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灯笼被风吹的不断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花园中传来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音,乌玡在门口看了一眼萧子恒的房间,那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她站在原地看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得收回视线。
再过几日,她便离开了。那时她也会彻底斩断对萧子恒的情愫,现在就让她留恋一会儿好了,日后都是回忆起来还能留个念想。
庭院起风了,她感到身体传来一阵冷意,这才拉拢了衣领,慢慢的往房间内走去。
房间黑灯瞎火一片,她刚推开门,点燃房间里的灯,突然便看到桌子上坐着一个人,她当时吓了一跳。
“谁?”她右手立即握住剑柄,浑身的神经紧绷。
那人回头一看,声音温雅:“别怕,是我。”
乌玡看到是萧子恒,神经稍微松懈,的确依旧紧紧的绷着。
“王爷?”
“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不着痕迹的松开剑柄,又走过去给他泡了一壶茶,轻轻把茶杯递到了他面前。
萧子恒没回她的话,反而问道:“你去哪了?”
乌玡随意的说:“我出去了。”
“哦。”萧子恒应了一声,却让她听出了莫名的意味。
哦?是什么意思?是表明知道了,还是有其他的含义。
萧子恒眉眼明显松了松:“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萧子恒住了口,摇头说:“没什么,你平安回来便好。”他还以为,他轻易侵犯到了她,便一声不响的离去,再也不愿回来。那一刻他承认,心里罕见的变得有些慌张,就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第一次做错事一样。
他从未想到一个女子竟会如此影响他的心神,他在战场上就连敌人的刀剑刺入他的胸膛,都未曾眨过一次眼,可如今却因为一个女子连续好几日的都心神不宁。
乌玡道:“那王爷怎么来了这?来了多久了?”
“才刚来一会儿,本想歇会,刚准备走,你便回来了。我是来向你致歉的,今日我有些鲁莽,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我为我说过的话而道歉。”萧子恒淡淡的说道。
乌玡只是觉得有些尴尬,她撇过头去,“没什么,我也没将王爷的话放在心上。”
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萧子恒心中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不计较便好,我不想你因为此事而对我心存芥蒂,若是你不喜欢我,那不必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们还和之前一样做朋友。”萧子恒道。
乌玡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多谢王爷。”
“时辰不早了,你既然已经平安回来,那我便走了。”萧子恒起身准备离开。
乌玡连忙跟上去说:“我送你。”
“不必。”丢下这句话,他便潇洒的离去。走了没几步,身心一颤,先摔倒在地。
从暗处冒出来的薛逐连忙扶住他:“王爷,你没事吧?”
萧子恒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扶本王回去。”
薛逐搀扶着他,忍不住发问:“您明明从乌玡姑娘走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等她,为何装作才到的模样?”
萧子恒边走边说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薛逐辩解道:“若是前者,乌玡知道王爷你等了她这么久,她也不至于做出立马赶人的举动。若是后者,那她或许以为你不稀罕她。”
萧子恒嘴角露出一丝淡淡而又无奈的笑:“你当真以为她不知道?她茶中的茶水已被我喝掉半壶,她一进门就给我倒了一杯茶,那时便猜到我等了许久。”
薛逐惊讶,“那乌玡姑娘为何还赶你走?”
萧子恒停下脚步,静静的垂视着他,忽然又说道:“我今日算是明白了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
薛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萧子恒道:“她自是不想我留下。我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哪怕她明知道,也不会承认,亦或者说在逃避。”
薛逐听了他这话,便没再说话。
“是她不识好歹。”半晌,他才说道。
萧子恒脸色立即变冷,冷声道:“以后不许说她任何不是。”他的话暗藏威胁,让薛逐不由打了个寒颤。
“是,王爷。”
萧子恒转回到自己的房中。
……
翌日,皇宫中出来传来消息,唤萧子恒进宫。
萧子恒吩咐丫鬟快速给他穿好衣服,丫鬟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王爷,你的病还没有好,皇上突然招你进宫,您要不就直接推脱了?”
萧子恒摇摇头,淡淡的说:“无妨,我能顶住。”
丫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倒不是是临安王府的丫鬟没有规矩,而是萧子恒素来温和,所以,大家待他都很亲切,不像寻常官宦人家丫鬟对待主人那般疏离。
“乌玡姑娘起身了吗?”他便穿着衣裳便问。
“一大早就起了,此时正在院中练剑,王爷要见她?”
萧子恒摇摇头,经过昨晚的事情,他也明白感情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直接准备轿子进宫吧。”
……
萧子恒来到皇宫后,便看到萧云从一脸忧愁的坐在龙椅上。
“皇上。”他作揖请安。
“爱卿不用客气,快快赐座。”
萧子恒坐下之后,抬眸看向萧云从,等待他开口。
萧云从眉目间染上了忧愁,看似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他还是率先寒暄了几句:“听闻你在府中感染了风寒,怎的这么不小心?”
“不过是小病,有劳皇上挂心了。”萧子恒淡淡的说,他本就没有隐瞒自己患病的事情,想必是有人禀告了皇上。
萧云从关切的问道:“可有看太医?”
萧子恒说:“看过了。”
萧云从点点头,“爱卿要注意身体,莫要过多操劳。”
“多谢皇上,不知今日皇上召我前来所谓何事?”萧子恒开门见山的说道。
萧云从顿了顿,用眼神看了看旁边的人,示意他们退下。
很快御书房内只剩下他和萧子恒二人。
“不瞒你说,这次出了大事,所以才紧急唤你过来。”萧云从轻轻叹了口气,一只手扶着,颇为无奈的说道。
“大事?”萧子恒重复了他的话。