聚成一堵无形的神墙,瞬间拦住了玉兰的去路。
“七公主,这九天天规你也清楚,没有天帝通行令牌,谁也出不了这九天天门 。”
“令牌是吧?”玉兰随即从手中幻出通行令,气呼呼地仍给四人验证。
验证完毕后,四人即可收回法力放行,还恭敬的让出条道来:“公主,请!”
哼!
她转身走了许久。
钟天师本想将圣灵石物归原主,可不想还是来迟了一大步,看守天门的四位天将告诉他,公主已经下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